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笑一咬牙，一横心，提着袋子的底部，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椅子上。
    一堆白花花，软软的东西，落在椅子上。
    头部位置的皮，落在最上面。
    脸皮上空洞的眼眶，仿佛在盯着谈笑笑。
    谈笑笑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夏涵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可以长话短说。”
    谈笑笑：“……”
    夏涵背着手走到谈笑笑身边。谈笑笑下意识的凑近夏涵，汲取夏涵带给他的安全感。
    不见夏涵动，人皮展开。同时两个眼眶灌入水流，将人皮撑开。
    变的跟真人一样，如果不是他两个眼珠子的地方空无一物。
    谈笑笑眨巴眨巴眼，看看夏涵又看看人皮，只觉得有很多话想问，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夏涵体贴的直接道：“我回去时，恰好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我有种预感，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为了不冤枉人，我跟了他一路，发现他就是那个鬼王陵的鲸派。我正要出手，他的血肉就被一个妖怪给吞噬了，只剩下一张皮，我只来得及将那头妖怪杀了，把这张皮抢回来。”
    夏涵这还真是长话短说。
    谈笑笑听了话，第一反应是抓住夏涵的手，关切道：“你没事吧汪？”
    谈笑笑急的连汪语都冒出来了。
    正巧，老颠醒了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满脑袋问号。
    夏涵十分欣慰，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这不好着呢么。”
    “没事就好汪，没事就好汪。”谈笑笑见夏涵没缺胳膊没瘸腿，这才放了心。
    夏涵任由他扒拉自己的四肢。
    等他放开自己，夏涵继续道：“我是这么想的。农锦辉死了，就剩一张皮了。拎着这张皮跟人家说，这是凶手，信不信先放到一边，可能会将我们当做杀人剥皮的变态。”
    谈笑笑赞同的点头，“没错汪。”
    如果不是谈笑笑了解夏涵，知道她不是那种龙，肯定也会心里嘀咕。
    “那你说怎么办汪？”谈笑笑虚心指教。
    夏涵神秘一笑，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们只需要让农锦辉再次出现，然后被你或者被其他警察击毙，这件事就了解了。”
    “汪？”谈笑笑歪歪头，表示听不懂。
    夏涵手痒痒，张开怀抱道：“笑笑。我有点热，你出来，让我抱抱，让我凉快凉快。”
    谈笑笑没多想，谈队长坐在沙发上后，一条德牧一跃而出，跳到夏涵身边，大脑袋放到夏涵的腿上。
    夏涵一把抱住谈笑笑的前半身，将他拖到怀里，抓过德牧的大爪子，按揉梅花形的爪垫，另一手抓揉肚子上的毛发。
    谈笑笑丝毫不觉得害羞，甚至还摆了个姿势，让夏涵更好rua。
    老颠都看傻眼了。
    原，原来，谈笑笑竟然是一只狗！
    怪不得刚才大人和楚楚这么生气……
    如果能回到几分钟前，老颠一定回去，狠狠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但，他回不去，所以他缩在角落，生怕夏涵他们会想起他。
    谈笑笑左等夏涵不说，右等夏涵还是不说，不由有些着急，用大脑门顶顶夏涵的下巴。
    “夏涵，你快说怎么让他出现汪。”
    夏涵趁机蹭蹭笑笑的大脑门，吸够了，这猜道：“找个鬼穿上农锦辉的皮。”
    三鬼同时看向夏涵。
    夏涵笑道：“你们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对不对？”
    “……”没谁回答她。
    在场的人都被夏涵的骚操作给惊住了。
    可当他们顺着夏涵的话，认真去想。
    却越想越觉得，似乎，好像，大概还真能行！
    夏涵扭头点名，“楚楚，你来如何？”
    楚楚：“……”
    楚楚苦笑道：“大人，奴婢虽然是鬼，可不是画皮鬼，也不会画皮鬼术。即使附在这张皮上，也只是用鬼气撑起来，很容易露出马脚来。”
    不是所有鬼，都有套上人皮装人的本事。
    夏涵看向老颠。
    老颠慌忙要解释，就听夏涵道：“你就算了。”
    老颠：“……”
    “那可怎么办？”夏涵这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鬼因为死法，天赋不同，掌握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很明显楚楚和老颠，都没有掌握这种能力。
    楚楚提议道：“要不让笑笑来？”
    谈笑笑能附身谈队长的身体，吃喝拉撒睡一点破绽都没有，可见他也是有这种潜质的。
    谈笑笑道：“我也不会，我只能进主人的身体。”
    谈队长的魂魄消失的时候，谈笑笑正在沉睡。等他醒过来，主人魂魄就不见了，身体也逐渐失去活力，步入□□意义上的死亡。
    至于怎么进的谈队长的身体，谈笑笑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
    只知道当时不想让主人死，想着想着，就能进出主人的身体了。
    谈笑笑后来也偷偷试过，除了主人的身体，它无法进入其他人的身体，即使是一具尸体。
    夏涵没想到这件事的难点，竟然会在这里。
    她无奈道：“难道你们的朋友圈里，就没一头画皮鬼？”
    楚楚皱眉细想，一个个筛查是否会画皮鬼术的鬼。
    可惜，她筛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就在夏涵以为这个办法要滑铁卢时，老颠犹豫了一下，举起手，弱弱的道：“我有一个人选。”
    夏涵眼睛一亮，催促道：“快说。”
    老颠小心翼翼道：“就是朱德庸。”
    “朱德庸？”楚楚瞪大眼睛，“你确定你推荐的是朱德庸，不是别人？”
    老颠点点头，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刚知道的时候也不信。”
    楚楚不敢置信道：“如果你说别人，我也就是信了。可你说朱德庸，我真的怀疑。”
    夏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打什么哑谜？这个朱德庸是什么鬼？能否说来听听？”
    楚楚赶忙道：“大人，我听说朱德庸这个鬼。据说朱德庸生前乃是一名屠户，即使变成鬼，常年也拿着他那把杀猪刀。而画皮鬼大部分都是精致好美的……”
    楚楚这么一说，夏涵明白了。
    不过，楚楚虽然说的有理，但老颠敢推荐他，必定有他的原因。
    夏涵对着老颠微微一笑道：“老颠，你说说看，你为什么推荐朱德庸。”
    老颠赶忙道：“朱德庸曾经找我给他算过卦，邀请我去他家。我发现他家有不少人皮，而且一件件都惟妙惟肖。”
    “哦？”夏涵笑起来，可笑容不达眼底。
    “很多人皮？”
    原本趴在夏涵怀里的德牧，也紧紧盯着老颠，耳朵竖的跟天线一样，生怕错过一个字。
    老颠怔了一下，赶忙解释道：“大人，您误会了。不不不，这不怪您，是我没说清楚，都是我的错。”
    “那你解释解释。”夏涵给了老颠解释的机会。
    老颠紧张的舔舔嘴唇道：“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朱德庸看我被吓到，解释说那些都是用猪皮做的，一件人皮都没有。”
    话音落下，屋子里极低的气压，恢复正常。
    楚楚嗔怪道：“老颠，以后说话的时候干脆点，别拖拖拉拉的。”
    “他住在哪里？一会儿我们去拜访拜访他。”夏涵完全没想过将这件事留到明天再办。
    最好明天这个案子就结束，她就可以回家参加婚礼了。
    夏涵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反驳夏涵的话。
    老颠殷勤道：“我带你们过去。”
    有老颠这个识途老马，夏涵很快就找到朱德庸住的地方。
    夏涵看看周围的环境，终于有种马上就要见鬼的代入感。
    相比楚楚住在别墅，谈笑笑住在谈队长的家里，老颠住在桥洞子底下，这位朱德庸住在郊区的坟堆里。
    不是公墓，而是某个家族或者某个村的坟茔地。
    夏涵按下云头，一行四位站在一个坟头前。
    相比其他坟头高大饱满，他们面前的这个坟头就要小得多。
    如果不是前面还有一个墓碑，还以为这是一块空地呢。
    老颠看向夏涵。
    夏涵对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