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排污系统啊！”
    夏悠悠又用泥巴捏了一条管子，连接到厕所一角，然后在厕所另一侧后面，挖了个大坑，说：“这里放个大缸做化粪池……唔，都是天然肥料，到时候可以拿去浇灌田地里的菜。”
    燕熊一脸懵逼，“哪来的管子？”
    “像做陶瓷一样烧制出来。”
    夏悠悠并不觉得这很难办。
    这个世界的烧制陶瓷水平也和某唐代接近，烧制管道应该不是大问题。
    燕熊：“！！！”
    他从来没见过用陶烧制出来的管子！
    看夏悠悠不似在开玩笑，裴晏眸色微闪，淡淡道：“这是修建暗渠时会用到的东西。燕国中，唯皇城京都有在使用陶烧制而成的长筒子作成排水暗渠……”
    “皇城京都才有的东西？”
    燕熊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从来没见过呢！我燕熊活那么大，除了去过战场外，哪里去过皇城京都啊！”
    夏悠悠：“……”
    她记得，陶制管道在花国秦代时就出现过了。
    这个书中世界不是仿历史走向吗？
    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把陶制管道普及？
    夏悠悠想不通，问裴晏：“为什么只有皇城京都有？”
    裴晏：“烧制不易，废材料费时间，且没多少价值。许多窑炉都不会生产。”
    夏悠悠听明白了。
    现在燕国动乱，百姓能活下去都是奢侈愿望。
    修建排污排水暗渠系统，就在国泰民安的情况下，都还得看皇帝有没有良心去提升百姓们生活质量。
    而封建制度下，有几个皇帝乐意自掏腰包去搞基建？
    不过夏悠悠也不管。
    她只想知道，自己要的东西，有没有人会做。
    裴晏给了肯定答案，“有钱，自然有人会做。”
    夏悠悠放心了，让燕熊看自己搭好的二层楼小洋房，“现在清楚怎么建这个房子了吧？”
    燕熊挠头，尴尬呵呵道：“我和兄弟们都不太懂，恐怕还是要请木匠和瓦匠来，土砖也要造……”
    “啊嗯，对，土砖？不，不用土砖，用水泥砖。”
    “什么……水泥砖？”燕熊懵住，突然发现，新寨主说的好多话，他都听不懂！
    被他这么一问，夏悠悠仔细想了想，道：“烧青石成生石灰，之后加水变熟石灰，再加入过滤好的河边细沙，加水搅拌在一起，用磨具套出来。”
    燕熊：“？？？”
    夏悠悠：“这个演示起来也不难，就有点费劲。”
    但为了能赶紧建成她心爱的二层楼小洋房，夏悠悠也铆足了劲。
    让人运回不少青石，在裴晏的帮忙下，用黏土搭了个一个人那么高的窑洞，将青石塞进去，又塞满干木头，点火。
    这么一烧，就好几个时辰。
    燕熊揣着双手盯着那烧着的窑洞好半天了，还是不太懂，“那青石能烧出啥东西来？”
    旁边手下也道：“寨主说的那什么水泥砖，到底是啥子东西啊？真的能用来建房吗？”
    燕熊摇头，忽然，面前的窑洞就裂开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去喊夏悠悠。
    夏悠悠敲开烧好的窑洞，露出里面已经烧出来的一块块白色石块。
    燕熊吃惊不已，“那青石还能烧成白色的？”
    其余人也不住啧啧称奇。
    然而，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还是夏悠悠后面的操作。
    她让人拿来装满水的木桶，将白色石块扔进去。
    滋啦啦——
    白色石块在水里翻滚出热泡，向外溅出。
    又好奇的人想伸手去碰，被夏悠悠呵斥了一声，“不想要手了？它沸腾起来能把你手烫掉一层皮！”
    那人尴尬笑笑，连忙后退，不敢多言。
    夏悠悠见差不多了，就让人把反应好的石灰水倒进中间凹陷的沙子堆里搅拌。
    渐渐的，就成了灰色水泥浆，再倒进一个个准备好的，差不多长三十厘米、宽十五厘米的脱模具里。
    夏悠悠看了下。
    这一通操作，差不多搞了五十多块砖头。
    她对一旁的燕熊道：“都别动它，十二个时辰后才可将模具脱下来。”
    燕熊看了眼脱模具里灰扑扑的泥浆，神色复杂，满心狐疑：“这玩意真能拿来建房？硬都不硬……而且和平日土砖的做法也不同，怎么连秸秆稻草都不混放？”
    裴晏也帮夏悠悠折腾了大半天。
    不过他比燕熊有耐心，看出夏悠悠并不是在瞎折腾。
    所以，比起燕熊的怀疑，他更多的是好奇成品，想看看夏悠悠说的水泥砖到底是怎样的。
    先放开水泥砖。
    夏悠悠回到裴晏的房里，看到那两箱财物，才想起来忘记让燕熊去折现了。
    她喊来燕熊，把这事交给他。
    燕熊一听，涨红着脸说，“那个，寨主……原先我是有个路子，但那条路子前不久被齐风截了，对方不肯跟我交易了。”
    夏悠悠凉凉睨了他一眼，“看来比起齐风，你确实……”
    “我不禽兽啊！”
    燕熊挺直腰板，一脸我骄傲的样子，“我跟齐风可大不相同，劫掠归劫掠，那些商队乖乖交出东西，我们也是不害人性命的。”
    夏悠悠拿他没辙，看了眼箱子，想了想，“算了，那我自己拿下山去折现吧。”
    “可以交予我。”裴晏忽然出声。
    “嗯？”
    夏悠悠看向他，“你？”
    裴晏点头，眸底浮起一丝笑意，“我同你说过，不是赵家的东西，随意哪些当铺都可折现。而且，你所说的陶制长筒，我恰好也有认识的人，能烧制出来。”
    夏悠悠：“！！！”
    养老二层小洋楼近在咫尺！
    那还等什么？
    夏悠悠二话不说，都交给裴晏去办了。
    裴晏行动也快。
    当即挑了四个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跟他一起下山去。
    搞了水泥砖，夏悠悠又想到蹲厕盆和马桶，准备画出来看看。
    但拿起毫笔，她又画不好，索性去厨房，找丽娘要了一块黑炭。
    把黑炭削成长条状，用细布包起来，差不多就能用了。
    丽娘看着她折腾，手一抬，抹得脸颊都是灰，忍不住笑出了声。
    坐在小板凳的夏悠悠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吗？”
    丽娘抽出粗布手绢，给她擦了擦脸，“夏姑娘这般，像个顽童，哪有人用木炭写字的？”
    “没有人用不代表不能用。对我来说，挺好用的。”
    夏悠悠说着，飞快在泛黄的纸张上涂涂画画。
    只是她的画工实在不怎么样。
    大概是后世所说的灵魂画手。
    画出来的东西，看过实物的人才能知道她画的是什么。
    没看过的……只当她在鬼画符。
    当然，就算夏悠悠画得再丑，丽娘也不敢出声打搅她。
    静静地在旁边等着，直到夏悠悠心满意足地画完。
    丽娘才对她说起了关于粮食的事。
    夏悠悠一怔，才想起来，大家伙的伙食问题还没解决。
    丽娘道：“我问过燕熊，原先他们也是吃野物的，还有在商队劫掠的米粮。但如今，山匪行当不能再做了，总要想其他法子自给自足。这燕齐山不小，除了咱们这片地，还有不少可以种植粮食的地方。我们想利用起来，寨主下山时，可否给我们带些种子回来？”
    “行。”
    种地啊！
    哪里有不支持的道理？
    夏悠悠一口答应，又道：“我再给你们带些鸡鸭鹅牛羊来圈养着。还有野兔……野兔也可抓来圈养。”
    她第一次上燕齐山时，可见过不少野兔。
    兔子窝肯定也不少。
    大兔子不好圈养，但小兔子能啊！
    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