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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气死康熙了吗(清穿) 第98节

      这一切都是经过张英的手去办的,没人比他更清楚六阿哥往里面贴了多少钱,又是为了什么,所以他说起来的时候,满脸的自豪与感动。
    康熙:“……”
    太子:“……”
    太子瞅瞅面无表情的康熙,再瞅瞅激动到差点老泪纵横的张英,这要是有不知情的,还以为六弟是张英的儿子呢!
    看到张英的表现,康熙有理由怀疑其他大臣很可能也是这副德行。
    儿子会被大臣抢回家的强烈危机感油然而生,远远超过大臣被儿子扒拉进碗里去的危机感。
    剩余的路程并不是安静的,张英仿佛彻底打开“夸夸胤祚”的开关,路上叨叨个不停。
    关键他说的都是胤祚捣鼓出来的东西,是康熙和太子不知情的背后事,父子俩强行按住“儿子快要被抢走了!”“弟弟快不是我家的了!”的危机感,安安静静地听着。
    直到皇庄临近,张英掀开马车帘子一看,欣喜地道:“皇庄到了,到了这就不能再乘马车进去了,万岁爷、太子殿下,我们走进去吧。”
    康熙:???
    太子:???
    父子俩上次过来企图拎乐不思蜀的胤祚回宫的时候,直接到了皇庄门口才停的车。
    见张英高高兴兴出去的模样,和路边停着的好几辆马车,两人明白确实可能有这么一回事,立即下了车。
    下来以后,看到一条灰色笔直还高出黄土路面好一截的路。
    “水泥路”三个字立马浮现在康熙和太子的脑海之中。
    胤祚曾经说过水泥路就是灰色的,刺刺的,平坦的,坚硬的,和眼前见到的这个很是相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路只建了一半,和隔壁那条黄扑扑的路产生愈发明显的对比。
    张英已经冲到那条水泥路上,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在那又蹦又跳跟个四岁孩子似的。
    “万岁爷、太子殿下,请过来看,这就是六阿哥和李光地一起铺的水泥路。”
    父子俩匆忙上前,默契一致地弯腰摸地,嗯,果然是刺刺的。
    张英解释道:“六阿哥说,水泥路刚铺好的时候是软的,硬了以后有一定的承重量,人可以上来,但是马车太重,上来太早会把路压坏,所以这些日子我们都是把马车停在这边,人走过去的。”
    康熙和太子都没有成为那个例外的心思,何况他们俩确实想亲自在水泥路上走走,感受一下。
    张英在前面带路,走一段路指着上面的缝隙说热胀冷缩,过了这里又说:“水泥路只能过人,不能过马车,隔壁那条路就给负重的马车过。最近马车在运石头、煤,上面经常会掉东西下来,过马车的速度又慢又颠,远不如我们走路快呢。”
    这就是在说明为什么隔壁明明有路,他还让康熙和太子下来走走。
    “等一个月后,这边的水泥路能过人了,就把隔壁也铺成水泥路。”说到这里,张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上回犬子也参与铺水泥路了,臣被人拉去喝茶,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已经预约好了名额,下回铺隔壁的时候过来一起弄。”
    康熙和太子不懂铺一条路有什么好参与的,不过……
    “为什么要预约?”
    张英望天:“这不是大家都觉得好,一传十十传百,朝上有大半的大臣要来吗?名额太抢手了,臣不走走儿子的关系,还捞不到呢。纳兰明珠也是靠儿子捞来的名额,索额图没儿子在这边,就没抢到。”
    最终,他得出结论:“生个好儿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康熙:“……”
    太子:“……”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就、离!谱!
    第94章
    因真相过于离谱,康熙和太子一路沉默。
    踩在平坦得足够一辆马车通行的水泥路上,父子俩心中不由生出“要是整个大清都是这样的路就好了”的想法。
    或许那个时候就能达到胤祚所说的“条条大路通京城,天下商贾尽归来”的繁华盛景吧?
    水泥路并没有铺设很远,大概只有两百来米的路程。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远远见到皇庄前的空地上,有两个孩童用一根绳子在抽着什么,不停喊着“转啊”“快转”,一旁还有几个孩童呐喊助威。
    张英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差,发现康熙和太子并没有前路被人阻拦的半分恼怒,就没有开口斥责让孩童离开,只解释道:“这是民间小玩具陀螺,需要不断抽打才能让陀螺保持高速旋转的状态,抽的力道太大就会飞起来……啊,飞了。”
    仿佛是在应和张英的话,其中一个孩童狠狠抽了一下陀螺,陀螺竟从地上跳了起来,飞出好一段距离再落下,依然保持着前面的转速。
    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几个孩童疯狂鼓掌,连声喊着“铁蛋牛逼”。
    张英继续道:“抽的力道太小或者方向不对,陀螺很快就会歪歪扭扭倒下,啊,倒了。”
    和铁蛋比赛的对手不知道哪里没抽对,陀螺就跟喝醉酒的酒鬼似的踉跄几下,即将倒下,这人狠狠抽了几下,陀螺又支棱起来,渐渐朝着铁蛋的陀螺的方向而去。
    旁观的孩童连忙喊:“柱子牛逼!”
    康熙:“……”
    太子:“……”
    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该死的眼熟,很像是胤祚捣鼓出来的。
    张英:“六阿哥说光这么抽没意思,陀螺得跟斗鸡一样斗起来才有趣,没被撞倒的那个就是最牛逼的。”
    破案了,果然是胤祚干的。
    从水泥路到皇庄前还有七八十米的路程,康熙和太子一点不着急,远远地看着铁蛋和柱子斗陀螺。
    看着看着,总觉得那两个陀螺其中一个是索额图,另一个是纳兰明珠。
    距离越发近了,侍卫们提前过去清场,赶走玩闹的几个孩子,将皇庄前的空地清理出来。
    水泥路和空地之间尚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一边是干净的水泥路,一边是有人走过就会尘土飞扬的土路,令人乍一看根本不懂为什么皇庄门口的那块空地不砌成更平整干净的水泥地。
    康熙从有坡度的水泥路下来时,“这是特意做的?”
    张英很是自豪地说:“六阿哥说这个位置以后会停不少马车,来回频繁,负重还大,很容易坏,坏掉了还得敲掉重建,不如这样放着方便,稍微打扫一下就行。”
    把吝啬和抠门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康熙:“……”
    老父亲很想问儿子,朕哪里亏着你了?需要你这么省钱?
    反复深呼吸,还是决定不和臭小子探讨这个问题,省得最后被气的还是自己的。
    康熙迅速进入皇庄,他学乖了,哼。
    太子进去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被侍卫们赶走的几个孩童远远地看着他,没有对贵人的恐惧与疏离,反倒颇为好奇。
    是孩童们已经见惯贵人出入,还是六弟不摆主人的架子,对这些孩童较好,这才让他们失了敬畏?
    皇庄不比紫禁城,这里也就两三个宫殿大,还要包括前院、后院、假山、池子等等,真正能够住人的地方很小。
    他们刚进来不久,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声音听起来隐隐绰绰的,有些轻了,应该是从后院传来的。
    “干了干了。”
    “让我试试。”
    “水泥路那么硬,这个肯定更硬!”
    “我就不信敲不碎它!”
    随后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闷闷的,听着像是在敲墙。
    康熙和太子还不明白后院发生了什么,在前面带路的张英立马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就往那边冲,“这群小兔崽子也太心急了吧?肯定是索额图那老小子撺掇的!”
    人都跑出去好几步了,张英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起个带路的作用,连忙又跑了回来,对康熙和太子解释道:“前两天刚炼出了点钢筋,六阿哥对质量还不太满意,在李光地的反复催促下建了一面墙,这两天太阳比较大,应该是水泥干了。”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那些人在试钢筋水泥做的墙能有多硬,能扛多少力呢。
    一行人在愈发急促的敲墙声中赶了过去。
    一到那,就发现穿着朝服的官员、侍卫、皇庄的奴仆,全部挤在那儿看热闹。
    只见两个身高一米八几身强力壮的侍卫,一人举着一个西瓜大的大铁锤,两人接力似的敲墙。
    在他们赶来之前就已经听到七八声,站定以后又听了七八声,依然没见那墙被砸破。
    “停!”穿着朝服的李光地赶了过去,近距离观察好半天,“六阿哥,这个标准够了吗?”
    胤祚的海拔是众人之中最低,因为前面聚集的人太多,在最后面的康熙和太子根本没发现他在里面。
    这会儿也没见到他的身影,只听到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钢筋混凝土制造的堤坝是诸多堤坝之中最结实的,建造一次就能管上很多年,而且可以根据堤坝的形状和设计,将水压大面积地分散出去,实际使用的感觉和这么小的一堵墙不一样。”
    “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很难模拟出洪水到来时的压力,真正的洪水是一片一片一波一波地过来,并不像是他们两个用锤子在同一面墙上反复击打。而且……”
    说到这里,胤祚有些无奈,“这墙才干没多久,在硬度上会受到很大影响,就跟水泥地一样,只能随便看看结果,不具有太大的参考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李光地不同意,他现在看这堵墙的目光,就跟看自己媳妇儿差不多,宝贝得就差扑上去抱着亲两口了。
    “越早知道钢筋混凝土堤坝对防水拦水的作用,臣就能越早说服皇上拨款修建,堤坝建得越早,能够造福的百姓就越多。”
    康熙和太子在后面听得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然而,胤祚对此有不同意见,直言不讳道:“钢筋混凝土堤坝的造价太高,汗阿玛有心让你建,国库也拨不出那么多钱。”
    康熙:“……”
    太子:“……”
    “咻”的一下,正中这对父子的心脏。
    胤祚又说:“就算国库拨出那么多钱来,你怎么保证最终到你手上的还有那么多?我可是听说了,每一次往下面发的赈灾银都要经过层层盘剥,等最后到百姓手里所剩无几的,能喝两碗清粥就不错了。”
    康熙:“……”
    太子:“……”
    “咻”的一下,第二箭插中心脏。
    张英都不敢回头去看这二位的脸色有多难看,心里着急慌忙得要命,真想冲过去捂住六阿哥的嘴,让他别再说扎心的大实话了。
    李光地哪会不知道这种情况呢?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六阿哥,贪官污吏是每一朝都无法避免的,我只期望他们在涉及大清千万百姓生命的时候,能够少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