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海升叹息：“被王家几位兄弟一夸，我这点眼力都要被吹飘没了。”
    姜明珠听着那群人的对话, 觉得没什么有用的后, 凑近古月菡, 疑惑问：“你们古玩圈出什么事了吗？”
    古月菡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念书、也是最近才知道圈子里最近出了一群人跟我们抢货源。但凡能进那群人眼的东西, 那群人就没落空过，全抢去了。”
    姜明珠挑眉：“这么霸道的人我还没见过呢。”
    古月菡幽幽看了姜明珠一眼。她觉得眼前的明珠姐姐就挺霸道的, 但是她胆子小、不敢明说。
    “明珠姐姐你多跟我们跑几天、说不定就见到了。”古月菡叹息着道。
    姜明珠微微垂眸。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日头渐渐移向中天。王家人没再催古爸爸快点看东西、反而见她们俩嘴唇有些发干、热情地给她们送来茶水。
    姜明珠抿着茶，想着王家人之前的意思。那话莫不是在提醒古爸爸、要是他这边快，这批货就归他。要是晚些有其他人赶来，他们肯定是卖给出价高的？
    姜明珠皱着眉想不明白, 喝了水之后, 又跟古月菡看起装在麻袋里的各种古玩器具。
    姜明珠还没看几件，就听到好几人上楼的脚步声。其中有一个跟王家人的脚步声有些像，想来那群人是被王家人带着上楼来的。
    等那群人露头, 古月菡压低声音抱怨：“以前都是一家看完、谈不拢价格, 卖家才会约另外一家来看的。”
    古海升闻言，轻声斥道：“小菡, 你不知道细节、别乱猜。那群人消息十分灵通，并不是你王爷爷他们通知来看货的。”
    古月菡也光棍, 闻言歉意地对窗台前坐在摇椅上晃悠的王老头道：“王爷爷对不起, 是小菡错怪您了。”
    摇椅上的王老头摆摆手：“没事, 这种乌龙闹过几次，现在听到啊，老头子都觉得不痛不痒了。”
    古月菡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姜明珠看着新到的那群人，笑了笑。异能者啊，消息灵通点很正常。如果背后有靠山、那就更正常了。
    而那两个刚到的异能者看到姜明珠时，心跟着一沉。
    带着两人上来的王家人见那两人站在楼梯口不动弹，疑惑地道：“两位不看看？”
    那两个异能者警惕地看着姜明珠。
    姜明珠轻轻一笑：“你们站在外面，就能把这几个麻袋里的东西看清？”
    两个异能者似乎做好心理准备，身体有些僵硬地查看起客厅里那些麻袋。
    古月菡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叹了口气低低在姜明珠耳边道：“要是有那些人看中的，我们今天就白忙活了。”
    姜明珠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异能者看中的，无非是能量宝石。但凡一批货里有能量宝石，他们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来。
    而这对于像古家这种认认真真做生意的人家来说，无疑是十分不划算的。
    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认栽，不要这批货。
    姜明珠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绿芒，仔细看过二楼这些麻袋，轻声道：“我赌你们今天不会白忙活。”
    古月菡眼前一亮。王家这批货算不上好，却也称得上是不错。要是能拿下这一批货，万古阁好几个月都不愁哪个品类卖断货。
    王家人倒是对后面来那两人有些期待，毕竟那是最近圈子里常提的冤大头。要是手上的东西能有被那两个冤大头看中的，接下来几年就不用愁咯。
    二楼上的几行人各怀心思，安静地查看着这些古董们。
    后到的两人在外人看来，只粗粗看过麻袋里装着的古董们，就起身离开。
    古月菡看姜明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等到古海升看完这批货谈价的时候，姜明珠带着古月菡去附近喝下午茶。毕竟王家中午提供那顿饭管饱是管饱、就是味道有些不尽人意。
    两人到附近的咖啡馆点好餐后，古月菡兴致勃勃地问：“明珠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对那批货不感兴趣的？”
    姜明珠咬了一口小甜点，吞下后轻声道：“你可以在圈子里打听打听，最近都有谁家被截胡了；截胡的又是些什么东西。”
    古月菡有些茫然。这么简单就能知道的话，他爸为什么不知道？刚刚那两个人到的时候，她爸有些紧张，显然担心被人截胡。
    可明珠姐没必要骗她。
    “要是我打听出来还是不知道原因，明珠姐能不能告诉我？”古月菡期待地看着姜明珠。
    姜明珠挑眉，有送上门的情报她怎么会不收？
    “能。”姜明珠痛快点头。
    古月菡顿时心头欢喜。她都想到等她打听清楚后，可以怎么跟她爸爸讨赏了。
    两人吃完下午茶回去，古海升已经开始跟王家人有说有笑地闲聊，显然不管之前谈价的时候是多么剑拔弩张、现在谈好了，两边就又能坐下来好好说话聊天。
    见女儿回来，古海升笑着安排人来运这些古董。
    姜明珠也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再次知道那些闯入古玩市场的异能者给古玩市场带来多大的影响。
    等跟古家父女二人告辞后、姜明珠回到学校，看到等着她宿舍外的季熙，有些诧异地开口：“出什么事了？你竟然舍得离开办公室来找我？”
    季熙幽幽看了姜明珠一眼：“我这边查到一个人，极可能是雇佣黑鹰的人。”
    姜明珠挑眉。她才刚发现一个消息，现在又能有另外一个勉强算好消息的消息吗？
    季熙看着姜明珠的表情，隐隐觉得姜明珠又干什么大事了。
    只是他现在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见此暂时搁置、带着姜明珠去他的办公室：“只是推测。之前你发我那三趟航班我发现一个正好能勉强跟无忧、程家还有当天那个境外借道的飞机的机主扯得上关系的人。”
    姜明珠直接道：“那人跟无忧什么关系？”
    “算是跟无忧合作比较深的客户。”季熙顺畅地说着那人的信息，“国际上最大拍卖行罗德里的老板。无忧很多被雇主放弃的货品都由这家拍卖行卖出。这家拍卖行几乎每次请的安保都是无忧的人。”
    说完，季熙看向姜明珠：“以这位老板的身家，认识程家人也很正常不是吗？”
    “只有这些应该不够吧？”姜明珠轻声道，“弯弯绕绕跟三方能扯得上关系的人也不少。”
    季熙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以程家入手，查了他们近些日子见过的可疑贵客。就属这位罗德里的老板行迹最奇怪。程家当时会叫直升机，就是因为这位罗德里先生有急事需要去桑洲一趟。”
    姜明珠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季熙见状，连忙道：“明珠，你可别激动。就算雇佣黑鹰的真的是这位罗德里先生，也不意味着幕后真凶就是他啊。”
    “我知道。”姜明珠十分理智。可是不管那位罗德里先生是不是真凶、他都必定是帮凶。
    季熙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明珠，你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姜明珠斜睨了季熙一眼，跟在季熙身后进办公室坐下、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跟一个小姑娘出去四处逛了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季熙奉承着道：“看样子，你应该有所发现？”
    “你倒是聪明。”姜明珠看着季熙整理出来的资料，不紧不慢地道，“就是发现某些异能者在古玩市场上的动向而已。我已经让一个小姑娘帮我打听，看看那些异能者到手了多少件可能含异能的能量宝石。”
    姜明珠一说完，看到屏幕上长着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肯定地点点头：“不对，我还应该让那小丫头帮我看看，有没有印象深刻的古董。要是那些东西最后出现在罗德里拍卖行可就有意思了。”
    季熙听着姜明珠一长串话，只觉头一阵阵疼。
    “你又发现无忧的新动向了？”季熙深吸一口气，“看来锦城那边是时候入驻外战组成员了。”
    姜明珠摇摇头：“不用，那套安保系统应该很快就会覆盖锦城。”
    到时候，高阶异能者一旦乱动，那套安保系统就会及时预警。以后异能者在中州休想乱来。
    季熙闻言，倒是比姜明珠还高兴。他就怕姜明珠那些亲人朋友们出点意外，逼疯姜明珠。
    姜明珠敲击着桌面，给古月菡发了一条消息、突然开口：“季熙，无忧应该也有低阶异能者吧？你说那些异能者等阶低的时候，能做什么？”
    季熙下意识回答：“寻低阶异化生物。我看特调组盲狙群、他们经常遇到无忧的低阶异能者。都快混脸熟了。”
    姜明珠反问：“之前那么多年，无忧在中州寻了多少异化生物？”
    季熙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姜明珠想到无忧的格局，轻嘲道：“更别提他们养在无忧保全中心安保区域的那些动植物了。那些可不是装饰。”
    说完这些，姜明珠看向季熙：“你以为我们调查无忧的事情为什么那么顺利？现在推出那套安保系统，不是碍于我姜明珠的实力无奈答应，而是顺势而为。”
    季熙闭了闭眼睛看向姜明珠，苦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明珠拍了拍季熙的肩膀：“没事，咱们跟无忧还有得磨呢。”
    “我会让人留意最近古玩市场的动向。”季熙低声承诺。
    姜明珠笑了笑：“还有珠宝原料市场。等我跑几趟古玩市场，我应该会跟李家人去看看原料市场。”
    只有真正见识过了，才能稍微窥见水下的冰山有多庞大。
    季熙点点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东西，眼神一点点坚定。
    姜明珠则是起身离开办公室，帮凶也不能轻易放过啊。就是不知道程家那边对罗德里拍卖行是什么态度。
    *
    远离城市区域一处疏密有致的建筑群里，几个人看着远处草坪的轨道窃窃私语。
    “听说那是位真正的强者，要是能得到他的指点，实力肯定会大有长进。”
    “那可不，这次过去的，哪个不是潜力巨大、对组织也有大贡献？”
    几个人说着，就看到远处安静坐着的青年。几个年轻人挤挤眼睛，推推嚷嚷地挪到青年身边。
    其中一人盯着林渊手里的匕首，期期艾艾地开口：“林渊，这就是你新拿到的奖励吗？”
    林渊淡漠地点点头。
    另一人试探着道：“可以给我们看看吗？看看就行了。”
    那可是由高阶异能者打造的异能武器啊。跟他们用的那些批量打造的并不一样。
    林渊想了想，摊开手，任由这些人打量他手上的匕首。
    整个匕首由特制纯度的铜打造而成。手柄处则镶嵌了五颗土色的宝石。
    围观几人很明白，那五颗土色的宝石，是含有土系能量的能量宝石。林渊本身就是土系异能者，使用这种匕首，能让他发挥出高于他本身的实力。
    不过，他们更清楚林渊为何会获此殊荣。
    在寻找异化生物失利、自身业务遭到客户怀疑的时候，林渊提出的新方案切实可行，且组织已经因此获利。难怪道恩先生在会议上亲手赠送了林渊这把匕首。
    众人看完之后，林渊又握紧匕首，用自己的异能沟通匕首上的能量宝石。
    其他人羡慕地离远了些，悄悄讨论起来。
    正此时，有一人手机响了。那人拿出手机一看，顿时垮下一张脸。
    其他人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摇摇头：“我一个朋友今天出任务，看到姜明珠那个煞星了。也不知道林渊提供那个主意还能撑多久。”
    远处的林渊闻言，挑了挑眉。自从加入无忧，他都听过多少次姜明珠的名字了？就连他想的主意，也被姜明珠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