二十二世纪神话计画篇 第一章 名为摩拉克斯 1
政治的空白区——一直是美索市在建设时,时常被忽略的区块。
不过,那也是当然的。
因为他们的世界曾在七年前遭到全面性毁灭,而且还不只如此,他们现在居住的家园——并非他们原先的家园。
这里是曾叫阿卡德的国家,因为二十二世纪神话计画,他们从伊甸坠落,被迫来到这个异国他乡。
虽然无论他们在那之后在哪里重新来过,过程等一切都是一样的,都会有所困难,甚至从此一蹶不振,不过有一件事想必不会一样吧。
没错,那就是财富的平均。
有人说过,要是现在把财富都平均到全世界每个人手上,过不了多久又会出现明显的财富差距。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战争、末日,或是任何可以让现有财富全数瘫痪的办法,到最后都只会导向这个结果。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荒诞的事情。
因为每个人的背景与行动能力本来就不尽相同,正是这个独一无二,注定了之后的发展,最后產生各自的答案。
这个答案就是每个人的钱包重量。
强者恆强,弱者恆弱,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要是这个时候重新分配的,不只有财富,而是所有的一切呢?
七年前突然爆发的末日级灾难,虽然让多达三百万的人口一夕之间失去一切,却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弱者、输家、丧家犬,甚至是前科犯,都有机会因为这个悲剧重新来过。
事实上,也确实有人因为这个契机,彻底与过去的自己诀别,成功脱胎换骨。
基路伯?查普莉尔就是最好的例子之一。
过去的基路伯,是神无立雾名下的员工,科学与生物学是他的擅长领域。
这样的他,一直以立雾为目标,将立雾当成终身偶像一般崇拜。
然而,就在他加入名为二十二世纪神话计画团队之后没多久,世界就迎来毁灭,他被迫重新来过,摇身一变成了政治人物重新来过。
要不是图坦卡门的片面之词,说不定不会有人发现,其实在这之前的他是一个与政治无关的科学家。
可怕的是,基路伯还做得有模有样。至少在阿德斯克主动现身之前,他的人望与支持率长年保在九成以上,从未跌出这个范围。就雾刃对政治的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数字,能够握有七成左右已经是极限,再上去不是独裁者就是作票,然而基路伯既不是独裁者,更没有作票,这个男人不过是把一部分用不到的人手都拖来这里而已,曾与他们交手的藤见妲留奈就是,因为基路伯想要拉拢他加入五贤,所以牺牲了妲留奈。
也就是说,基路伯只是在出问题之前,先把敌人排除掉而已。这里之所以迟迟没有立案开发,说不定也是刻意的。
经济、教育、制度、建设等方方面面,基路伯不仅是策划者,更是参与者,要是需要人手帮忙,更是在所不惜,这些就是他的人气长年保持在第一的最大原因。
说是这么说,基路伯并不是今天的主角,所以雾刃才会以他为例。
也就是说,正戏要开始了。
「小子,我很强。」
他想说的就是这个——所罗门七十二公爵。因为能够重新开始,这些当年被当作实验体的孩子们,即使突然融入他们的社会,也不会有人怀疑。要是他们的世界顿时从一颗地球变成只有三百万人口的地球村,公爵们的存在更是必需品。
神无雾刃与家人们抬起视线,才刚发现对面迎风走来的人影,对方就迫不及待说话了。
「排名第21位的伯爵——摩拉克斯……是吗?」
雾刃的说法就是标准的明知故问。
正因为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所以这个一年到头都不好好洗澡的破烂乞丐,才会一上来就那么说。
「小子,虽然我是21位,一直是21位,不过这已经不是我的全名了,而且今天之后又能得到更多名字、更多力量,所以我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当事人选择奉陪到底。
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有共通目标,所以像这样的前置作业也不是不能奉陪。
「看样子,你比我还急啊。你果然是急性子。这么说也是,我所认识的摩拉克斯,本来就是一个没耐心的傢伙,与其说话不如战斗,战斗就是你表达自己、表达心情的方式。」
「我不只是急性子,而且还很强。」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只愿意接受别人称讚他很强……是这样吗?雾刃听见了,也正因为如此,他要这么说:
「你不只是急性子,而且还很有自信。」
「小子。」
「怎样?」
摩拉克斯的眼神放低了,就好像在酝酿什么,一旦他瞪大,就会发生事情。
「我再说一次,我很强。自信、骄傲、光荣这样的词汇,根本不足以称呼现在的我,所以我要对你提出修正。」
「强这个字眼是建立在那些东西之上的吗?一旦全都得到,又有表现出来,就能获得强这个字眼吗?」
也难怪只有单一词汇的时候,会以自信、骄傲、光荣来称呼,而不是乾脆简写成「强」,因为根本还没满足强的条件。
摩拉克斯的视线越来越狭隘了。
要是他刚刚在看的,只有雾刃一人,那他现在又在看什么?如此狭隘的视线,能够看到的,恐怕就只有雾刃的脑袋而已。
不,这里要用的字眼应该是「包容」,而非「看到」。
除了雾刃的脑袋,其馀全都不用保留,毁掉就对了。
如果是那样,他就死了。
雾刃冷冷一笑,因为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那就是他输了,所以他很兴奋。要是他今天就会死,那不就是在说,这个乞丐终于要认真了吗?
「摩拉克斯,你这傢伙终于要认真了吗?」
这傢伙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取他的性命,然而他却活到了现在。他不认为是自己变强了。
「你这傢伙终于要认真杀死我了吗?」
家人们半信半疑地看了过来。
「小子,那就是你眼中的我吗?那就是现在的你眼中的我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一直和我兜圈子,就是不想乾脆直接地称讚我,你以为我会因此被激怒下痛手啊。」
「我没有这么想过啊,别擅自妄想了。只不过,要我打从心底地认可你,你就先拿出成绩吧。就像过去那样,毫无理由地对我挥出镰刀。」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变强了。正因为他有所感觉,才更不应该随便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