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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大人是首辅(穿书) 第31节

      玉影身为封懿的贴身丫鬟,又将这大半年来封懿与李缜二人之间的情愫转变看在眼里,早已认定封懿日后是会嫁给李缜的,私下里也越发放开的调侃她与李缜。
    果然,听了玉影的话,封懿便抬眸轻轻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成日就说这些胡话,小心我罚你。”
    玉影闻言笑了,“好了好了,我不打趣姑娘了,已经梳洗好了,咱们过去罢,免叫二太太等久了。”话落,给封懿整理好身上的薄氅后,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出了画轩。
    甫一出院门,就见到一袭深靛色竹纹缎袄直缀,身形颀长而英姿卓然的李缜往这边而来,身后跟着李儒,见到封懿正好踏出院门,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轻声道,“表妹。”
    封懿轻轻颔首,“表哥。”说话间,见李缜已走近自己,想到玉影方才的话,封懿不知怎的,隐有涩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方道,“表哥今日不用进学吗?”
    李缜道,“先生闭门休息,自今日始,直到年节之后,都不必去先生那里进学了。”话落,李缜的眸光在封懿比雪还白上三分的面颊上,微微一顿,轻声道,“不能叫姑母久等了,咱们过去罢。”
    “好。”
    封懿轻轻颔首,乖巧的跟在李缜身边,与李缜并肩往朝晖堂而去。途中,李缜悄无声息的牵过她的手,又在朝晖堂外悄无声息的放开。
    两人身后的玉影与李儒见了,各自偷偷一笑,心照不宣。
    朝晖堂内,李氏等他们进门之后,让他们匆匆用过早膳,便立即赶到后堂,因为方才大房来了消息,镇国公世子夫妇二人即将到府上,他们需先一步赶到后堂内候着才好。
    于是,待封懿李缜等人用过早膳后,一行人便一同往后堂去了。
    与此同时,封府大门前,一辆造型精美的六檐宝盖顶双栾马车缓缓停在封府大门前。车厢木门被推开,一身墨蓝色麒麟纹长袍而身长体括的段崇南先一步下了马车,紧接着便动作轻柔的将衣饰华美,绾上了妇人发髻的封姌扶着下了马车站定,低声道,“夫人小心些。”
    封姌面上含着笑意,抬眸对上段崇南菱角分明的面庞,声音轻柔道,“多谢夫君。”
    段崇南淡淡一笑,牵着封姌的手,道,“封宅到了,咱们进去吧。”话落,便牵着封懿缓步迈上了台阶。
    陪嫁的丫鬟知书知画二人这会儿跟了上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二人身后。
    封敬山今日衙门有事不在府上,封敬坤亦不在,府上只有内眷与封老太爷夫妇,以及告了假,不用入学的封樾。
    许氏早早便让封樾在大门前候着,得知他们的马车到后,便亲自出来迎接,见到封姌与段崇南手牵手的进了大门,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高贵温婉,当真如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而封姌的面上亦是满脸幸福的神情,悬在心口的一块儿巨石当即落了下来。
    待两人走近些,许氏忍不住上前牵着封姌的手,将两人领进前厅。
    待段崇南与封姌齐齐向她行了礼过后,许氏让浣音将早已备好的见面礼交给段崇南后,又道,“贤婿,姌姐儿,你祖父祖母,以及婶娘她们这会儿都在后堂等着你们。你们回来了,便随我一同过去见个礼罢。”
    段崇南颔首应下,接过许氏的见面礼后,一行人又前往后堂。
    未几,后堂内。
    得知封姌今日回门,封老太爷与封老太太今日也穿得隆重一些,俱是鹅绒缎袍着身,看上去很显精神。
    因两位老人家惧冷,后堂的炭火比封宅的任何一个地方烧得都足,是以两位老人身上穿得都不甚臃肿。
    而封懿封婵她们这些套了薄氅的小辈,一进炭火烧得极旺的后堂内,便解下了身上外层的薄氅,露出身上的缎袄。封懿碧蓝,封婵淡紫,一蓝一紫,出落得极为可人,而封懿越显精致的面貌,不知何时已然超过了封婵,更显娇美惑人。
    许氏领着段崇南夫妇二人到后堂时,后堂内李氏陪着封老太太聊得正欢。封老太爷则拉着李缜聊着四书五经的儒学知识,封懿与封婵坐在一处说着私密话,不时掩唇轻笑。
    许氏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回头朝段崇南道,“看来他们都在里面了,贤婿,姌姐儿,莫要叫她们久等了,快些进去罢。”
    段崇南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各种声音混在一处而稍显杂乱的声音,轻轻点头,牵着封姌撩开门帘便进了后堂。
    第51章
    “当后堂挡风的帷帘被撩开时,伴随着一道冷风筱忽而进,众人的视线齐齐望来,许氏领着段崇南夫妇二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段崇南此刻牵着封姌跟在许氏身后,环顾了堂内的众人一眼后,视线落在了正坐于中间太师椅上的封老太爷与封老太太身上。
    李氏第一个开口,满脸笑意地招手道,“世子爷跟世子夫人回来了,你们如今可是贵客啊,快来快来。”
    许氏回道,“马车方才在门前落下,我便领他们过来了。父亲母亲该是等久了罢。”
    话落,当即领着他们二人上前,面色恭敬地跪在了封老太爷面前,行叩拜大礼,“孙婿崇南拜见祖父,祖母,恭祝祖父祖母体态康健,益寿百年。”
    封老太爷打量了段崇南一眼,对于封姌嫁给镇国公府世子段崇南,封老爷子心里其实是不大愿意的,即便段崇南看上去英武俊朗,英姿勃发。只是封敬山要与镇国公府结亲,封老太爷不好太过阻拦,如今他们的亲事已成,段崇南已经是他的孙女婿,心里在不喜欢,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起来罢。孙婿,姌儿如今嫁到你府上,便是你段家的人了,她年纪尚轻,有许多地方或许做得不足,这一点需要你与令尊令堂体谅。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人家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偶尔在小事上提点些许,路,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走的。”
    话落,封老太爷抬手召来赵嬷嬷,将给段崇南夫妇二人的见面礼端上来——是一对色泽剔透,雕工精细的白玉璜,被放在了一方红木鎏金檀香木盒中。
    “多谢祖父,祖母。”
    段崇南双手恭敬接下,随即起身。许氏又领着段崇南一一见过李氏,蓝氏,封懿,封婵等人。
    段崇南翩翩有礼的一一颔首示意,视线掠过封懿与封婵两位妹妹身上时,在一身浅碧色夹袄而衬得面貌极为精致惑人的封懿身上顿了一顿,又在封婵身上扫过,心中对封家的几位女儿相貌一个比一个出众倒是略有讶异。
    如今看来,他身边的封姌反倒是封家几个女儿中相貌最为平凡的一个,只是她的身份却最为尊贵。思绪一扫而过,段崇南的视线在封懿面上又不经意掠过一眼后,悄然收回。
    介绍了内眷之后,许氏又抬手将李缜招出,向段崇南介绍道,“贤婿,这位是李缜缜哥儿,是你婶娘娘家嫡亲的侄儿,现在府上住着,你们之间也可以表兄妹之礼相待。”
    段崇南闻言,狭长的眸落在了身量与他相差无几,却因为身形略显清瘦,一身靛蓝色直缀而显清霁隽雅,芝兰玉树的李缜身上。想起了端午那日来到封府就对府上这位表少爷印象深刻,段崇南不动声色道,“李家表弟。”
    李缜同样回望着身前的段崇南,轻轻颔首,“表姐夫。”818小说与众人一一见过礼后,段崇南与封姌在封老太爷的示意下落座在了客座上,与许氏、李氏等人聊着家常话。
    段崇南极少开口,大多时候是听封姌与她们聊着天,偶尔问到他时,才开口答上一两句。
    因段崇南在场,封懿与封婵稍觉有些不自在,便也收敛了些,想说话时也是低声耳语,又在大人扫过来时恢复原样,这番动作,倒是偶尔吸引了段崇南的视线,不经意看过来两眼,又悄无声息的移开。
    封老太爷之后留着众人一同在后堂用午膳。用过午膳之后,封懿、封婵以及李缜等人跟着李氏回到了西院。段崇南与封姌则跟着许氏回到了东院。
    封姌大婚后初次回府,许氏有许多话想与封姌仔细聊聊,便让封樾陪同着段崇南,她则拉着封姌回到内间说着家常。
    一个时辰后,对封姌这几日在镇国公府的生活了解得差不多了,担心封姌回府太晚影响不好,许氏便与封姌一同出来。段崇南则上前向许氏告辞之后,便同封姌一同离去。
    许氏这一次没有送两人,而是让封樾代她将他们二人送出府外。
    不多时,段崇南扶着封姌上了封府门前造型精美的六檐宝盖顶双栾马车,小厮与丫鬟随之跟上,在封樾的目送下扬长而去。
    马车回往镇国公府的途中,段崇南想起今日在封府上见过的人,尤其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李缜,便问道,“你婶娘家的那位侄儿为何要住在封府上?他父亲可是也在朝中为官?”
    “夫君是问李家表弟?”
    封姌道,“听说是因为他双亲俱亡,婶娘怕他一个人孤单又无人照顾,便将他接到身边来亲自照顾。”
    “双亲俱亡?”段崇南听到这话,心中隐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又问,“他父亲是何人?可曾在朝中为官?”
    封姌想了想,道,“他父亲就是之前镇守边疆的武安伯李安将军,去岁末战死边疆,被朝廷追谥为武安候。待表弟身上的孝期过后,他便能承袭侯爵之位。”81812.
    说及此处,封姌看了段崇南一眼,叹道,“说起来,两年之后,李家表弟便是堂堂正正的侯爷之尊了,如此年轻的侯爷,朝中也仅此一位罢。母亲说婶娘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将他接到我们封府的。而且,看样子还想撮合懿妹妹……”
    后面的话,段崇南并未听进去,因为他已被封姌前面的话吸引了心神。他眸色微变,沉默一瞬,又低声问,“你说李缜是李安的子嗣?”
    封姌被段崇南问得一怔,“对啊,”
    见段崇南面色隐有些许不对,便道,“夫君,怎么了?”
    段崇南不作回答,只是眸色深沉的看了封姌一眼,片刻后,忽而探身推开车门,朝赶马车的小厮道,“加快速度,速速回府!”
    封姌不解,开口想问,却见他段崇南行色匆匆,便又将欲开口的话吞了进去,安静的坐在一旁不作声了。
    半个时辰后,段崇南的车马缓缓停在了城北碧云巷镇国公府门前。
    段崇南先一步下了马车,又将封姌扶下了马车,二人并肩进了镇国公府后,让封姌先行回后院,段崇南脚步一转,往前院而去,同时朝身后的管家赵伯问,“父亲可回来了?”
    赵伯回道,“公爷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回来。世子爷是要在前院等候公爷,还是先回后宅歇息片刻?”
    段崇南此刻忧心忡忡,哪里能静下心来歇息,当下便道,“不必了,我去父亲的父亲的书房等他,你让人去沏壶茶来。”话落,便脚步不停的直奔前院段正德的书房。
    管家赵伯见段崇南面色不大好,不敢怠慢,当下便退下去让小厮沏茶,顺便派人前往书房服侍段崇南。
    一个时辰后,身着官服的段正德点卯归来,从管家赵伯口中听闻段崇南正在书房等候着他,面上隐有焦虑之色,心中疑惑,当下脚步不停地直奔书房。
    到了书房外,推开房门,一眼见到段崇南正坐在外间的八仙椅上闭目休憩,面上隐有疲倦之色,段正德一边解着身上的官服一边道,“南儿,怎么回事?你今日不是陪你夫人回封府了?怎的有急事寻我?”
    听到段正德的声音,段崇南翛然睁开眼,狭长的眼眸晦暗不明,他低声道,“父亲可知我今日在封府遇见何人?”
    段正德不以为意,道,“看见何人了?”
    “李安的独子,李缜。”
    段正德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向他,视线深沉。“你说谁?”
    “李安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李缜,现下就住在封府上。”段崇南也从未想到这件事竟这般巧合,又与封府牵连上,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些许不安。
    “父亲,李安竟是封家二爷封敬坤的娘舅,这件事我们当初竟然没弄清楚,就贸然跟封家结了亲。若非我今日在封府见了李缜,心中总觉得奇怪,问了姌儿才知道李缜的身份,至今都未曾想到封府还有这么一个威胁。父亲,斩草需除根,李缜这个人不能留,我们该怎么办?”
    段正德静默半晌,忽而不在解身上的官服,而是回转身来落座在了外间的主位上,抬手拾起为他备下的热茶,轻啜一口后,忽道,“此事不能着急。”
    他低声道,“即便他是封敬坤的娘家侄子也无妨,好在我是与封敬山结的亲,而并非是封敬坤。他们兄弟二人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倒不用太过在意封敬坤。最重要的事,李安的死,没人知道跟我们有关系。只是不知你说的这个李缜,对他父亲死亡的真相又是否知情?”
    “所以我才说李缜此人不能留。”
    段崇南当即道,“无论他知不知道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他始终是李安的独子,对我们便始终有一份威胁。而且因为李安的死,朝廷将其追谥为武安候,这个侯爵的身份是落在他儿子李缜身上的。一旦李缜成了侯爷,又对他父亲的死有了察觉,那时对我们就更为不利了。”
    段正德闻言看向了段崇南,“你心中有何打算?”
    段崇南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不过他现在封府,想要动手还需好好筹划一番。我必须要让他与他父亲一般,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段正德蹙眉,沉吟片刻,道,“你心中既自有主张,那便随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叫人察觉与你有关。”
    段崇南颔首,“父亲放心,我心中有数。”
    第52章
    “腊月二十九,正到了一年一度的年节时,京城内外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雪花从九天之上飘零而下,给京城里里外外镀上了一层银装。
    方圆百里,冰天雪地。天寒地冻之余,也让京城内的每家每户都聚到了一处欢度年节。
    封家,便是齐聚在后堂内,陪同着封老太爷封老太太一同守夜,欢度年节。
    酉时,后堂正中央的四足云纹青铜鎏金熏炉内正点着炭火,封家众人便围在炭火前烘烤着,一众侍人也围在一旁,点心、蜜饯、瓜果之物亦是摆在四周的案几上摆得满满当当,供大家畅吃。
    封家大爷封敬山与二爷封敬坤相伴在封家二老身边,围着他们不时的说着话。但大多时候,是封敬山与封老太爷说着话,封敬坤只是旁听。因为他今日的心情不大好,尤其是这会儿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而他二房的嫡子封毓却不在。
    想起封毓,封敬坤心中就气闷的慌。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什么都不甚起眼,读书上更是让他屡屡操心的封毓这一次偏偏有这么大的决心与毅力,毅然决然的前去参了军,并且数月了,竟连一封书信都不发回来,叫他这身为父亲的,如何不担心?
    可他当初偏偏在老爷子面前夸下海口,坚决不去寻找封毓,因为他认为封毓不过数日便会熬不住自己回府。哪想这一次他偏偏打了自己的脸。
    如今大房的人皆在场,嫡长子封樾更是不负众望的拿下了举人的身份,准备迎战明年的春闱。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老爷子也未提及封毓,这个时候,他更是不愿在众人面前提及的。便只好一个人闷着,鲜少开口。
    李氏与许氏这会儿也在一处闲聊着,蓝氏陪同在一旁,大多是听她们两人闲谈,鲜少开口。李氏今日心情同样也不好,因为她与封敬坤一样,想到了一个人孤身在外,如今也不知是何情况的封毓。
    作为母亲,她心里实在担心得紧,可封毓是离家出走的,惹得封府众人都不快,这会儿自然在不好再众人齐聚一堂时提起封毓。
    封懿今日因为年节,穿了一身色泽较为鲜艳的缎袄,头上的发饰也比平日更隆重一些,将她下颌线越显精致的小脸衬得越发明艳动人。她这会儿与封婵坐在一处,身边是李缜,李缜的身边则坐着封樾。
    封懿其实是想跟李缜多说会儿话的,不过因为长辈们都在场,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拉着封婵聊着私话,注意力却是不时落在身边的李缜身上,听着他与封樾两人的言谈,听到大多是有关学识上面的交谈,觉得有些无趣,便又移开心神,自顾与封婵聊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