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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有松筠 第42节

      但等她解释完,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俞敏华拍拍她胳膊,嗔怪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撇不撇嘴?”
    俞知岁刚要反驳,严太太就打圆场地问道:“岁岁这枚胸针真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俞知岁爱美,也爱听人夸她,闻言注意力立刻被带偏,喜滋滋地同婆婆炫耀:“刚做好的,是不是很好看?有好几种戴法呢……”
    明明是雍容大气的装扮,可是得意地炫耀起来,却像是刚长大的小姑娘,眉宇舒展,一点忧愁痕迹都没有。
    俞知年和严松筠远远地看过去,不约而同地笑着摇摇头。
    “听说你最近不太顺利?”
    “是很不顺利。”严松筠苦笑,拿了一杯白葡萄酒,沾了沾嘴唇,“那特真停产,bt-1053瓶颈,ad-1230核心研究员出走,倒霉都赶一块了。”
    俞知年不禁咋舌,“让岁岁去负责影视子公司,你是怎么想的?”
    “她身份够高,后台够硬,合适。”严松筠解释道,但没说自己内心的忧虑。
    那边俞知岁刚炫耀完自己的胸针,梅森携太太袁素来了,先是同俞敏华和严太太打招呼,然后两口子跟俞知岁到一边说话。
    俞知岁打量着许久没见的袁素,目光在她腰上转了一圈,诧异道:“师姐,你这是胖了,还是……有了啊?”
    袁素笑着说她眼睛尖,小声道:“还不到三个月,你先别跟别人说。”
    俞知岁惊讶地点点头,同他们说恭喜,梅森得意洋洋,说:“你也结婚半年了,怎么还没怀?要抓紧时间啊。”
    “最烦你这种人。”俞知岁忍不住吐槽,“你们是玩够了,要生就生,别催别人行吗?”
    袁素摇头笑笑,“我可没玩够,不过要是现在不生,老梅以后就说不准了。”
    梅森比妻子大五岁,岁数比严松筠还要长些。
    俞知岁闻言噗嗤一声乐出来,看一眼梅森,“原来是你的锅,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狗男人,小仙女才会身材走样,白玫瑰变成鱼眼珠。”
    “……一棒子打死一船人,真有你的。”梅森蹭着鼻子嘟囔。
    等袁素和俞知岁笑够了,他才小声问俞知岁:“听说你真的要去怀声影视上班了?”
    “怎么,不行吗?我公公信得过我。”俞知岁骄傲地抬起下巴,语气得意又炫耀,“以后见面,记得叫我俞总。”
    梅森无语凝噎:“……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紫荆珠宝是你的?”
    想被叫俞总那多容易啊!你来公司上班啊!
    俞知岁哼了声,“你当我傻,我才不去紫荆,把紫荆珠宝搞垮了,我花什么?”
    梅森:“……”好家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咽了一下唾沫,问俞知岁:“小严总就不担心你……嗯?”
    “嗯什么嗯。”俞知岁朝他翻白眼,“我已经跟严松筠打过预防针了,我会搞垮怀声影视气死他,这样他就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了,以后只要我没真把公司搞垮就行了。”
    “人要将希望降到最低,才不会失望。”
    说完她还点点头,觉得自己很有哲理。
    这下连亲师姐袁素都忍不住无语了,小严总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魔鬼。
    这时俞知年的未婚妻唐榕和她的父母也来了,严松筠走过来,屈肘抬了抬胳膊,俞知岁就露出个完美的热情笑脸,挽上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过去打招呼了。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嫂子你可算来了,你是主人家,还来这么晚呀。”
    “实在抱歉,堵车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罪。”
    “哎哟,有阵子不见,岁岁又好看了,瞧瞧这脸多漂亮。”
    俞知岁向来喜欢热闹,又擅长交际,甫见面就跟唐家一家三口聊得火热。
    唐榕的妈妈开了家美容院,对护肤品化妆品很有研究,一时间又跟俞知岁说起留颜的新品,问她有没有内部优惠,俞知岁想想也不是大事,就爽快答应帮她牵线,聊到兴起,唐妈妈直接就给她塞了好几张贵宾充值卡。
    “拿去送人,也没多少钱在里面,帮阿姨攒点人气哦。”
    “好呀,我要自己先留几张。”
    “哎呀,不用,回头我让阿榕给你拿更好的。”
    严松筠端着酒杯,在一旁静静听着,笑吟吟的,看起来脾气很好。
    唐妈妈夸他:“一点总裁架子都没有的,岁岁这个女婿找得好,不像很多男人大男子主义,觉得老婆的社交都是没有用的,打个招呼都不耐烦,更别说陪聊了。”
    严松筠笑笑,“您过奖了,是我应该做的。”
    她们聊话题他当然并不感兴趣,但他始终觉得,在这种社交场合,作为俞知岁的男伴,他应该陪在这里,反之,如果她随他出席宴会,如果没有人同她社交,她也应该一直陪着他。
    他跟俞知岁聊过这个话题,她也表示同意,只是吧……
    规划总是看似很好,实际执行起来,总会出现偏差。
    因为俞知岁实在太会社交了,不管在怎样的场合,她总能找到愿意同她聊天并且会捧着她的人,哪怕她就在他身边站着,因此她永远不会像他这样,沉默地听着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
    只能说,不同的性格,让他们在身处同一个场景时,有着不同的处境。
    不过这也有好处,他们总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便是感情甚笃的表现,这也意味着强强联合的严俞两家关系愈加紧密,信号一经传出,市场立刻便做出反应,淮升国际与紫荆矿业的股价同时出现了提升。
    俞敏华做中间人,将唐家夫妇介绍给严先生和严太太,因是散生,所以只是简单庆祝,请来的都是俞家的至亲好友,说起话来也比较放松。
    当听说严松筠的项目团队里走了两个研究员,大家感慨一顿白帮国外培养人才了,竟然又给他介绍了可以帮忙解决问题的人。
    介绍人是俞敏华的一位朋友,做药材生意的,“去京市,找京城大学医学部的江广博教授,他的团队也是搞阿尔兹海默症研究的,可能会帮得上你的忙。”
    严松筠喜出望外,忙向对方道谢,聊了几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双方都感到很满意,又多了一条人脉关系。
    俞敏华对此很高兴,将俞知岁拘在身边,一点点教她,还感慨:“早知道你还是肯去工作,那会儿就不由着你瞎玩了。”
    俞知岁吐吐舌头,“那还真是谢谢您信我,让我过了这么多年清闲日子。”
    严巧巧是特地从剧组请假出来的,跟她一起到的是项美国际项家的人,俞知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到来的宾客,严俞温裴项盛,容城这几个地头蛇出来撑场面的全是年青一代,这个叫你小严总,那个叫他小温董,听起来就很有趣。
    “以后只能他们叫我俞总,谁给我加个小字我跟谁急!”她咬着牙对俞敏华道。
    俞敏华:“……”教半天你就学会了这?
    严松筠这时已经走开,如何俞知年他们说话,严巧巧拉着项芸一起过来跟俞敏华道贺。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俞知岁一脸奇怪地看着手挽手的俩人。
    严巧巧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三观,相见恨晚啊!”
    我真是信你个鬼,你们又不是今天才认识,认识起码十几年了好吗,要真三观那么合适,用得着相见恨晚?
    俞知岁心里嘀咕,面上却只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然后向项芸问起李霁月的事来。
    从项芸这里得到的情报比从严巧巧那儿得来的更详细些,“魏家想让她净身出户那是痴心妄想,她请了一位律师,很厉害的,颜雪你们知道吧?那位律师就是颜雪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打赢过很多官司的!”
    “那个律师是李霁月的大学同学,是京市那边大律所的合伙人,说了肯定会帮她争取到最大利益的,讲真,人没了,分到钱也好啊。”
    “还有啊,她那个朋友劝她,还是要去工作一下比较好,不过李霁月也很犹豫,她都没怎么工作过,没工作经验,怕没公司要。”
    俞知岁听到这里,问道:“她在魏家这么多年,也出来交际的,手头上的人脉就是资源,要做事应该不难吧?”
    哪怕你去卖货呢,大家看在你被魏家欺负了的份上,开始总愿意支持一下你的,只要你东西好,大家就愿意回购,慢慢形成良性循环,卖货也能致富。
    项芸叹气,“谁知道呢,要看人家公司怎么想的了。”
    “到了这个地步,要肯弯腰低头才行。”俞知岁说了句,又问,“她以前学什么专业的?”
    “法律,还是硕士毕业。”
    俞知岁惊讶道:“学法律的为什么不去当律师,跑回家当全职太太,怎么想的?都读到研究生了,她司考应该过了的吧,过了的话找个律所从底层做起啊,她还有那么多同学校友,总不至于连个实习律师的饭碗都端不上。”
    “等积攒了工作经验,有能力有门路就往大所走,不行就进小的,要是有钱有人,单干也不是不行,总有办法的。”
    别看俞知岁从来没上过班,起步就是影视公司总经理,但她考虑问题还是很现实,这是思维定势。
    聊了会儿,到时间开席了,严巧巧自然是跟严家的人坐一起的,跟项芸就分开了。
    俞知岁一把拉住她,压低声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突然跟项芸那么好了?我不信你那个破理由,别想骗我。”
    严巧巧:乖巧.jpg
    作者有话说:
    小严总:什么时候去上班养我?
    岁岁:……让我过完最后一个周末好吗?求求了!
    小严总:?上班又不是上刑,你可以双休。
    岁岁:……就是说、资本家,这话你自己信吗?
    小严总:信啊!
    第三十九章
    严巧巧在俞知岁的追问下, 终于说出最近和项芸走得近的原因。
    “起初是想看魏家笑话,谁叫他们家的人那么讨厌,到处说人是非。”
    严巧巧撇了撇嘴, 魏太太跟魏楠可不是只看不起俞知岁, 说俞家是暴发户, 也看不上她这个严家人。
    当年严先生入主严氏, 严氏集团更名的庆祝晚宴,魏太太陪魏总应邀而来,严巧巧那天穿了件新款的公主裙, 是严太太从国外刚给她买的, 魏太太当面夸她漂亮, 夸严太太贤惠, 转头就跟人说严太太是做戏给大家看。
    还说严巧巧:“有爹生没娘养的, 寄人篱下,什么大小姐, 说说而已,我看她以后啊, 肯定要贴大床!哪像我们家楠楠, 又乖又听话, 长得还好看”
    这是容城当地的俚语, 大意就是婚嫁时女方要倒贴男方。
    这是有人推她:“别瞎说,孩子在呢。”
    魏太太一回头, 看见严巧巧站在身后不远处, 却并无半分歉意, 连不好意思都没有, 甚至还说:“小孩子懂什么。”
    怎么可能不懂呢, 严巧巧当时虽然只有五六岁, 但被父母相继抛下,很多事她早就懂了。
    不仅懂,心里还有一杆秤,不管严太太这位婶婶跟她关系怎么样,单说魏太太这番话,既是看不起严太太,也是看不起严家,她的态度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也代表着魏家的态度。
    严巧巧暗暗将这事记在心里,告诉了严太太,严太太让她不要管,“大人的事,让大人去解决,你还小,应该努力念书上进,她说你要贴大床,可是离你嫁人还有最少二十年,二十年后的事谁说得准,说不定到时已经轮到你笑话她了。”
    话是这样讲没错,但从那以后,“我就特别讨厌魏家的人,而且魏楠以前跟我同校,就是她把我没有爸妈的事说出去的,还想带头估计我,幸好老师给婶婶打了电话,三叔去了一趟学校,这才没事,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严巧巧冷哼,声音微微抬高些许,“所以他们家出了这种事,除了李姐姐,我哪个都不同情,恨不得笑掉大牙!”
    俞知岁点头,表示理解,就像她这么多年来,每次想起唐贺这个名字都会恨得牙痒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