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沙发处只剩下阮呦和戚芷砚。
    戚诺坐在餐厅角落里，没吃早点，眼巴巴又有点害怕地望着阮呦和戚芷砚的方向。
    他怕姐姐不欢迎自己出现在这里。
    阮呦拍拍戚芷砚的肩膀，“直播在十天之后，你还有五天可以考虑的机会，好好考虑考虑。”
    说着，她走到餐桌前，将芝士肉松饭团放到戚诺弟弟的餐碟里，“吃吧。”
    戚诺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想开口问阮呦跟戚芷砚说了些什么，但在场人太多，所有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阮呦给自己倒了杯酸奶，拿起虾仁牛油果三明治，突然道：“对了，这次综艺，戚诺也会去。”
    坐在沙发上的戚芷砚诧异回头。
    傅嘉湛瞅了眼刚满20岁的戚诺。
    戚诺是个天才，长得很清秀，应该是陆萱口中的小奶狗类型。
    只不过他很害羞，大部分时候都不爱说话，整日闷闷，有些枯燥。
    如今，他的生活里似乎只剩下了电竞。
    戚诺疯狂想得到姐姐的认可，想让姐姐多关心一下他。可戚芷砚从出生开始受到的要求就跟他不同。
    戚芷砚是未来的家族继承人，戚家所有人都把她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给她倾注了太多压力，而因为戚诺是早产儿，出生时情况不好，从小爸妈对他的关注格外多，忽视了小时候的姐姐。
    后来姐姐独立成长，早早出国，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等戚芷砚回国后，家里对姐姐的态度多了分小心翼翼，怕哪里做得不好让她不开心再也不回家。
    听爷爷说，姐姐改变了很多，最近会回家吃饭。
    戚诺一直在俱乐部训练，没有感受到姐姐的改变，接到阮呦的电话急急忙忙买早餐过来，希望能得到一些戚芷砚的反馈。
    可惜没有。
    不过有个意外之喜。
    老板阮呦邀请他一起上综艺。
    顾傅琛微愣，抬眸打量戚诺：“他有时间？”
    阮呦：“一周之后战队就放假啦，戚诺有时间。”
    她让戚诺去，主要是看中了戚诺“默默做事”的良好态度。有什么事让他做，戚诺绝对不抱怨，一声不吭地好好完成，堪称上综艺必备帮手。
    刚好还能让戚芷砚和戚诺交流交流感情，挺不错的。
    或许感情好了，戚老心满意足地又要奖励她好几个亿。
    戚芷砚在餐桌前坐下，余光瞥了眼微微低头的戚诺，没有说话。
    她跟家人们的感情还没好到能上同一档直播综艺。
    早餐吃完，霸总们都要离开。
    离开前，阮呦指着娃娃机戏谑地问：“昨天你们争着要，今天谁带走？”
    顾傅琛、傅嘉湛、陆萱、江淮、陆瑾、戚芷砚六人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还没死去的尴尬记忆又开始攻击他们。
    想到监控视频内容就忍不住尴尬到把自己埋起来，听到阮呦的话，头也不回地慌忙跑了。
    这娃娃机，谁爱要谁要。
    最后，别墅区里只留下了顾傅琛。
    他跑不掉。
    这是他家，他必须处理这段尴尬回忆。
    顾傅琛眉头紧锁，狭长眼眸深邃。
    “卫雯。”
    刚回来的卫雯忙道：“您说。”
    “把这东西搬去杂物间里，永远也不要放出来。”
    “好的，顾小先生。”
    顾傅琛交代完揉着太阳穴无奈出门，别墅里只剩下阮呦、戚诺，以及在阳台处打电话的卫雯。
    戚诺小声问：“姐姐会上综艺吗？”
    阮呦：“会的，放心吧。”
    戚芷砚现在放不开，或者说不好意思放开。她还有办法助戚芷砚一臂之力，成功打开心房，彻底放飞自我快乐起来。
    江淮生日结束后的第四天，直播开始前的第八天，戚芷砚办公室里多了一群奇怪的人。
    戚芷砚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支额无奈问：“你究竟要在这待多久？”
    距离她办公桌四米之外的真皮沙发上，陆萱仰天躺在那，百无聊赖地翻阅杂志，声音懒洋洋的：“戚姐姐，我也不想在这发霉。可是呦呦说，如果不陪你，让你跟我们一起上综艺，她就把那段视频发给我爸妈看。”
    这两天里，陆萱、江淮、陆瑾、傅嘉湛甚至是顾傅琛五个人轮班在这当小尾巴，陆萱是个闲人，在这的时间最多。
    她已经从最初的委屈巴巴祈求戚芷砚上综艺，到了如今懒洋洋的无所谓，摆烂式劝服。
    相信呦呦姐姐看到她如此“诚心”，为综艺事业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到时候会理解她，不把视频发给爸爸妈妈看，留住她最后一丝小公主的骄傲。
    过了两分钟，戚芷砚接到了助理的内线电话。
    “戚总，江氏的江总来了，说跟您有重要事情商谈。”
    戚芷砚想骂人。
    一点都不重要。
    这两天，傅嘉湛、江淮、顾傅琛都是用这种理由进来的，来时煞有介事地带着一叠文件，结果进来后，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也不怕文件掉在她这，透露公司的商业机密（微笑脸。
    尽管知道江淮要干什么，戚芷砚仍不受控地让他进了办公室。
    看到江淮欠扁的笑脸，戚芷砚皱眉自我审视。
    戚芷砚忽然发现，内心深处其实一点也不抗拒他们的劝说。
    她想上综艺，想跟他们一起打打闹闹，想被阮呦拽进他们的小圈子里，可是她不好意思，顾虑地事情太多。
    顾虑戚老、家人，公司高层看到她出现在电视上会有什么想法。
    这时候恰好是饭店，陆萱饿死了，揉揉肚子问：“江淮哥哥，你吃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待会让我哥哥给你送点晚餐过来。”
    按照“排班计划表”，陆瑾是今晚最后一班站岗人。
    江淮：“行，待会让他给我送点。”
    陆萱点头，快乐地在“攻略戚芷砚（6）”微信群里打卡报备。
    【陆萱：滴~下班卡。@陆瑾，哥哥，你待会过来的时候给江淮哥哥带点吃的】
    【陆瑾：他又想蹭我的饭？这个抠门怪。】
    【陆瑾：@胖胖猫，上班时间，餐费报销吗？】
    【胖胖猫：不报，你比我有钱。】
    【陆瑾：心在痛，我的偶像什么时候成了黑心老板】
    【傅嘉湛：别骂自己@陆瑾】
    【顾傅琛：我妹妹只是不想把钱花给不必要的人身上，她很理智且机智。
    …
    戚芷砚欲言又止地看着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陆萱，以及刚刚做好准备继续工作的江淮。
    陆萱背好包包，蹦蹦跳跳地唱起了自己改编的吃饭之歌。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让我吃饭让我吃饭，吃一顿饭饭，把健康抱抱；吃一顿饭饭，把好吃抱抱。”
    戚芷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握紧钢笔，说的话哽在喉咙里。
    陆萱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往下拉，打开门正要出去时，戚芷砚嗖得从椅子上站起，鼓足勇气地说：“我参加综艺，别在这收着了，去吃饭。”
    陆萱：！
    江淮：！！
    两人欢天喜地击掌庆祝，江淮收好文件激动笑着：“必须庆祝一下，走，我请客吃饭。”
    陆萱连连点头，冲过来拽着戚芷砚往外走，“gogogo，天上红雨，江淮哥哥请客吃饭啦，我必须把哥哥叫着，纪念这伟大的一刻。”
    江淮心痛归心痛，但这点小钱在保全视频不外露的面前，不足挂齿。
    这顿饭，他咬牙请了！
    “问问顾傅琛和阮呦来不来，对了，还有戚诺，这次他也上综艺。”江淮补充道。
    “没问题~”
    戚芷砚被陆萱紧紧拽着，不得不提前关上文件跟他们一起出门。
    江淮和陆萱两个人闹腾腾的，戚芷砚站在他们中间，感受到了一种她很羡慕的吵闹与温馨。
    在国外时，每年过节，同学们手挽着手一起出门庆祝时，戚芷砚都抱着书本回家用功。
    她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压力，没有快乐的空间。
    现在，这种机会摆在她的面前。
    阮呦没有去聚餐，遗憾错过了江淮请客的隆重场景。
    顾傅琛去了，戚诺没有去。俱乐部还没有放假，他应该还在打训练赛，没有外出的机会。
    晚上，阮呦把“攻略戚芷砚（6）”群名改成了“超能综艺嘉宾们（6）”，邀请了戚芷砚和戚诺进群。
    群里晚上很热闹。
    陆萱发了好几张聚餐的美食照片，隔着屏幕投喂阮呦和戚诺。
    综艺嘉宾们第一次团建，人不在，但精神要在！
    阮呦手机微信震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