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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78节

      待又一圈儿溜了下来,连伴云都泛上了困意,估摸着府里的人都快走得差不多了,车厢里的二人才算停歇。
    谢知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物被扯得零零碎碎,原本好好盖在她肩头的披风也缠绕至她的腰间。
    男人手掌拖住她的腰,单手不紧不慢帮她系着腰上的坠带,抬眼见她两只眼睛都要哭肿了,还愤愤地看着他,委屈得简直不像话。
    他唇角微伸,抚慰般地捏了捏她的腰窝,温声哄道,“今夜不闹你了。”
    谢知鸢哼唧了一声,眼见着男人帮她系好了腰带,嫩白的脚丫子一下子踹到了他的腰际,“表哥坏透了,现如今自己舒服完,夜里又不陪我睡觉。”
    显而易见,她话里的睡觉是单纯的睡。
    谢知鸢见不得表哥夜里又去书房,且怀疑他方才如此对她也是因着晚上没工夫寻她的缘故。
    柔软白皙的玉足落至大掌,陆明钦又摩挲了两下,这才俯身拾了鞋袜,一面为她套上,一面道,“往后都陪你。”
    “真的?”谢知鸢睁大水眸,她一下子起了身,半边胳膊撑在腰后,探着小脑袋问男人,“可是夫君上头的不再刁难了?”
    陆明钦斜斜睨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哪来的刁难,脑袋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怕是将他按上话本子里那些身世可怜的主角了吧。
    谢知鸢再哼道,“夫君又不同我说,我便只好瞎猜了。”
    陆明钦替她穿好了鞋,倾身过去揽住她的腰,直接把她抱到怀里,“今夜过后,圣上约摸要将我外派,阿鸢可愿同我一道?”
    谢知鸢乖乖地搂住他的脖颈,仰着脸问,“外派?夫君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外派了?
    陆明钦摇了摇头,如今局势看似平和,却因焕帝先前的所作所为,早已成了一滩浑水。
    焕帝自以为能掌控全局,实际上却养虎为患,为奄奄一息的上清教借了火,若是从前的他倒是不惧,可如今他有了软肋,有心之人难防便似春桓那般的,他总不可能时时都得以注意到。
    方才他对焕帝所言的每字每句都算是在激将,若是先前他递折子自请离京怕是不能得偿所愿,可今夜过后怕是不一定。
    正巧江南那边近日落了冻灾,但与下边人上报的却有很大出入,其中的猫腻本已让焕帝有了派人前去查探的打算,可愿意去那的人身份不够,身份够的又不肯离京,此事一拖再拖,迟迟未找着合适的人选,
    若他去,倒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其间种种还不能同阿鸢作过多解释,他三言两语说了些好处,抱着她往外行去,“此次,算是明贬暗升。”
    谢知鸢把脑袋缩在他怀里,迎面而来的风刮得脸皮子生疼,她吸了吸鼻子,“表哥去哪我便去哪。”
    说完,她揪着他的带子,又轻声问,“只是......要去多久呀,我还得同娘好好告别。”
    陆明钦闻言眼底不由得带上笑意,虽说就算阿鸢不愿同他一道去,他不论用何手段也会将她带至身边,可由她主动说出来到底不一样,
    “最长不过一年。”陆明钦臂弯又往里压了压,替她挡住大半边风,温声道,“折子还未递上去,等年关结束咱们再走。”
    谢知鸢点了点头,连带着小手也躲到了他的怀里取暖。
    *
    正月二日便比前日热闹许多,夜历浮华得好似全盛京的人都出来凑热闹。
    街上人流如织,好在盛京城街道宽敞,尽管大家伙儿都裹得厚厚几层,但也不显拥塞。
    云孟落边上的拐角处摆着个暖烘烘的糖人铺子,师傅手里捏着细细的小勺子,腕部极稳,指腹在铜棍上轻轻一抖,手底下的八戒便做好了,摊前挤着的娃娃们顿时将脑袋往后仰了仰,发出一阵惊呼。
    不远处行来个身姿高挺的男人,手里拎着好几袋糕点,连脖子上都挂了个精致的小编布包,
    他看着面前一堆小萝卜头叹了口气,
    将袋子全部用一只手抓住,空出的大掌一下子里头捏住只不听话的小家伙。
    “表哥——”被他掐住后颈的女孩忿忿回头,漂亮的一双黑眸顿时瞪得溜圆,“干什么呀,在看画糖人呢——”
    她今日套了件厚厚的大氅,里头是水红色的夹碎窄褙小袖短袄,小小的一张脸在绵实的一圈毛绒里,鼓起来时像极了小汤圆。
    陆明钦把这只小汤圆从摊子前捏了出来,他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大掌轻举到她面前,眉目低垂,“让你不要乱跑,若是走丢了可如何是好?”
    方才他替她去买酥宝斋的梅花酥,让她在原处等,可这闲不住的小坏蛋一转眼又不见了。
    男人拇指与食指间捏着好几层牛皮纸,拎起来时糕点鼓鼓囊一大叠,直接能将他的大半张脸罩住,小指上还挂了两个香囊,是她方才央着他买的钗子。
    谢知鸢讪讪一笑,“糖人摊子就在对面嘛......”她忙转了话题,“我请夫君吃糖人,吃我模样的糖人让你出出气可好?”
    陆明钦微愣,反应过来是不由得无奈笑笑,由她牵着手到了摊子前。
    谢知鸢仗着自己高,越过身前吵吵嚷嚷的小萝卜头们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着师傅道,“麻烦这位爷爷照我们的样子捏两个糖人可好?”
    说完又冲边上的男人挤了挤眼。
    师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夫妻俩,眯着眼瞧了半晌,才笑着喊了声好嘞,便颠了颠锅中的黏糖,开始拉起丝来。
    摊前的孩子们见又有糖画可以瞧了,纷纷眼巴巴探着小眼看,又开始乐呵呵地笑起来,
    谢知鸢垂眸看着他们的脑袋也跟着傻乐,额前一阵发凉,她调转视线,不料正巧撞到表哥的目光中。
    男人的瞳仁墨黑,平日里总有沉沉的压迫感,可如今却含了落灯的暖光,谢知鸢宛如快要被火灼伤的小鸟,羞怯着迅速转移了目光。
    “夫君怎么,”她唇舌开始打起架来,“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了......”
    陆明钦略倾身过来,身上的气息一道随风散溢,他垂睫仔仔细细看了看,目光耐心温柔,末了笑了笑,“没有脏东西,是阿鸢好看。”
    作者有话说:
    还有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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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大结局
    他甚少说什么情话,比起口头上说爱她,他反而更热衷于身体力行地表现,此情此景之下冒出这么一句,还用的是这般认真的神色,谢知鸢只觉着心中的小兔子又开始蹦起来了。
    她忙慌乱地胡乱应了两声,转过脑袋去装出认真看着师傅动作的模样,余光却不自觉偷偷瞟向男人的侧脸,见他还是看着自己,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她抿了抿唇珠,忽地俯身抓住了身前孩子的小揪揪。
    师傅做的认真,孩子们看得也认真,小男孩被她揪了好几下,才慢腾腾转过身来,见到漂亮得宛如仙子般的大姐姐,两只黑滚滚的眼睛顿时水亮水亮的。
    “你们的爹爹娘亲呢?”谢知鸢俯身轻声问,“怎么让你们在这玩呀?”
    “他们就在旁边的,”他指了指边上的馄饨铺,男孩生得白白胖胖,手指头也跟胡萝卜似的可爱。
    谢知鸢顺着他的小手指望去,恰好瞧见边上摊子的夫妻俩一面做着馄饨,一面紧张地望着过来。
    看这架势,生怕谢知鸢将小娃娃拐卖了去。
    她不由得讪讪一笑,正巧师傅那也做好了其中一个糖人,笑着捏着竹签子递给她。
    谢知鸢甜甜道谢,从他粗粝的指腹间接过了晶莹剔透的小糖人。
    老爷爷年纪大了,手都有些发抖,可奇异的是在做糖人时力道掌握得刚刚好、动作又稳又快。
    她便知,有些东西,不是既定的命运所能剥夺的。
    谢知鸢穿得精细,师傅做的糖人自是不可能一模一样,反而更偏向于简化的可爱版,矮墩墩圆嘟嘟的,但神情却颇为贴切。
    她把小糖人举在自己的脸颊旁,对着探头探脑的小萝卜丁们笑,“像吗?”
    没有人不爱漂亮姐姐的。
    他们俱齐声回“像”,惹得在勾丝的师傅都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谢知鸢满意地昂首挺胸,将手中的木棍子递给了身边的男人,大方道,“他们都说像呢,给表哥吃吧。”
    陆明钦弯唇,他从她手中接过胖娃娃,垂眸细细扫了几眼,倒没动嘴。
    女孩早已没心没肺地接着跟孩子们谈天去了,哪还管他吃不吃的。
    谢知鸢性子烂漫,和小孩子相处自己也像个小孩子,反倒能和他们玩得好,不一会儿便是欢声笑语一片。
    待师傅将陆明钦那根也做好时,她意犹未尽地停下同孩子们的话头,抬眸看了眼那糖人。
    顿时噗呲一下笑出声。
    无他,她着实没想到表哥做成可爱娃娃时会是这番模样。
    清冷矜贵的男人缩小了那么多,一些淡漠神情在圆圆滚滚的脸上反倒更显臭屁可爱。
    她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
    “真的好像,噗,不行——”谢知鸢没忍住再度噗呲一声,笑得牙开不见眼。
    拎着不少东西的男人由着她笑,看向她时,眉眼间满是纵容与无奈。
    他处处的容让与宠溺摊子师傅瞧在眼里,他乐呵呵道,“公子虽说样貌生得淡漠了些,可那瞧夫人的神色,甜得都能拉出丝儿来。”
    陆明钦没什么样,谢知鸢先不好意思了,她抿抿唇看着手底下的小糖人,伸嘴去舔了舔黄澄澄的小手。
    两人辞别摊上的师傅,临走前谢知鸢给了他些碎银子请孩子们吃糖人。
    他们自是没有钱买糖的,师傅方才做了这么多都只是为了给他们解解眼馋。
    “天底下到底是好人居多,”谢知鸢一面舔着糖,一面感慨着,白茫茫的热气与鼻息混在一块消散在空中。
    她舔的小心翼翼的,舌尖沾上一点就缩回,生怕损毁什么。
    陆明钦瞧得好笑,“若是想吃,全吃了便是。”
    “舍不得嘛......”谢知鸢继续嘟囔,她转眼盯着男人手里的糖人瞧,“表哥还说我呢,自己一点儿也不吃,是不是嫌弃了?”
    说到最后,她眉头已经锁起。
    两人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总要将几分注意停留在他们身上,
    只见娇小的女子脸颊鼓起絮絮叨叨,高大的男子眉眼落了几分无奈,却苦于两手都被霸占,只好折首过去,亲了下她圆鼓鼓的脸颊。
    于是女孩瞬间睁大眼,被他亲过的地方于瞬间变成红红的一块,在白嫩的脸上格外显眼。
    “表哥你做什么?!”谢知鸢惊得睫毛都翘起,两只黑汪汪的眼瞪向他,“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明钦嗯了一声,他侧过头去看着前方,笑了笑,“那又如何,就算是认识的,看了也便看了。”
    谢知鸢瞪圆了眼,在盛京都如此,若往后随他去江南,那岂不是更要遭罪。
    她气不过,仗着陆明钦此时没有手,伸出小拳头打在他的胳膊上,
    男人倒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半点事都没有,谢知鸢却疼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