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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第52节

      李秀琴心里难受,凭啥啊?
    白佳慧都分了家,照理就该穷,她的日子过得也确实算不上好,怎么……怎么最后吃得比自己好,休息得比自己好呢?
    再看看自己,跟一头老黄牛一样,伺候着年春花,伺候着一大家子男人,伺候着小小的福团。她苦啊。
    李秀琴气不过,最后只能道:“妈,你跟那种人说话也没啥用,那种人只顾自己,将来有的苦头吃。”
    年春花一点头,白佳慧慢悠悠道:“将来的事儿谁说得清楚,我只看现在,天时也好,队长也好,咋弟妹你一副都要被饿死了的样子?福团倒是圆,但和你又有啥关系?”
    她的判断没有错,想沾别人的福之前,就要受更大的罪。白佳慧可不想受这么大的罪,她靠自己,不靠别人沾光。
    所谓的福气进家门,结果自己还矮了一头的事儿,白佳慧是不会做的。
    白佳慧说完,扬长而去。
    李秀琴:……
    她尽力忽视自己心里的异样,告诉自己媳妇都是这样过的,千万别看着白佳慧过得好了点,自己就也想离经叛道。以后她熬出头了,那个福才真正的享用不尽。
    常言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队长等人想给福团找一个新的好归宿的事儿,仍然传了出去。
    王萤挺着微隆的肚子,费力来到年春花家,转了转眼珠:“婶儿,我听见一个事儿,不知当不当说。”
    王萤的话语极尽谦卑,不只是为了肚里这个孩子,还有的就是……她眼中精光闪了闪,赵三妹的遭遇确实可怜,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福团确实很灵啊。
    瞧瞧,和福团不对付的单秋玲,现在可能都嫁不出去了,养了福团的年春花一家,咳咳,虽然最近吃了瓜落,但这么险的事儿,最后愣是平稳落地了,只被关了十五天就放了出来。
    这还不叫福气吗?
    王萤这时信了年春花之前说的那句:“对福团好的,都能沾光。对福团不好的,都要倒大霉。”
    所以,王萤打算赔着小心,好好地讨好福团,沾沾光,也给肚子里的孩子积攒福气。
    她一副狗腿的样子,年春花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心底有些得意,总算有人知道福团的大福气有多好!她拿腔作调地说:“什么事儿啊?说吧。”
    王萤有些忧愁地说:“我啊,听说队长他们打算让楚志国重新抚养福团呢……”
    “什么!”年春花腾的一声站起身来。
    王萤见她生气,把腰肢放得更软,声音也放得更轻和:“要说咱们第九生产队,论善良,谁比得过您呢?不是我多嘴,志国他虽然是您生的,但是比您来可差远了,要不然,当初就不会不养福团了!现在他们看见福团有福气,又想把福团抢回去养,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年春花大怒,把喂鸡的盆摔得噼里啪啦:“我看他敢!他想养福团,也要看他天生有没有那点子星宿!”
    “那当然没有啦,福团到您家,就是和您家的缘分。”王萤看年春花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要去找队长、楚志国理论,知道自己该退场了。
    她压低声音:“咳,婶儿,你可千万别说这个事儿是我说的啊,我也是受了福团的恩,才想回报福团。”
    “行行行,我知道。”年春花忙不迭地点头,和王萤前后脚出了门。
    她下意识就想先去找楚志国,好好地骂他一顿,但年春花转念一想,最近陈容芳不是个好惹的,去楚志国那里,骂骂自己儿子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就怕陈容芳说起楚志国给她家挑柴火的事儿。
    还显得她这么有福一个人靠了陈容芳、楚志国一样。
    不行,这个事情的根源就在队长身上。
    年春花一转脚步,打算去找刘添才,无论说啥,也不能让福娃娃飞了!她抱起病恹恹的福团,给福团穿上袄子,一路朝刘添才家狂奔。
    一进刘添才家的院子,年春花就听到里面有人正在说话,听这声音,一人是刘添才,另一人是楚志国,还有些其余杂七杂八的声音。
    她顿时大怒,觉得自己撞破了楚志国和刘添才商量着怎么拐走福娃、好害她的事儿了!
    年春花连忙踮着脚进去,还没等站定呢,就瞪着一双牛眼睛,叉着腰朝里面大骂道:“楚志国,我警告你,你不要想着看福团有福,就想把福团抢去养!福团根本不会去你家!”
    里面所有人:……这人有病吧?谁要抢福团了。
    年春花顾不得看别人的脸色,又对福团软了语气:“福团,你说,你是要奶奶还是要谁?”
    福团有些复杂地看着里边儿的楚志国,平心而论,这个楚爸爸对她不错,至少比陈妈妈要好。但是,再好也好不过奶奶。
    福团心里有些小高兴,两家人都在抢她,她也有点为楚爸爸惋惜,要是楚爸爸早知道她的福气,勒令着陈妈妈,就像奶奶勒令着几个伯母那样对她好,今天她的福气就是旺楚爸爸一家了。
    福团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骄矜,软软地说:“要奶奶,奶奶才是我的亲人。”
    “福团不要别人。”
    年春花一阵感动,差点流下了泪水。
    见到这祖孙情谊,里面的人很是尴尬,尤其是楚志国,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咳咳,他没有想要养福团啊……
    还是张丰开口缓解这种尴尬:“年春花,你别想多了,人家志国没想要再养福团,他刚才来,就是告诉我们,他家情况也不好,确实也不能再多养一个孩子。”
    福团:……
    年春花:……
    啥?年春花傻了眼,福团也跟着傻了眼。
    不是楚志国一家要跟着争夺福团的归属权吗?怎么他还一副生怕福团沾上他的样子呢?
    福团红了脸,有些不高兴,年春花也说不上来的不快。这种心情很复杂,楚志国要是想养福团,年春花会觉得他在和自己抢夺福气。但楚志国不想养福团,年春花更有种:福团这么大的福气你都看不上?
    福气这么好,你居然不来和我抢,你是瞧不上我还是咋地?
    那福团明明是众人争抢的福娃娃,咋这些人都不多看一眼呢?这种心情,就像年春花觉得自己抢到了一个金疙瘩,结果没一个人识货,没一个人羡慕她。
    总之,年春花难受极了,一颗心一会儿缩,一会儿放,就像一个扯着的大风箱,必须用过于强大的力气才能呼吸起来。
    刘添才也说:“既然福团只认你,我们队上也不会非要做恶人,只是你们之前做得太过火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总之你们自己想,你们做的那些事,丢的是谁的脸?丢的是你们自己的脸!”
    年春花:……
    她脸色青青白白地变换着,终究不敢造次,生怕彻底得罪了队里的干部们。
    年春花赶紧抱着福团离开,她刚出远门,身后就有人不解地问:“为啥她这么笃定别人会争着养福团?”
    都不说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还有就是后妈后爸难当的事儿,就说福团惹出来的桩桩件件,谁敢和福团搭边儿啊?赵三妹那边,一辈子的幸福被毁了,单秋玲那边倒是自己瞎高兴自己不用相亲了,但她爹娘愁得都快跳河了。
    现在,队里不少妇女,背地里都教自己的女儿,少和福团打交道。
    不是她们故意想着排挤谁,而是怕啊。
    小孩子玩闹又没个定数,她们就怕自己的孩子在和福团玩儿的时候,得罪了福团,福团来一句“你一撇腿一个女孩儿,一撇腿一个妹妹” 那不就成癞//□□趴脚面,死不了人,但恶心人吗?
    刘添才叹了口气:“为啥?为了她以为的福气呗。”
    刘添才当队长这么多年,看的奇葩多了去了,也不差年春花这一个。
    年春花领着福团,匆匆走出刘添才的屋,这一路走,年春花的心里越想越过不去。想想上辈子,谁不捧着福团,谁不敬着她家?咋这辈子反而人人都不信福气了呢?
    那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能有假?
    年春花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想到了症结。
    说白了,是钱闹的事儿。
    上辈子,她家有钱,所以说话做事腰杆儿格外硬,别人都来捧着。这辈子,前几天她家收礼吃肉的时候,也有一些队员对她家笑脸相迎,这就是钱的魅力。
    要是现在她家能富一笔,保管这些人大吃一惊,把他们心里那些瞧不起她家迷信、觉得她家神神叨叨的心思都给去了。
    年春花想啊想,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事儿,抱紧福团:“福团,前几天你说的那个大事儿,真的会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通灵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 年春花这才放下心来,牵着福团往家里走去。
    天气渐冷, 一冷, 人需要吃的饭就多了,需要的能量肉类也就更多。
    今年,第九生产队发生了不少事, 队员们虽然众志成城,克服了难关,但是,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如同狂风暴雨般打过来,还是让人有点疲惫感。
    队里的干部们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一回事儿, 勤劳朴实是农民的传统美德,但农民也不是生来就该吃苦、歌颂苦难的。
    刘添才走访了各家, 发现各家的猪都长得不错, 给队员们打过招呼后,联系县屠宰场的人来统一收猪。
    这年头, 农民的猪是不能私自杀的, 各生产队都有统购猪任务, 如果一个队的任务完不成,整个队的人家都不许杀猪。要想杀猪,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农民自己把猪赶去收购站,交够足够多的斤数后,会获得一个证件, 和一些补贴的钱。
    第二种则是请县屠宰场的工作人员来,从队里统一把猪给抓走, 交够斤数后, 整个队的人都可以开始杀猪了。县屠宰场的工作人员也很乐意做这样的活儿, 因为他们也想吃肉。
    这些猪交上去杀了后,就能保证市场上猪肉的供应。
    刘添才、楚三叔等人和县屠宰场的人说好后,这日,天刚刚放晴,十点钟都不到,县屠宰场的工作人员就开着白色的拉猪车、手臂上戴着红袖章过来。
    刘添才拿着大喇叭在队里喊:“称猪咯!”
    队员们这一日早早就起来,把喂猪的猪草、糟糠给煮得香喷喷的,让猪饱餐一顿——不为别的,就为了猪多吃两口,压点秤。
    陈容芳也在搅拌猪草,把猪草打到苕桶里,提着去喂猪。圈里的猪以往吃什么什么香,今天早上却怎么也不爱吃东西。
    陈容芳有些疑惑:“这些猪不饿吗?”
    楚枫过来看了一眼,安慰说:“没事,妈妈,我们家的猪已经长得够大了。”
    陈容芳也就放下心来,确实,她家的猪一直喂得很好,哪怕当初家里没吃的那段时间,她也去割猪草喂给猪,后面借了些粮食,对猪就更好了,这也就导致她家的猪长得很好。
    陈容芳不像队里有的人家,在称猪这天,要是圈里的猪不肯吃东西,有的人会拿着棍子打猪,就是为了逼猪多吃两口压点秤。但陈容芳没这个想法,喂了一年的猪,她下不了这个手。
    陈容芳把苕桶放到地上,用手轻轻摸了摸猪的耳朵。
    这时候,房门外响起一声嘹亮的猪声,看来是县屠宰场抓猪队的人在捉另一家的猪。宋二婶并着她家男人,把家里的猪赶到圈外去,几个人把猪往外赶。
    陈容芳走出去看,宋二婶眼角有点红,好像有些舍不得——农民就是这样,喂猪喂鸡喂鸭,都会喂出感情来,所以到这一天,大部分农民的心情都是酸甜交加。
    宋二婶把眼角那滴泪珠擦干,笑着对陈容芳说:“你和志国要开始准备了,马上就到你家了。”
    “行。”陈容芳笑着说,“准备着呢!”
    宋二婶冲她笑了笑,往称猪的地方走。
    陈容芳转身回去,却不小心听到一句轻轻的、仿佛带着某种诡秘、嘲笑的声音。
    王萤就站在一棵大树下,旁边站着年春花,她指着陈容芳的脊背骨,掩着唇对年春花说:“婶儿,你看,她家门口的苕桶里装着满满的猪草,这叫啥?”
    王萤微微一笑:“我以前是不懂,现在才懂了,这就是没福气。婶儿你家的猪今早好能吃,你们怕是能赚出五六斤猪肉出来!她家的猪早上一点东西不吃,这就是不压秤!”
    王萤和陈容芳家其实没什么矛盾,但是她要讨好年春花,察言观色的也就知道该怎么对陈容芳家了。
    年春花勾唇一笑:“这还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