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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明姝 第63节

      就是不知他赵宴有没有这个本事。
    争储向来如此,成王败寇,赵宴可还不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赵启临敛下眸中诸多情绪,不再过多显露。
    -
    温然第一次进入皇城,她与陆彦共乘一辇,进入东宫。
    东宫久无人居住,在他们进入皇城之前,吴康顺已经提前派人来此处清理打扫。
    皇城中的宫殿自不是陆府能比,这里朱楼碧瓦雕阑玉砌,不知比陆府华丽多少。
    温然原以为她会不适应在此处的生活,但似乎又没什么改变。
    赵宴入主东宫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只是赵宴对外一直以养伤为由,不接见任何外客,出入东宫之人也只有郑氏和赵端宁,连徐贤妃和赵启临都被拒之门外。
    他越发不见客,外面的人就越发对这个皇太孙好奇。
    赵启临耐不住性子,示意朝臣谏言,直言赵宴失踪多年,如今刚刚归来就入主东宫,恐有不妥,要建元帝三思。
    但同样也有人持不同的看法,陆彦这几年的政绩显眼,他先是在青州抵御住赵泽的攻城,后治理青州雪灾,如今又在越州擒住赵泽,肃清越州官场,妥善安置流民……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并不会因为陆彦恢复身份就不存在。
    外面的人再怎么议论争吵,那些话也不会传进温然的耳中。
    赵宴休养半月,这半个月温然待在东宫照顾他,这里虽处处与陆府不同,但生活好似又和从前一样,没有外人打扰,大多数时间还是她和赵宴两个人相处。
    但这样的日子终归不会长久。
    赵宴的生辰在腊月十六,这一日皇室宗族和朝中权贵重臣皆会在九华殿面见皇太孙。
    这是赵宴恢复身份后,第一次正式露面的场合,一切都不能疏忽。
    温然身为皇太孙妃,理应一起赴宴。
    针宫局连夜赶制,才在宴前将温然的翟服做了出来。
    翟服形制复杂,穿戴更为繁复,冠冕尤甚。
    不过比起衣裳,更让温然觉得有压力的是,当日她需要与赵宴一起面对朝臣,到时她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所有人盯着,一点点差错都会被放大。
    她必须确保自己不能出错,不能给赵宴添麻烦。
    郑氏为此特意请了教引嬷嬷来教导她宫中礼仪,一连几日的时间温然都在学礼仪,赵宴那边其实也不能幸免。
    毕竟他离宫多年,郑氏也不放心。
    但令郑氏意外的是,这夫妻二人学礼仪学得比谁都快。
    赵宴其实根本不用再学一遍,温然看得出他是为了陪自己,他陪伴在一旁,那些枯燥乏味的礼仪好似也不那么难学了。
    转眼到宫宴前一日。
    温然表面上显得一点都不紧张,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有多焦躁。
    这一步跨得太大了,她不可能做到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
    这次宫宴的意义很重要,来得又快,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去适应,从赵宴进入东宫的时候开始,她要面对的人和事情就统统不一样了。
    她以为她将情绪掩饰得很好,但赵宴与她朝夕相处,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情绪不对?
    温然背着身子看似在睡觉,赵宴听得出她呼吸不稳,他从温然背后将她圈进怀中,在她耳畔低声道:“紧张?”
    温然知道自己露了破绽,她叹了一声,在赵宴怀中翻了个身,侧睡看向他:“还是让你看出来了。”她犹豫片刻后,还是吐露心声:“我在想,明日那么多人,我若是出错,哪里做得不对,会不会影响你……”
    “不会,不用担心这个,”赵宴果断截住她的话,“明日只是一个过场,你如此不安心,原来是在替我紧张吗?”
    替他紧张,这话也不算是错。
    若非是为了他,她何必如此在意自己明日的言行?
    不过,明日是他的生辰,她先前知道的是“陆彦”的生辰,而非是他真正的生辰日。
    若没有这意外,她应当是要做一身衣裳送予他。
    但这些日子她根本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件事,甚至明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为他过这个生辰。
    不对,或许还有时间。
    等到宫宴结束,他的生辰应该还没过完,她还是可以做一些准备。
    温然心思越飘越远,赵宴看得出她心思飘移,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唤回她的神思:“别想了,睡吧。”
    时辰已晚,温然渐觉困意来袭,最终还是困意战胜了心里的焦躁不安,她习惯性地睡在赵宴怀中,无意再翻身去面对冰冷的墙壁睡觉。
    这一夜过去很快,翌日天明时分,温然便醒了过来。
    赵宴似还在睡,她看着赵宴的睡颜,想了想,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夫君,生辰快乐。”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男主正式改名赵宴
    这一章后半段男主名字也统一成赵宴了
    ? 第58章 (三合一)
    温软的气息贴着耳畔, 伴随着那一声久违的“夫君”。
    赵宴眼睫一动,他睁开双眼看向温然,温然一抬眸就对上那双深邃的凤眸, 她唇畔微勾:“我就猜到你醒着。”
    他们成婚已有四月余,日日朝夕相伴, 分别的时日甚少, 温然对赵宴有一定的了解,如今能看得出他是否熟睡。
    陆彦将揽在小姑娘腰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垂首薄唇贴着她的颈侧,声音低哑道:“阿然,再唤一声。”
    灼热的气息在颈侧间起伏, 温然有一种久违又异样的感觉, 她脸颊腾升红晕,指尖动了动, 却是没有推开陆彦, 而是软着声音重复道:“夫君,生辰吉乐。”
    外面天光渐亮, 今日装扮繁复, 他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温然思及上一次的时间, 回京之后因为各种事情耽搁, 加上赵宴恢复身份后, 她需要适应的时间,他们确实许久没有……
    “赵宴。”温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赵宴抬眸,他双眸漆黑幽深, 他的指腹碾着温然的唇轻缓摩挲, 温然抓紧了他的衣袖,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
    “赵宴。”温然又软着声音唤了一句他的名字。
    赵宴食指抵住温然的唇,他苦笑一声,闭眸道:“阿然,不要再唤我的名字了。”他的自制力总会在这一声声低唤中溃散。
    赵宴没有明道他的意思,温然却莫名听懂了他的话,她默默往后缩了缩,拉开彼此的距离。
    半晌后,赵宴起身穿衣。
    温然起身时红着脸将衣领拉了拉,扯住颈肩那一抹可疑的红痕。
    今日场合不同,温然装扮不能过于素净简单,之前郑氏寻了一位嬷嬷过来帮她试妆,那嬷嬷梳妆手艺娴熟,精通各式各样的发髻。
    原本郑氏希望温然多试几个妆容,然后挑选出一个最端庄大方且不出错的装扮来,谁知那嬷嬷才试了一次,郑氏便拍板定案:“原是我多虑了,你这样就很好,那日便如此装扮,不用太担心,我相信你能做得好。”
    郑氏性子温柔,这些日子待温然更是亲慈和善,她相信赵宴的选择,无意去摆婆母的架子。
    温然有时会很恍惚,她分明身处规矩最森严的皇城之中,却没有体会到她先前想象中的森冷漠然,或许是因为赵宴陪伴在她身侧,又或许是因为郑氏待她亲和,她更多的感受是一种淡淡的暖意,像是春日里一点点融化坚冰的暖阳。
    温然清楚地意识到,她的心境在慢慢的变化,从最开始得知赵宴身份的局促不安到如今的坦然接受,她正在一步步往前走,而今日是她第一次以皇太孙妃的身份面对众人。
    及至九华殿外,内侍高声通传。
    温然不由自主地侧目看向赵宴。
    赵宴今日着一身杏黄色的四爪蟒袍,这是储君的服饰,杏黄色是最接近皇帝所用的明黄色1,他单单是站在那里,气势已足够迫人凌然,与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陆彦判若两人,一派清贵华然之姿,让人不敢凝视靠近。
    但此刻她站在他的比肩之侧,与他距离最近。
    似是感觉到身侧之人的目光,赵宴侧首看向温然,温然眼中神色复杂,赵宴不知她在思虑什么,他手指微动,握住温然的尾指轻轻捏了捏,刚刚那一派疏离之姿,在温然面前尽数化为春日里和暖的微风。
    温然对上那熟悉的目光和神色,她目色轻和下来,反握住赵宴的手指,如他一般捏了一下他的食指,像是在回应他。
    九华殿内坐满朝臣贵眷与皇室宗族子弟。
    所有人都凝神屏气等待,随着内侍一声高声通传,赵宴和温然比肩而行,踏入九华殿中。
    众人低身行礼,此刻无人敢擅自抬头直视。
    耳畔只闻轻缓有力的脚步声,余光能偶尔瞥见那刺绣繁复华美的衣摆,二人行走间,衣摆几乎不动,他们的步调完全一致,甚至连面上清冷疏离的神色都出奇一致。
    行至殿中,赵宴与温然向建元帝行礼,而后走向上首之下的高位。
    这是距离建元帝最近的位置,是储君方能坐上的位置。
    目下所览是众人身影,赵宴沉声道:“诸位请起。”
    众人起身,垂首不语,直至上首二人坐下,他们方才依次落座。
    殿内丝竹之乐奏响,宴席开始后,才有人开始试探看向上首。
    赵宴此前一直在东宫内养伤,对他好奇之人不在少数,但是心中再好奇,他们打量的目光也不敢肆无忌惮,多少带着些顾虑小心。
    这其中有不少人之前见过陆彦,陆彦在朝为官,他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加之他是陆青铭的学生,越发引人注意。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陆彦有一日会高坐其上成为储君。
    赵宴看似在朝中毫无根基,但不论是他先前那些政绩,还是将来陆青铭对他的支持,这些都是底牌,是他足以做稳储君之位的基石。
    这些年赵启临和赵启寒争储,朝中虽有人暗中站队参与,但大家也看得清楚,无论是赵启临还是赵启寒,都无法与昭明太子相比,这两位不曾做过多少实事,反之是这位刚刚归来的皇太孙,以“陆彦”身份在朝为官时,心中所思所虑皆是百姓,他在越州提前布局擒获赵泽,更是免了百姓的战火之苦。
    如今再看赵宴,他们竟恍若看见当年的昭明太子。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前朝梁厉帝之所以会被推翻,就是因为他昏庸残暴,一味听信奸臣之言,心中丝毫不念百姓。
    邺朝如今才建立三十年,若是因为储君之争而致使朝野动荡,岂非荒谬?
    赵宴储君身份名正言顺,这也是一些老臣看重的。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敢露出半分来。
    唯独一人,她目光尖锐地投向温然,眼中的不甘与嫉妒几乎要蔓延出来。
    这样显眼的注视,温然想不注意到都难。
    赵锦儿的目光似含着森然寒意的利箭,只是如今她已不能对温然造成什么伤害。
    地位使然,当初赵锦儿能仗着自己王府嫡女的身份抢走温然的婚约,如今她却不能在此处肆意妄为,更甚者她以后见到温然必须行礼。
    赵锦儿只要一想到这些事情,便觉得胸中堵着一块巨石,让她憋闷到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