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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发家致富 第32节

      赵谋不满的看了男人一眼,似乎在怪他打断自己。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直视沈琢道:“这桌菜是你做的?”
    “回大人的话,是草民做的。”
    “不错,这都是菜系里的特色菜,小地方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为难你了。”赵谋点点头,话锋一转犀利道,“不过还谈不上正宗,只会照搬,却做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岑南干笑两声:“大人,岑县地方小,您多谅解。”
    “倒也是,还是得多去见见世面…这些菜都吃腻了,没什么味道。”赵谋又指着着桌上的淡青色菜卷问道,“本官想问问你,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菜包鸡。”
    “怎么做的?”
    “回大人,取用新鲜的黄芽白菜叶裹上鸡肉条,挂蛋糊炸上片刻。”
    “大胆,你不知道赵大人吃不得黄芽白菜吗?!”男人愤怒地拍桌。
    沈琢愣了片刻,朝岑南投去迷茫的目光,他接到的可吩咐没说这个。岑南似乎也有些不明白情况,微微皱眉:“张渠大人,你给我们的单子上,可没写这个。”
    “不可能,我一定交待了。”张渠忽然冷笑一声,“你们懈怠失职,却反咬本官一口。”
    “罢了…许是哪个人偷懒吧。地方偏又疏于管理,你还是多上点心才是。”赵谋抿了一口酒,似是不忍开口。
    张渠借着他的话道:“还有这道‘香菇酿肉’,我记得岑县多山产松茸,你们却只拿普通的菌菇招待赵大人,这不是敷衍是什么?这道‘九转大肠’又是何意?这么脏的东西也配给大人吃?”
    “算了算了,别的东西勉强能吃。这里不是富庶之地,要求太高也无用。”赵谋摇摇头,夹着别的菜往嘴里送了几口。
    每说一句岑南脸色沉一分,沈琢再迟钝都反应过来了,这顿饭赵谋和张渠一唱一和故意找茬,话里话外贬低岑县责怪岑南。
    包厢里顿时静了一片,只剩下赵谋吧唧嘴的声音,这声音还没到片刻,又停了下来,失望道:“看来,本官得重新审视一下你的能力了。”
    张渠也站了起来:“接风宴办成这样,岑大人,天下独你一人啊。”
    两人被拥着往外走,偏生岑南还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恭敬地行礼送人。赵谋走至门边,正准备出去,迎面便撞上来一个人,那人手里端着一杯茶,稍不注意,茶水便泼了出来,沾湿了赵谋的官服。
    “哎呦——!”赵谋年近四十,脚步发虚,被这一撞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大骂道:“大胆!何人冲撞本官!”
    沈琢探出头来,发现来人竟是裴长渊,只见他淡定的站在门边,嘴里说了句“是位大人啊,抱歉”,脸上却毫无歉意。
    “你,你你……”赵谋扶正自己的帽子,脑袋还有点晕,他看着裴长渊,半天“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是何人,不知道今日这客栈只招待赵大人吗?你们岑县人倒还真不守规矩,什么都乱来。”
    张渠阴阳怪气的功夫简直和张大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沈琢听了都不禁叫绝。
    “我不是客人,只是来拿点东西。”裴长渊朝沈琢招招手,“阿琢,把桌上的菜端过来。”
    阿…阿琢…沈琢鲜少从裴长渊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一时之间莫名的脸热。他也没管赵谋在场,居然真的糊里糊涂的将菜一道叠一道的端了出去。
    裴长渊嘴边笑意一闪而过,拍了拍沈琢的头,随后将盘子接过来,一股脑全倒在路边,嘴里还“啧啧”了几声,不多时,几条棕色的大狗围成一团,舔允着地上的饭菜,时不时还摇着尾巴彰显自己的心情。
    赵谋看得愣住了,不敢相信他还在这,自己前脚吃过的饭就被人后脚倒了出去,简直是极大的侮辱。他脸色铁青,目光从狗扫到岑南和沈琢身上,气极道:“呸,这些东西也就只配给狗吃!”
    “大人恕罪,岑县地方小,穷乡僻壤之地,家家户户的狗都是这么养的。”岑南用赵谋的话塞回去,打了个圆场。
    “所以,你们特意拿狗食来搪塞赵大人?!”
    “狗食?刚不是人吃的么?”裴长渊笑了一下,那笑却并未达及眼底,他蹲下来顺势摸了摸狗子的头,那几条狗便欢快的抖了下脑袋,耳朵连带着动了两下。
    “不过,这狗倒是实诚,比人会吃。”言下之意,装腔作势,连狗都不如。
    “大胆!居然敢骂大人!你可知你面前这位大人是谁?!”
    “没见过世面,孤陋寡闻了。”
    裴长渊转身走近,赵谋被这气势唬得退了几步,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定在原地:“你想做什么?!”
    “大人,你衣服湿了。”
    赵谋心道这还不是你这兔崽子祸害的!他憋不住想要给,话到嘴边鼻子一痒,全变成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裴长渊凑近垂着眼,平静道:“这官袍娇贵得很,大人还是好好珍惜,早些回去换了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唐宋明三朝的官府颜色和品阶,一至三品为紫服,四、五品为绯服,六品绿袍,七八九品为青袍(县令为七品,刺史五品);当然是三朝结合,大概着看,宝子们不要深究
    第42章 松茸炖鸡
    “好, 好!敢对本官出言不逊!”赵谋吼道,“来人!”
    “赵大人!”岑南连忙阻止道,“大人, 他一乡野村夫, 没见过大人这样的人物,你犯不上跟他计较。”
    “我犯不上?!你看他如何骂我的!”
    “大人别动气。大人您爱民如此,勤政为民,若是传出去,说赵大人您在这儿为了…为了一顿饭就对百姓出手,恐怕有损您的清誉。”
    “你威胁我?”
    “不敢!”岑南躬身,赔罪道,“此事说来都是下官的失职, 下官回去以后定严加教训, 还是不要脏了大人您的手。”
    两人僵持在门口,赵谋眯着眼睛打量岑南,似乎想要看穿他心底打的什么算盘。张渠见此场面, 凑近在赵谋耳边低语片刻, 后者脸色一变,斟酌利弊后方才开口:“你倒是挺会给本官‘省事’。”
    岑南笑意灿烂:“下官为大人着想是应该的。”
    “罢了,本官先回去休息了,这人你自己处置吧。”赵谋扫了裴长渊一眼,冷哼道,“就当本官施舍给这些无知犬类…既然今日这顿饭可惜了,那不如下次再办。听说你们这有道名席, 叫做‘松茸宴’…”
    “下官这就让人准备着。”
    赵谋“嗯”了一声:“走吧。”
    张渠扶着赵谋, 临走前扫了众人一眼:“岑大人, 希望下次宴席, 可别再让赵大人听见犬吠了。”
    岑南干笑两声,挑眉给裴长渊使了个眼色,随后紧跟在赵谋身后,将人送回驿站。
    “这人官不大,脾气和排场倒是挺大的,京官都不敢如此放肆。”
    “山高皇帝远。”沈琢转头看着探头的余四娘,“四娘,你刚躲哪去了?”
    余四娘抚弄鬓发,狡黠地笑道:“里面都是臭男人,老娘才不多待。这赵大人吃一口啧一声,明显要找事,我可不淌这趟浑水。”
    沈琢赞同道:“的确是借题发挥。”他被当成那个‘题’了。
    不过他没想到裴长渊居然敢当面讽刺这位知府大人,说到裴长渊……沈琢扫了两眼,就见他再度蹲在门口,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黄狗顺滑的毛发之中,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另一只手又轻轻揪着狗耳朵,拨耳廓的时候,沈琢觉得自己耳垂好像也被弹了两下。
    “诶,你听我说话没有?”余四娘拍了下沈琢,“咦”了一声,“你耳根子怎么这么红?”
    沈琢摸上自己的耳朵,将思绪拉了回来,含糊两句道:“唔…你刚说什么?”
    余四娘没好气的看着他:“我说,如今已过了采摘松茸的月份,咱们若是想要做这顿松茸宴,得去农户那问问有没有干货。”
    松茸长在潮湿的山林间,一般八月份是旺季,最多持续到十二月,最多冰藏一月,再久点便失了口感。如今已是三月出头,吃到新鲜松茸更是白日做梦。
    “知道了,我去问问村里人。”
    余四娘点点头,又交代着店里的伙计去周围村子一同打听后,命人收拾好大堂便上了楼。沈琢没什么事可做,想着早些回去办这件事,刚一出门,就见蹲了按天的裴长渊倚在墙边。
    “先生,你还没走啊?”
    “现在走了。”裴长渊心情极好,嘴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沈琢跟在他身后,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人…刚刚是在等自己吧。
    “沈琢。”
    “啊……”裴长渊语气严肃,惹得沈琢一愣。他停在原地,“怎么了先生?”
    “你喜欢跟在人后面?”
    沈琢看着两人之间好几米的距离,迅速挪上前,随后又欲盖弥彰的摸了摸耳朵,裴长渊肉眼可见的满意,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两人出了城,却发现道上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城两旁守着一排守卫,像是黑面阎王,面无表情,百姓见了都绕道走。
    沈琢好笑道:“这赵大人一来,岑县的守卫兵都多安排了一倍。”也太谨慎了。
    “不是岑县。”裴长渊盯着守卫身上的红绸牌子,皱眉道,“是州卫所。”[1]
    县卫所的牌子是黑绸,州卫所才用的红绸。这些人显然是赵谋带来的,而且驿站周围还有一批,光是肉眼可见的,便已有几百人。
    不过待几日,就算用得着出动州卫所,带这么多人也着实有些奇怪。这阵仗不像是巡察,倒像是…来抓什么人。
    裴长渊收回目光,带着沈琢回村。等沈琢从屋里拿了东西出来,人又没影了。
    “走这么急……”
    沈琢呢喃两声,牵着牛往田埂里走。昨日下了一场春雨,田里吸着水,田土软塌易松,犁车一过便翻起一层。王香德在前面牵着牛,沈琢便跟在后头,不多时两人便出了一身汗。春天的太阳看着暖和,晒久了还是有些不舒服,沈琢微微敞开外衣,方才觉得凉快。
    王香德回头看了一眼,笑话道:“沈老弟,你小心着凉!”
    “就一会。”沈琢脖子和手都有些刺痛,但他却无心去管,只想着赶紧干完活。
    两人合力将两家的田犁完,筋疲力尽的坐在田埂上休息。沈琢喝了一口水,微微喘着气道:“我以前看着别人犁田,觉得特别轻松,只需要赶着牛跑。”
    “经验多的老手那肯定轻松,像你这种身板,还得再适应个几年。”王香德擦了下汗,“诶,你这胳膊受伤了呀?”
    沈琢一看,才发现袖子上隐隐透出一点殷红,应该是今天做太多活,伤口又崩开了。他状若无事的拍了两下:“一点小伤。”
    “你这小伤可得注意着点,别发炎了。前几日我去给曾公送药时,他那脚没及时上药,烂了好大一块。”
    沈琢想起来这几日老爷子始终躺在椅子上,未曾下地,连鸡鸭都是余四娘去喂的,还以为是春困犯懒,却没想到是行动不便。
    “这地等几天就能插苗子了,咱现在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王哥,我去曾公那一趟。”
    “行,那我给你把牛牵回去。”
    “谢谢王哥。”
    沈琢在积水洼里洗了下手,目送王香德离开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曾宅。
    “老爷子,你先用着这些药,若是不行,我给你开过别的。”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
    院里传出几声交谈,沈琢推门进去,就见孙亦怀和曾公对坐在院子里,听见动静,两人同时朝他看来。
    曾公最先出声:“呦,沈娃子,你不是去城里了?”
    “别缩,我都看见了。”沈琢面无表情地坐下,看着曾公的脚,有些心疼。
    那如干柴的脚如今已肿得像是充了气一般,爬满黑疮,有的还留着血水,一看就是曾公忍不住痒,自己挠破的。
    “这,这不是找孙大夫来瞧了。”曾公心虚地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