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
    吴昕杰看着裙襬飘飘迟疑打出的字，心脏扑通狂跳。
    「一直都在让你。」
    吴昕杰扶额，感觉一阵天昏地暗。
    他不想相信裙襬飘飘告白的这句话，却又无法不去相信，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在这三场对决中，前两场的些微之差，都是裙襬飘飘特地用来告诉自己，在以前的对决中，她都是在关键的紧要关头时，故意假装犯了微小的失误来露出空档，好让自己胜过她，最后一场则直接以明显的胜利，来证明她是的的确确胜过自己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吴昕杰问，打字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呃，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跟你结为侠侣后一两个月的时候吧？那时我们每天都在到处接受挑战，经常打门派战，在把碧海幽雪阁推上门派总排名第一的宝座之后，某天，我在跟你进行例行的pk切磋时突然发现，我其实能够赢你。」
    吴昕杰又是一阵眼黑。
    「所以，第一届武林盟主大赛时，你也是故意让我拿到冠军了？」他问。
    「对。」裙襬飘飘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吴昕杰一边打字，一边在电脑萤幕前吼道。
    「因为我发现你对胜利很执着，所以不想让我赢过你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在游戏里的相处气氛，那样的话游戏玩起来会不开心的。」
    吴昕杰彻底无语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明明胜过他，却要故意输给他，就为了能让自己在游戏里玩得开心？难道在她的眼里，第一名这个最强的位置竟远远比不上游戏所能带给她的乐趣重要？而他呢？他居然一直为这个被故意让出的第一名宝座感到无比骄傲？感到所向无敌？
    自己居然还夸口说什么要带她一起进入电竞圈里称霸全国？要让她成为自己最强的助力？
    好笑！
    这简直太可笑了！
    「哈哈哈！」吴昕杰忍不住在电脑萤幕前拍额大笑了起来。
    什么《江湖联盟》网游第一高手啊！原来到头来，这一切全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那个……你没事吧？」
    看着裙襬飘飘打出的关心问话，看着站在自己角色尸体旁的裙襬飘飘，吴昕杰豁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充分瞭解到以前的自己完全错了！仗着拥有超越所有人的天赋，便以为自己理所应当成为那个眾所瞩目的第一名，甚至因为无法达成这件事而怨天尤人，却不晓得原来真正的第一名其实另有其人，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的确，自己有很强的天赋，也很努力，但还不够努力！因为有人比自己还要有天赋，比自己更加天才，所以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才能赢过眼前的这个人！
    只有赢了她，才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名！
    不是那种在大眾面前的表面上的虚假荣耀，而是真正的第一！
    最强的那个人！
    「没事！我是那么容易就丧气言败的人吗？」吴昕杰打字回道，燃起全新目标的他，此刻充满了求胜的慾望，「好好加强你的技术吧！在这届的武林盟主大赛里，我一定会击败你！在我遇上你，跟你对决之前，你不许输！」
    「好，一言为定！」以往的柳飘飘或许不敢做出这种承诺，但裙襬飘飘现在的装备已经不比那些土豪玩家差上太多了，「你也一样，在遇上我之前，不许输！」
    「那是不可能的事！」吴昕杰傲气回道。
    「嗯，期待下次的对决！」柳飘飘对剎那芳华最后的态度很满意，对方果然如她所料是个对胜利极度执着且不会轻易被挫折打败的人，也因此，她才会在相隔八年多的重逢之后，决定接续完成这件当初来不及告诉他的事。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武林盟主大赛见！」吴昕杰豪气地撂下话后，直接下了线。毕竟，无论表面上再如何坚强豪气，内心的打击受创依旧存在，他实在没有那个脸继续面对裙襬飘飘……另外，他还得去婉拒回覆薑世豪交代给他的任务。
    在电脑萤幕前思索了良久，吴昕杰长呼了口气后，给薑世豪打了电话，告诉对方，他的接触任务宣告失败。
    其实也不用找什么藉口，长达八年多完全没有联系便是最好的理由，薑世豪要他回到游戏里重新找裙襬飘飘叙旧，是想着能不能重燃他与裙襬飘飘的旧情，再透过各种情感与利益的好处允诺，唆使裙襬飘飘去更加亲近现实中的杜夙亚，最后再设法盗取杜夙亚设计出来的全息技术。
    吴昕杰不清楚薑世豪是如何确定君不忘便是杜夙亚，但他相信这个资讯并不会错误，所以当初他是带点报復心理前来的。不过，他其实对薑世豪能否成功盗取杜夙亚的全息技术并不关心，他更在意的是全息vr能够儘快正式问世，如此他便可以摆脱因身体能力欠佳而造成的极大劣势，毕竟若靠意识去操作游戏角色的话，以他在游戏方面的强大天赋，他相信自己绝对有很大机会可以重拾那个称霸全国的梦想！
    然而，此刻的他，眼中的唯一目标，却是用键盘操作打败裙襬飘飘，反倒又不希望全息vr太快上市了。
    而令他烦恼的是，万一薑世豪对他的任务失败感到愤怒，进而将他开除，那么他发下的要在这届武林盟主大赛中与裙襬飘飘决胜负的豪语将会很难达成，若失去薑世豪所提供的强大角色，他会很头疼的。
    所幸，他的理由实在太充分合理了，而且还特地撒谎强调裙襬飘飘对他突然音讯全无八年多的事很不谅解，薑世豪听了后，除了表达惋惜之外，并未给出任何处分，只追问了他有否将君不忘便是杜夙亚的秘密告诉对方，听闻没有后，薑世豪便客套了几句慰勉的话后，直接结束了通话。
    掛断通话后的薑世豪陷入了沉思。
    他会看破君不忘的真实身分，是因为他私下收买了一名在浩大科技公司操作技术部任职的员工。当然，他其实更想收买程式技术部的职员，如此会更加有机会成功盗取到杜夙亚的全息技术，可惜杜夙亚团队里的程式技术部成员很难被渗入买通，而那名被他收买的操作技术部职员也只卖了他一个跟杜夙亚有关的信息：杜夙亚在首次进公司测试全息vr时，被一个id裙襬飘飘的女玩家虐得很惨。
    薑世豪一开始觉得这个信息买得挺冤，结果隔天原本在一服里便很有名气的裙襬飘飘接连在世界频上闹出极大的风波，隐隐感觉事情巧合得似乎藏有什么蹊蹺的他，开始打探那个突然出现在裙襬飘飘身边的男人，接着开始关注并亲自试探君不忘，最终确定了君不忘应该便是杜夙亚本人的这件事实。
    「看来得尝试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