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绵鸟抬头认真朝空气叫唤：“啾！”
    阿笃笃明明是走几步就会冒烟的机械鸟！
    “那是因为零件不够。”声音的主人小声反驳，之后声音坚定，“完整的阿笃笃就是我说的这样！”
    天绵鸟：“啾啾。”
    鸟想不起来了，你坚定那就是吧。
    刚准备开口的莱恩嘴唇微抿，觉得声音的主人也许有点郁闷。
    莱恩将葡萄又悬空分开几颗，这次被无形的嘴一瞬全咬住。
    莱恩：“统，天绵鸟的外表和性格这么软，怎么有时候感觉他偶尔会突然焉坏焉坏的？”
    系统：“您都不知道原因的话，那我也不知道。”
    如此明显的原因，它才不会上当。
    “其实也挺好……”
    莱恩手指轻抚天绵鸟的绒羽，面朝声音来源处说：“感谢你告诉我如此多有用的信息，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阿笃笃是谁。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就是那位最伟大的、大创造家泰坦巨人卡夫卡对吗？”
    天绵鸟，“啾～”
    好厉害啾。
    “你竟然能找到隐藏的漏洞，那这一次不扣除确定机会。”
    这次没有要葡萄，模仿莱恩声音的主人略显害羞的回道：“是未来的大创造家卡夫卡！”
    听见这个回答，莱恩略微有些迟疑，“统，他刚才有说过，阿笃笃擅长模仿，现在的对话正是在模仿。
    可是竟然会因为夸赞而感到害羞……
    你说现在和我对话的是卡夫卡，还是被卡夫卡创造的阿笃笃？”
    泰坦巨人能赋予魔偶生命和智慧，被泰坦巨人创造的魔偶同样需要进食，需要足够浓郁的生命力。
    莱恩原本准备猜和他对话的就是阿笃笃，因最后一句回答稍微犹豫。
    这种特殊的空间中，三次猜测都错误可能引起不好的后果。
    “真正的阿笃笃是完整的机械鸟。”系统，“此时的机械鸟都不完整。”
    莱恩手掌交握，目光看向空中旋转的齿轮，以及从黑石中出现的零件。
    见莱恩视线在黑石、齿轮和魔偶之间徘徊，模仿他声音的主人小声询问：“你已经找到真正的阿笃笃了吗？”
    从声音中察觉不到太多情绪，无法判断他是因找到阿笃笃高兴或沮丧。
    根据刚才的对话，安德鲁同样有察觉到一些有用的讯息，脚步很轻的在浮空台阶上行走，龙尾尖会卷起一些悬浮散落的零件。
    安德鲁行动快但平稳，莱恩安静舒适坐在他肩头，面向询问的声音方向颌首回道：“我应该已经得到一些正确的思绪和方向，但现在还不能给你真正关于阿笃笃的答案。”
    “要找到真正的阿笃笃确实很难。”
    陌生的声音很是骄傲，“如若你能多给我一点葡萄，我能给你更多有用的线索。你也想快点找到阿笃笃，让未来最伟大的大创造家卡夫卡，带你找到泰坦巨人首领对吧？”
    “当然。”
    莱恩精神力触碰空间戒指，一次性取出几百斤饱满的葡萄堆在空中，“这些够吗？”
    模仿的声音一时间没有回答，莱恩继续用精神力加货。上千斤的葡萄悬浮空中，跟随安德鲁行走的动作起伏。
    当所有的葡萄全部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星光与葡萄宝石的外皮相印光辉。
    天绵鸟幸福的轻啾一声，与莱恩贴脸，得到允许之后扇动翅膀扎进葡萄堆，很快找到并抱住自己最钟意的那一颗。
    莱恩面向声音的方向将双手摊开，无奈的轻声笑道：“这是我本次出门带的全部葡萄，想要再多只能前往我的领地。不过我还有一些别的水果，都在同样的环境中生长成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模仿的声音还是没有回答，安德鲁继续在空中行走，安静等待着提示和答案。
    莱恩话落后静待数秒都没有得到回答，轻嗯一声，试探性的询问：“未来最伟大的大创造家泰坦巨人卡夫卡，这些葡萄足够告诉我找到阿笃笃的提示吗？”
    雷电噼啪跳跃的声音更响，等当莱恩疑惑的准备询问系统时，坠落的星光在他身旁汇聚成一道黑色的人形阴影。
    阴影将身上的黑色斗篷取下，里边是和正在拼凑机械鸟的魔偶们一样的身体。
    被取下的斗篷卷入星光之中消失，突然出现的魔偶，从身体外表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面容和人类相差不大，与其他魔偶相比，连破旧生锈的地方都很相似。
    不过这只魔偶的眼睛是接近天空的蓝色，此外额头中间还有一枚闭合的眼睛，能感受到一种特殊的生命力，伪装成魔偶行动的动力源。
    “你好，大方且友善的朋友。”
    魔偶自由行走在空中，摸摸自己头发浓密的头顶，变出一顶礼帽面向莱恩绅士的摘下，“我是由未来的大创造家卡夫卡亲手制作的魔偶，你们也可以将我当成卡夫卡的一号化身，叫我卡夫卡卡就好。”
    莱恩已经能确定魔偶就是卡夫卡的伪装，微笑着颌首回道：“好的，卡夫卡先生。”
    卡夫卡卡：“……”
    魔偶抬头看一眼空中悬挂的葡萄，只当做没听见名字少了一个卡。
    正如莱恩猜测的那样，不只是卡夫卡会喜欢有生命力的水果，被封印在此地的泰坦巨人都会喜欢。
    泰坦巨人的食谱很杂，山川河流、熔岩森林或是天上雷雨，一切蕴含生命之物都能成为他们的食物。卡夫卡从葡萄中感受到有浓郁的生命力，见到了离去又回归的朋友，他不认识莱恩，但是他并不讨厌。
    卡夫卡想多要点葡萄或水果，能让他和所有的族人们一起分享。
    第431章
    名为卡夫卡卡的‘魔偶’将礼帽带回头顶, 额头双眉间的第三只眼隐秘睁开。
    与他之前那一双如天空色的蓝眼睛不同，卡夫卡卡额头中间眼睛是神秘的幽紫色，眸中像是孕育有雷霆, 因意志被压制收敛了狂暴。
    即使礼帽的边缘几乎掩盖半张面容, 但在卡夫卡卡并未刻意遮掩的情况下, 莱恩和安德鲁依旧有察觉他的第三只眼睛。
    所有正在工作中的魔偶，它们外形与卡夫卡卡相似，眼眸为暗红色，没有泰坦巨人能审判雷罚的第三只眼。
    魔偶并未遮掩自己紫色的眼睛, 莱恩思索他应该是已猜到，自己知晓了他就是泰坦巨人卡夫卡。
    既然卡夫卡还没有揭穿，莱恩也没有主动提这件事。
    任由第三只眼睛无声的注视, 莱恩将悬浮空中的法杖握于戴有虚空之证的手中，礼貌的微俯身道：“您好，初次见面的卡夫卡……卡先生。
    我是来自大陆的人类领主莱恩, 一名掌控时间的法圣，也是能自由往来大陆和虚空之间，精通少数空间魔法的神秘商人米歇尔。”
    “莱恩、米歇尔。人类领主……神秘商人。”
    卡夫卡卡低声重复莱恩的话语, 三只眼睛一起看向莱恩的手指。
    莱恩：“统，我记得神明不止畏惧泰坦巨人的智慧, 还畏惧他们的第三只眼。”
    “是。”
    系统：“泰坦巨人的第三只眼不止审判雷罚, 还能看破真实……最强大的能力是伪全知。
    泰坦巨人存活的时间越久，他们越能清楚多数生命的恐惧和弱点……除了最伟大的造物主和世界的意志, 以及少数特殊的神明外, 一切都无法逃脱他们的全知。”
    系统：“依靠全知的天赋，泰坦巨人清楚万物的特性，他们能根据神明的弱点, 在一定程度的接触之后，就能创造出神明都畏惧的神器。”
    “难怪神明会如此畏惧泰坦巨人。”莱恩，“那当时的诸神之战中，泰坦巨人协助那颗月亮，为什么还会有现在的这种结果？”
    “泰坦巨人是主动要帮助那位神明，也是在神战中真正显露出自己的天赋，引起多数生命的忌惮。”
    系统放慢语速，低声暗示：“泰坦巨人的能力太过于危险，同样的，感知也会对他们自身造成伤害。多数时全知造成的创伤都能自我修复，泰坦巨人的生命力很强，但要知晓神明的弱点并锻造出杀死神的武器，同样会对泰坦巨人自身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就像您常说的那句话，封印有时也是一种保护。”系统，“何况严格来讲，我在这里看见了历史，泰坦巨人并未真正的参与神战时，依旧因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威胁，引起了贪婪和嫉妒。”
    “所以这里的大世界……”
    莱恩面向卡夫卡，安静的深呼吸，“难道是由以前的我创造，也是以前的我将泰坦巨人封印此地，天绵鸟是我留下的信物吗。”
    “很抱歉，这些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
    系统：“我只能说，泰坦巨人不讨厌你，从未有过怨恨。”
    莱恩呼吸略微乱了几秒，很快又恢复平静。
    安德鲁察觉到莱恩情绪的变化，侧低头朝他看去。
    见莱恩没有更多异样的表现，安德鲁目光从莱恩身上略微移开些许，放慢前进的速度，途中继续收集材料和零件。
    莱恩有感受到安德鲁注视的目光，侧头面向安德鲁微笑，随后继续朝卡夫卡卡介绍：“这位是我的伴侣，我最重要的安德鲁。”
    安德鲁声音低沉，面朝卡夫卡看来的目光颌首，“你好，我是黑龙安德鲁。”
    卡夫卡卡同样礼貌低头，无视安德鲁即使收敛依旧强大的压迫感，“你好，我是未来最伟大的泰坦巨人卡夫卡，亲手创造的魔偶一号卡夫卡卡。”
    相比莱恩给卡夫卡的感觉，他认为安德鲁更危险，没有贸然用第三只眼知晓真实。
    卡夫卡没有去过虚空，但他知道虚空和神秘商人。第三只眼告诉了他虚空之证的真实，以及一些特殊的秘密。
    天绵鸟吃掉自己最钟意的葡萄，拍打翅膀飞回莱恩的肩窝，缩起翅膀乖巧蹲好。
    莱恩伸手轻揉天绵鸟光顺的额羽，声音稍微停顿数秒，“卡夫卡卡，他是天绵鸟。”
    天绵鸟抬头轻蹭莱恩的指尖，之后看向卡夫卡卡非常友好的轻啾一声。
    卡夫卡卡闭合第三只眼，声音略微显得有些失落，“我知道他是天绵鸟。”
    天绵鸟，“啾？”
    莱恩抚顺额羽的手指轻轻触碰天绵鸟的翅膀，聪明的天绵鸟立即领悟到莱恩的意思，舒展双翼从他肩窝飞走，笔直飞向自称卡夫卡卡的魔偶。
    卡夫卡卡没想到天绵鸟会飞向自己，稍愣一秒后下意识的伸出手，当他懊悔的准备将手放下时，天绵鸟已经收翼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魔偶的皮肤虽然全是钢铁和金属，天绵鸟踩上去却感觉很柔软。与人类的皮肤触感不同，像是踏在海浪推涌后的沙滩上一样。
    天绵鸟最不会委屈自己。他在魔偶的手背上找到最舒服的地方站立，用翅膀在周围的皮肤上轻拍，朝卡夫卡卡连续发出甜蜜的叫唤。
    刚才明明还有一点被气到，在天绵鸟的叫声中，卡夫卡卡此时一点生气的情绪都没有。
    理智让卡夫卡卡快点将鸟赶走，避免触发首领曾经强调的‘规则’、‘命运’。
    卡夫卡卡此刻无法完美的控制理智，他看着叫声如歌咏，甜蜜撒娇的天绵鸟动作僵硬，礼帽下的第三只眼睛睁开又紧张的闭合，最后两只蓝色的眼睛左右侧移再干脆闭上，微微撅嘴模仿天绵鸟的语调，发出“啾～”的一声。
    天绵鸟：“啾？”
    好神奇，鸟竟然能听懂‘啾～’是什么意思！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