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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王妹 第76节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一端系带从指尖脱落, 那胸衣便被扯得一高一低。
    珑月连忙往上扯着掉下去的一端,几乎又重复起之前的步骤,她扯不上来。
    珑月生气起来,她有些气急败坏,简直要被自己如今这尴尬境地气哭了。
    她心中暗骂阿兄,偏偏要她检查什么四处,这下好了?还怎么见人?
    郗珣此时不想再犯之前的错误,他闭眼将这副纯洁儿靡丽的景象从脑中屏退,艰难挤入一段滑落下来的小衣内,帮她往上拽了拽。
    只觉手下温香软玉触手生温,泛着靡丽温热的香汗,那香汗格外湿润滑腻,似能穿透他的手背,融入他的血脉里。
    郗珣指节几次在上面打滑,最后,上头的濡湿,分不清是他的手汗还是她的。
    两人皆是有些急促的气息,前后交叠起来。
    珑月也不知缘故,只觉得兄长滚烫的鼻息不断落在她未着衣物的颈肩,贴着她的面颊耳畔。
    那股往日她觉得十分好闻清香的气息如今却显得浑重而锋利,似乎能灼穿所到之处,叫她肌肤都被烫伤,烫生出了一片红粉,颤栗。
    不仅是那处,便是连她的脸蛋,耳根,甚至是腿脚都难以自抑的发麻发软。
    郗珣薄唇紧抿,微低头抬袖擦拭自己额角渗出的细汗,这般与她离得更近,挺立如山的鼻几乎抵去了她肩头。
    马车悠闲行驶在道路上,长汲听着里头声音不对劲。
    依稀有种十分奇怪的声音。
    长汲见此,不由得仔细听了听。
    “阿兄.......什么时候才能弄好?”姑娘语调稚嫩又有些说不清的媚音。
    半晌,回应的是主子爷低沉沙哑的嗓音。
    “再等等......”
    长汲惊慌失措,等到了常府,下车的也只有姑娘一人。
    姑娘脸颊一片粉霞,眼中湿漉漉水汪汪的,似乎在车里哭过。
    她朝着车里不愿陪她下来的男子委屈道:“阿兄说要送我回家,你连下车都懒得下!”
    车内一道更显沙哑的嗓音,简直与以往判若两人,“叫长汲送你进去,阿兄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看珑月。”
    ......
    ......
    融融秋日里,一连数日阳光清朗,却也凉意渐起。
    锦思收拢起帘子来,将珠帘一根根拆下来,打算换了更为暖和的锦缎隔着内外室,才拆两根,糖豆儿便挥舞着翅膀,一下子从院外窜入房内。
    锦思便道:“糖豆儿我看你是要讨打?昨夜又飞哪儿去了?寻你半夜也没见你飞回来,这段时日是我们对你太好了,放野了心了是不是?”
    珑月躺在榻上吃着樱桃,自中秋那日回府,她的情绪总有些奇怪,时而低迷时而激动,稀里糊涂的过着日子。
    她听外室翅膀煽动的声音,连忙气匆匆地趿着丝履跑出来。
    见着糖豆儿站在花窗缘上,梳着自己羽毛玩,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日后再也不放你出去了,我以为你真被人拔光了毛烤了吃了!”
    珑月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见到的是被拔了毛的糖豆儿,她还能不能认出来?她会不会哭死?
    呜呜呜......
    珑月便与锦思商量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糖豆儿骗回来捉回笼子里,好好让它知晓规矩。
    糖豆儿一听连忙从窗台上飞去了房梁上,非得更高了,它一双绿豆眼生气的看着珑月,嘴里咕噜咕噜也不知说着什么。
    珑月只能小声嚷嚷道:“我就说它能听懂我们说话,下回咱们要偷偷说才行。阿兄说逮住它,给它修剪一下翅膀上的羽毛,把那羽毛简短一点,它就飞不了太高......”
    眼看糖豆儿飞上去怕是不好捉了,珑月与拂冬锦思三个在屋子里正气的大眼瞪小眼呢,便听前头李氏院子里过来了婢女。
    来送花贴的是李氏院子里的大丫鬟丹芝,对珑月自然是亲近的很,半点儿不敢耽搁她的事儿。
    “姑娘,这是前院送来的帖子,写着给您的呢。”
    珑月不免有几分诧异,她接过翻开帖子一瞧,竟是孙三姑娘的名儿。
    珑月惊喜,连忙叫锦思出去迎她。
    她自己则是与拂冬两个将好吃的全拿出来招待这位贵客。
    未久,廊处走来一人,面庞粉白圆润,发盘十分庄重华丽的十字髻,穿一身水红搭配裙襦的半袖,纹路华丽拼幅间色花裙。
    行走见莲步轻移,婀娜多姿。
    孙三姑娘便面带浅笑入内,不由得唤她:“安乐郡主近来可好?”
    珑月欢喜的去迎她入内,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孙三姑娘见状掩唇轻笑,“怎的,安乐郡主这副模样是作甚?如今是认不出我来了?”
    珑月认真看了她好几眼,才感叹道:“你这真是一月不见就叫我险些认不出来了。孙三啊孙三,你可是大变了模样.......”
    上回二人一同玩儿还是在王府里钓鱼,钓到一半孙三被浔阳公主带回宫了,此后便也发生了许多事。
    珑月认回了亲人,回到了常府住。
    而孙三姑娘,则是在宫里被嬷嬷们训着规矩,想必是吃了大苦头,否则也不会这般快便变了一个模样。
    端庄华丽,笑不露齿,走路若莲步轻移,倒真像是宫里出来的皇子妃了。
    孙三姑娘一双猫儿似的灵动双眸仍不改以往的模样,她笑容扩大了几分,与珑月道:“我如今规矩学好了便出府待嫁,才寻了机会过来看看你,不过瞧你这日子,仍是过得不错啊。”
    她本想叫浔阳公主出面,二人早些出宫来见见珑月的,不想浔阳公主却言如今珑月身份不比从前,认回了臣子府邸,与皇室终究再无亲故,相处起来总有些尴尬。
    言语之中,浔阳皆是一副不想管珑月的模样。
    只孙三姑娘总忆起自己刚入宫那日,人生地不熟求助无门的时候,便是珑月拉着她与她交心,带着她四处认宫殿与宫人。
    遇到好色醉酒的三皇子,也只有珑月敢出手将她拉去身后护着,与三皇子不依不饶。
    孙三自幼人情冷暖见得太多,在宫中住了些时日,见到的又是另一番薄情寡义,阿谀奉承。
    是以,她听闻那些闲言碎语,也许多时日不见珑月入宫,便以为她回府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好。
    不过......孙三姑娘眸光落在身前紫檀圆桌上。
    锦思拂冬为二人奉上来的雨前新茶和一叠叠瓜果糕点上。
    金桔凉果,糖渍樱桃梅子,一献雪菊泡酒,一串黑玉葡萄,一盘颗颗饱满极其新鲜的大樱桃。
    这时节早过了樱桃时节,那叠大樱桃也不知如何得的,便是孙三在宫里时也没见过。
    孙三姑娘如今被训得改了往日天真活泼,多了许多端正,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小姑娘,吃了口如此甘甜味美的樱桃,不由得出奇。
    她道:“这樱桃还是上个月我在浔阳公主处吃了两颗,她通通也才得了半碟子的赏赐,瞧着还不如你这好吃。”
    这还是往好了说,二人的樱桃压根不是一个档次,更别提比个头了,小了不知多少。
    珑月见好友喜欢吃,骨子里爽朗大方的习性便改不掉,连忙叫拂冬去取了樱桃来,道:“你喜欢吃便带走些,我这还有许多呢,我都吃不掉。”
    昨日长汲送了两筐来,这东西也放不了多久,珑月往府邸各处送了些,自己连吃了两日也早就腻了。
    孙三咽了咽口水,到底是不忍心拒绝如此美味,她小声说:“还好如今我不住宫里,否则那些嬷嬷见到我吃你的东西还拿着你的东西,不知又要训斥我什么了。”
    孙三姑娘见此心中自然明了,珑月只怕是认回府了,与那燕王府关系依旧亲近不改。
    她自是替珑月高兴的,如此便好,有燕王府护着,只怕去哪儿日子也能过得舒坦。
    珑月也担忧的问她,如今在孙府里过得如何?可有人欺负她?
    孙三闻言咯咯笑起来,“哪儿还有人敢欺负我?一个个都知晓我日后是纪王妃,乖觉的不得了,我这身份啊真是好处多了去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私话,直到眼看到了中午,珑月便留孙三一道用午膳。
    李氏知晓女儿请客,吩咐了厨娘给两个食欲旺盛的小姑娘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还送去了一道名叫金玉羹的菜。
    金灿灿的汤汁,里头飘着雪白的剃了骨头的鱼肉,吃起来鱼肉弹牙香嫩,汤汁鲜浓酸辣。
    李氏院里的嬷嬷笑着道:“夫人知晓两位姑娘只怕喜食酸辣的,特意叫人做了这道汉中才有的菜来。
    二人大快朵颐,想起上回没吃到嘴里的烤鱼,念叨着要趁孙三大婚前去将上回没吃到嘴里的烤鱼吃到嘴。
    正说着,珑月便听见正院里传来声响。
    与母亲同住一个院中,便是有这点儿不好。
    正院里来了什么人,若是声音大了些,珑月这厢房便也能听见。
    好在最叫她发憷的父亲倒是不常来母亲院子里,便是来了也不过是一盏茶功夫便走,这般也叫珑月心中舒坦了许多。
    过了会儿,院外的丫头跑来与珑月道:“是大姑娘来了。”
    众婢子心中都生了奇怪,如今不早不晚的正是晌午,大姑娘来做什么?
    便是来也该是过了晌午再来,否则若是李氏在屋内午睡岂不扰了人?
    珑月心中不喜欢常令婉,连她院子里这些丫鬟只怕更不喜欢那边的。
    珑月并非不善掩藏情绪,只是她自从记事起,就被无数人疼着宠着,从未有需要隐藏情绪以获得好处的时候。
    若是喜怒哀乐都要藏着掖着,自己回这个家来,回常府来又是为了什么?
    珑月这般蹙眉鼓着脸的不开心模样,孙三姑娘自然是看出来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三姑娘见主人家来人,便只好起身告辞。
    珑月去送她,经过廊下恰巧撞见常令婉带着令她讨厌的虚伪笑容,自李氏屋内出来。
    倒是一副人模人样,偏偏珑月看了这位阿姊心里就来气。
    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母亲,她只盼着能日日见到母亲,想独自享受与母亲的撒娇亲香,连李鸾都时常不来打扰这对母女。
    可常令婉呢?总杵在她与母亲中间便罢了,珑月说什么话她都要插一嘴,还时常说起以前府上一家子人的笑话,常令婉每次一说话,珑月便融入不进去。
    珑月想,凭什么母亲还要分给她一半?
    她已经享受了许多年母爱,如今还同自己抢?
    珑月才不想与常令婉说话,便只顾带着孙三姑娘走,临走前答应她道:“你放心,你成婚那日我一定去,到时候我给你送好东西!”
    孙三姑娘说起此事来,笑的腼腆。
    珑月回来时,仍见常令婉在廊下站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方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