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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84节

      初挽听这话,呼吸突然艰难起来。
    陆守俨声音却变得很遥远:“我们带了粽子过来,但是来了后,就看到你跪在石头上,手里拿着很厚的一本书在看。”
    初挽:“我不想听这个故事了,这个故事一点不好,而且我不太记得有这种事。”
    陆守俨:“挽挽,可我总是会想起来,每年的端午节都会想起来,想着我的挽挽有没有粽子吃,是不是还要跪着背书,想着我拿了剥好的粽子去喂她,她却不敢吃,眼睛看向老太爷。”
    初挽别过脸去,看向窗外,窗外雨水淅淅沥沥而下,好像没有尽头。
    陆守俨道:“我一直都在想,一直都会想,看到粽子都会想。”
    初挽:“七叔,对我来说,我是初家唯一的血脉了,既然我不打算放弃我的姓氏,那该我做的,我就要做。不要说我已经忘记了,就算还记得,这也不算什么。”
    陆守俨:“挽挽,我懂你的意思,正因为我懂,所以我从来没说过什么,我对他只有敬重。”
    他垂下眼帘:“只是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答应过你,会接你离开。”
    初挽:“记得。”
    陆守俨声音很低:“两个月后,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我会过来迎亲,把你从这里接走,实现我的承诺。”
    初挽默了很久,终于道:“好。”
    夜色浓郁,但是陆守俨被渴望和压抑熏染的眼睛火烫发亮,他哑声道:“到时候,挽挽就是我的了。”
    初挽脸上泛着热意,她没说话。
    陆守俨:“时间是不是到了?”
    初挽:“不知道……”
    幽暗的房中有一段漫长的寂静,之后,陆守俨开口:“挽挽,我回房了,你早点休息。”
    初挽有些失落,但也有些松了口气:“嗯。”
    陆守俨便缓慢而轻地打开门,之后,于黑暗中最后看了她一眼,迈步就要出去。
    初挽却在这时,走上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借着外面些许的暗光,她抬头看着他,以无声的眼神告诉他自己的心思。
    陆守俨的呼吸带着雨夜的潮意洒在初挽脸上,他哑声道:“挽挽,别这样,我会忍不住。”
    初挽低低地道:“就亲一下。”
    说完,她踮起脚尖,吻了吻他。
    他太高了,并没有俯首下来,所以她的吻只是很轻地落在他的颈子上,蜻蜓点水一般。
    之后,她便忙后撤,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她觉得自己的五官都已经失去了知觉,陆守俨走没走,说没说话,她全然不知。
    她紧紧地靠在门上,身体沉浸在一种渴望和忐忑共同作用后的极度紧绷中,这甚至让她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一个颤。
    第62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二天早上,初挽感觉家里气氛有些异样。
    不过很快,她又感觉好像那是自己的错觉,老太爷依然笑呵呵的,甚至看不出对陆守俨的不喜。
    一大早,初挽煮了粽子,用筷子夹了热腾腾的粽子放碗里,给陆守俨吃,又剥开一个,伺候着老太爷吃。
    老太爷吃不了太多,只尝几口。
    早餐桌上很安静,老太爷笑着问起陆守俨工作的事,又说起路上小心,一切都看上去和往常不同,她便略有些放松。
    她想着,老太爷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况且,自己和陆守俨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也并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发生。
    吃过粽子,陆守俨准备出发,这时候雨已经停了,老太爷让初挽去送,初挽送他上了车,话都没多说就回来了。
    回来后,就见老太爷正坐在院子里石头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空气湿冷,他后脑那里稀拉拉的白发被风吹得扑簌着。
    初挽静默了一会,低头唤道:“太爷爷。”
    老太爷却抬起头来,端详着她。
    初挽没吭声。
    老太爷笑了下:“挽挽,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你到底是选了守俨。”
    初挽望着老太爷:“太爷爷,你是不是不愿意我这么选?”
    老太爷摇头叹道:“我说什么了吗?”
    初挽心便往下沉,不过她还是道:“太爷爷,我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嘛……你是哪儿觉得他不好?”
    老太爷:“那挽挽说说,是觉得他哪儿好?”
    初挽:“太爷爷,他年纪比我大,辈分也比我大,以后结婚了,总该多让着我,家里活他肯定干得多,有什么事肯定得照应着我。再看看他们家几个侄子,虽然都还不错,但是比起他来,总觉得还是欠了点,他当兵多年,性子稳当,做事也比较成熟,我觉得他将来的前途必在他几个侄子之上,我选这么一个有情有义有勇有谋,将来也会有前途的男人,太爷爷不喜欢吗?”
    她小声道:“况且,他对太爷爷也很孝顺,是不是?”
    老太爷攥着拐杖,看着远处的山:“挽挽,你说你,之前也没见你有这个心思,怎么突然就这么选了?”
    初挽心里一动,多少明白老太爷的意思,便道:“也是突然想起来的,毕竟他那几个侄子,我都不是太满意。”
    她略有些撒娇地道:“太爷爷,你不喜欢是吗,该不会因为他年长一辈,你觉得不合适吧?我觉得太爷爷不是那种老封建吧……”
    老太爷听着,却笑了,摇头叹道:“其实你选守俨,也行,本来就应该可着你心思来,再说他也确实不错,但我就是有一桩担心。”
    初挽:“太爷爷,你有什么顾虑,好歹说出来,说给我,也算是一个警醒。”
    老太爷看着自己这重孙女,道:“挽挽,那几个小的,确实欠了火候,但即便他们将来有个不好,我相信我的挽挽也能拿捏得住,受不了气,伤不了心,挽挽依然是挽挽。可守俨年纪比你大,心思也更深,你年纪轻,藏不住事,将来这日子,我怕你万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反而落得伤心。你要知道,那几个小的他们心里想着七分,可能只做出来三分,但是这个年纪大几岁,他心里想着三分,他做出来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十成十。你年纪轻,如果被这样的男人迷惑了心思,以后万一他有个什么不好,岂不是要伤心一场。”
    初挽听着这话,却是想起来那天,自己逗着他,他突然转身离开的背影。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明白,如果有一天自己深陷其中,他却给自己这样一个背影,那是自己万万不能接受的。
    初挽垂下眼睛,默了很久。
    她明白,此时她被这段感情逗得兴头起,正是情意浓时,陡然却去想这些,未免煞了风景,也辜负了他一番心思。
    但是太爷爷的话,却是为自己长远之计。
    她想起上辈子的陆守俨和孙雪椰,那一段婚姻实在是败兴。
    而当她选择陆守俨时,潜意识还是觉得,自己不是孙雪椰,自己和陆守俨在一起,一定能得到他的疼爱,一定能过得比孙雪椰日子要好。
    她的这种想法自然有种种缘由支撑,也是足够理智的一个判断,但是世事难预料,老太爷的担心,总归是一个提醒。
    于是她也就道:“太爷爷,你说的,我其实并不赞同,我相信他的品行,也相信他对我的一番情意,所以我对将来充满信心。不过我也明白太爷爷的顾虑,我会记住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下退路。”
    初老太爷听这话,看了看自己这放心不下的宝贝疙瘩,她眼睛那么澄澈,澄澈到仿佛天山的雪。
    他道:“挽挽相信他,是吗?”
    初挽肯定地道:“对,我信他。”
    初老太爷听着,叹了声:“我也愿意信他,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看看这封信吧。”
    说完,初老太爷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初挽。
    初挽:“太爷爷,这是昨天的信?”
    初老太爷:“挽挽,打开看看吧。”
    初挽陡然意识到了,她望向自己太爷爷。
    于是她便看到,太爷爷的眸中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初挽手顿了顿,终于打开那封信。
    那封信是一个女人的口吻写的,其中诉说了她是如何和陆守俨谈了对象,之后又如何无故分手,言语间直指初家,竟是初家以婚契为束缚,逼着陆守俨和初挽结婚,而初挽又死缠烂打,以责任困住陆守俨,陆守俨万不得已只能和初挽结婚,把她抛弃。
    她最后哀求了初老太爷,希望她管束初挽,给她一个交待。
    最后,还有一张照片。
    初挽打开那照片,是一张远景照,不过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玉渊潭边站着的,赫然正是陆守俨和一个女人。
    那女人时髦洋气,长相有几分眼熟。
    初挽辨认出,这是陆守俨上辈子的前妻孙雪椰。
    她看着这个,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抬头,看到老太爷在注视着自己。
    那是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眸子。
    在老太爷的注视下,她让自己从这封信的打击中抽离,并冷静下来。
    初老太爷审视着重孙女这段带着弧度的情绪变化,看她情绪平稳落地,看她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终于道:“挽挽,你现在怎么想的,告诉太爷爷。”
    初挽低首,恭敬而愧疚:“对不起,太爷爷,我让你为我担心了。”
    太爷爷已经年纪很大了,他经不起任何风浪打击了,他所求的,只是想安心看着自己嫁入陆家,想着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能得到陆家的庇护,这样他也走得安心。
    结果,她竟然让太爷爷看到了这样的照片和信。
    这无疑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太爷爷脸上。
    初老太爷:“挽挽,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并不意外,我也并不担心。人活这一辈子,总归会遇到一些预料不到的难题,我也从来不想着你能一帆风顺。”
    “所以比起这些问题,我更想看到,我的挽挽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对我来说这才是更重要的。”
    初挽:“太爷爷,我当时既然选择了他,自然有我选择的理由,我相信他的品行,也相信他有担当有责任,他更不可能脚踏两只船。这是他之前处过的对象,他们只见过三次面,其中两次还有长辈在场,他给对方写过的信,也都要给我看,我觉得在这点上,他坦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继续道:“在没有什么事推翻我的判断之前,哪怕今天我看到这封信和照片,我觉得,我依然可以继续相信他,毕竟,他和我即将结婚,他不至于做出这种事,他犯了错,就是陆爷爷也饶不了他。”
    她这么解释着的时候,抬头,却见老太爷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初挽顿时窒息。
    老太爷叹道:“你为了这个男人,已经方寸大乱,要替他解释了吗?”
    初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