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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骨重神寒天庙器

      人民大会堂门口,车辆走走停停,看车牌就知道这些人非富即贵。
    金色大厅内。
    婚礼现场早就布置好,与订婚宴的浪漫不同。婚礼现场多了几分庄重与辉煌,金色的光镶嵌在会议厅的天花板上,红色的地毯喜庆却也有几分严肃。
    踏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很小,人头不少,声音不小。或许是因为举办婚礼的地点确实有些不同寻常,每人脸上都带着笑,可心里总觉得是过来开会的。三三两两聚成一团,讨论着近况与八卦。
    叶柔辛进入金色大厅后,引来一片人的注视。毕竟是叶家人,如此这般大摇大摆出现在令家婚礼上,多少都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叶柔辛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径直往里走。
    沿着斜坡往下走,叶柔辛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来参加婚礼的人。没多少是新娘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和令家亲近的官员家眷,他们不方便出场的事情,家眷来就相当于代表了他们。
    走了几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他们戴着耳机,透明的线消失在衣领中,一看便知道是警卫——拦住了叶柔辛的去路。
    “叶先生,您好,再往里就是新娘、新郎的休息室了……”
    叶柔辛点点头,“我知道,我和新娘、新郎是朋友,过去问候一下也没什么不妥吧?”
    “令书记交代了,在婚礼开始前,最好别去打扰他们。”
    叶柔辛笑了,“既然令书记交代了,那就带我见见令书记吧。”
    警卫互相对视一眼,“您稍等,我去问问。”
    一名警卫走开,叶柔辛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翘着腿,挺着背环视周围的人,与叶柔辛对视的人急忙躲开眼。本来叶柔辛就是他们关注的人,更何况一群警卫拦住了他,阵仗不小。
    “这婚礼来了多少人?七八百人有吗?”叶柔辛突然扭头问他们。
    警卫们不说话,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叶柔辛挑眉看去,抖了抖脚尖,“啧……你们还真是令家的好狗,品性与你们的主人一模一样。”
    警卫脸色变了变,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叶柔辛也没再开口,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继续说下去一是没品,二是像是过来砸场子的。可他叶柔辛既对新娘没兴趣,也对新郎没兴趣,不想着抢婚,只是过来“慰问”一下叶家的敌人而已。
    要是把人家的婚礼大事搅和了,叶柔辛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想到这里,他哼笑一声。
    刚才环视一周,一百人中至少有七十名贴身警卫。叶柔辛闭着眼,细细听着周围的声音,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肯定是那个警卫,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越重。
    “叶先生,您请跟我来。”
    叶柔辛没睁开眼,嘴角闪过一秒的弧度。
    “叶先生?”
    叶柔辛缓缓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像是刚睡醒的狐狸,站起身,“走吧。”
    “啪——”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火苗蹿起。
    “啪——”
    火苗又消失了。
    来回几次,令行止看着叶柔辛的小把戏,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眼中没有丝毫不耐烦。
    “我们已经收到了令家送来的礼物,谢谢。”
    叶柔辛瞥了一眼令行止,收起打火机,“那是他们的礼物,我也带了一份厚礼给您”,他的手伸到衣服兜里动作很缓慢,从里面掏出一个U盘,放在了桌子上。
    令行止目光落在U盘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柔辛叹口气,背靠到椅子背上,手指舞蹈一般敲打着椅子扶手,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懒懒来了一句,“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里面的笑声传出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令书记,能和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婚礼我就不参加了,祝新人百年好合……”
    令行止起身送客,他态度平淡温和一如往常,只是叶柔辛的态度变化十分明显。
    “那我就不送了,我让我的警卫送你出去,你路上小心。”
    叮嘱万,令行止就停下了脚步,等叶柔辛的背影消失,令行止才回头和警卫们说话,“你们去忙吧”,说完转身往另一旁走去,脚步声在楼道里荡出空旷的回响,嘴角的笑却逐渐消失,眼神变得阴郁宛若波涛汹涌的深海。
    叶柔辛刚从人民大会堂走出来,门口就来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是薛城。
    “叶先生,部长让我来接您。”
    叶柔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分给薛城几分目光,“接我?我看你是一直都在这里等我……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绑架?”
    薛城笑笑,“您说笑了,部长说,这里对您来说不安全,您回古巴也好,去美国也好,我送您去。”
    叶柔辛听到这话,点点头,也没有什么怒气,十分配合地说,“我要去巴拿马,签证和机票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好”,薛城侧开身子,拉开车门,邀请叶柔辛上车。
    叶柔辛十分识好歹,对方人那么多,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也跑不掉,不如就让他们帮自己一个忙,也省得他自己跑签证的事情。
    “对了,签证和护照我要一个新名字。”
    薛城点点头,关好了车门。
    一阵轰隆隆的咆哮声呼啸而过,那声音就像是从脑袋里迸发出来的一般。
    声落,周身的一切都在震动。
    周培猛然惊醒。
    入眼的依旧是四方小窗,洁白的墙壁,硬板床,还有简易的马桶和洗漱池。头部阵痛传过来,周培皱了皱眉头,嘴唇已经干裂,床左边的门依旧紧闭。
    他被关了四天,每日都会有饭食送进来,就是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离开北京当日,他上了飞机,到了兰州后,刚上直升机,整个人就没了意识。醒来后,就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从四方小窗里看出去,外面是一片草地,慌乱的树木。
    他在南方。
    周培很快就镇定下来,如此这般,这人囚禁他为了什么他不知,但肯定没有危险。有时候,还会传来飞机的声音,周培听着这些声音,他越发觉得自己是被困在了战备区。
    夜里轰隆声,可能是坦克压过的声音了,爆炸声也可能是演习时的声音。总之,周培觉得自己处境不危险,至于是谁抓的他,为什么抓他,周培想了一番,他接触最多的机密也就是西藏的事情。
    南方的手怎么会伸得那么远呢?肯定不是间谍抓他,那就是其他的事情等着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平心态,完全不担心自己之后,他脑子里又开始想周兮野要结婚这件事。
    他以为是自己冲动了,所以没法接受。现在静下心来想,他就是不能接受。可他也没办法,他现在没有要周兮野一辈子的资格与能力,翻来覆去,他想找周兮野去问个清楚,到底不是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不能给她强大的依靠,所以她才会选择别人?
    但是这么去问,也算是自寻烦恼,因为这就是事实。周培自嘲地笑了笑,她是他姐姐,对他那么好,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夜里,轰鸣声再次传来的时候,周培睡不着,那声音就如同心底里的呐喊声。周培也暗自庆幸,他们最好是能把自己关周兮野结婚之后,但凡在她没结婚之前放了他,他出去一定要抢婚。
    然后,他一定带着周兮野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囚禁她也好,还是她心甘情愿,两人必须生活在一起。
    他们中间不能有任何人。
    这么想着,周培已经开始憧憬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样子,前两个月一定要没日没夜地做爱,肯定做不够。他知道,但是得先做她两个月,做完了之后,自己出去找工作,周兮野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最好是一起工作,白天也能看到她,二十四小时都要看到她。
    去哪里生活呢?周培翻了一个身,周兮野喜欢四季分明的地方……房子类型?她喜欢什么样的?这个他还真的不清楚,周兮野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房间风格,只是觉得有一床被子、一空调、一个无线wifi就够生活了。
    那就按照他喜欢的风格来布置。
    思绪乱飞,突然门口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周培坐起身来,目光中带着锐利的防备。进来的人让他微微一惊,“胡将军?”
    胡将军,胡景笑了笑,“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白墙红字,周培看着那十二个字出了神。
    “这是国家给你的任务,蒋云鹏也同意了”,胡景把资料放在周培面前,“你呢?有什么想法?”
    周培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牛皮纸上的那个红色印章,「绝密」,三级密级中的最高级,周培抬头看胡景,下颌已经有了胡茬,外表凌乱,可他内心却十分坚定。
    “我打开这个文件,是不是就没有回头路了?”
    胡将军点点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态度,“台湾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近来美国的行为已经触动了我们的底线,不久后东部战区会有一场演习,你的任务是借着这一次演习,完成一项绝密任务。”
    周培把文件推回去,他想好了,一旦接下这个任务,他抢婚以及带周兮野逃跑的事情就会落空。
    “看来这几天禁闭并没有抹掉你的锐气”,胡景平静地说,“知道为什么蒋云鹏把你推过来吗?他把你当做继承人培养,这个任务完成后,你可以和他的女儿结婚,权力唾手可得。”
    周培轻笑一声,“权力对我来说,不重要。”
    “周兮野喜欢。”
    倏地,周培掀起眼皮看她,眼中多了几分杀气,“我不会用自己换取权力。”
    “她会。”
    “那我就更不能出卖自己。”
    胡景盯着他看,“那你怎么报答她?她养育你,教育你,让你进军队,不就是在培养一个她能用得上的棋子吗?你是个痴傻的,良禽择木而栖,满心满眼都是她,可她在关键时刻就一把将你丢开,这样的姐姐,你还要为她卖命?”
    周培丝毫怒意都没有,周兮野和他的关系,岂能是个外人评头论足的?“胡将军,激将法对我来说——尤其是涉及到我姐姐的——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谈判方式,您最好给我一些诱人的条件。”
    胡景听出了他的意思,“这项任务完成后,你若不想和蒋云鹏的女儿结婚,你也多了几分筹码。”
    “能升官吗?”
    胡景笑了,“你说呢?”
    周培垂眸,抢婚和升官哪个更好?胡景说得没错,周兮野爱权力,他要是抢婚带她走,那她就算是不怨他,这辈子也不会开心。周兮野不是过日子的人,他一早就知道。
    胡景看着沉思的周培,胜券在握,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几秒后,周培拿起那份放在两人中间的绝密文件,两下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