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化宋 第239节

      第326章 各奔前程
    胡铨正在自家宅子里奋笔急书, 他准备在南越大干一场。
    首先便是要求皇帝大兴土木,修一条连接下龙港和升龙府的官道,然后要求他百里外广宁的矿区筑一条海上运河, 从而避开的下龙湾的无数礁石浅滩。
    有了这两样的东西,将来南越国的发展便能更顺, 当然, 南越国肯定是没有那么多钱, 这个时候,便可以献计,请国主发行纸钞, 印钞来大干一场。
    然后, 南越国主对大户蓄奴是十分不满的,可以让他在后边禁止豢养家奴, 清查土地, 对查明无归属的土地进行没收。
    改革南越的科举,把算术什么的也加进去……、
    这一套连招下来,绝对能让南越的朝廷风雨飘摇, 甚至是烽烟四起,到时, 官家必然能一战胜之, 还能坐享南越国为改革投入的成果。
    如此,才能勉强算一份上上等的答卷。
    但这一切,都得万分小心, 要打着为南越国发展谋福的心思,嗯, 不用打着!
    胡铨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本就是为了南越国谋福, 没有半分其它心思。
    -
    赵士程那边,吩咐广南西路的谍报和大族多看护着些后,便将目光又投回了国内。
    南越国那落下的棋子至少要一两年才能生效,在这个时间,他需要的是把南洋水师做好,同时,他准备在广南路、福建路、江浙、淮南路修筑灯塔。
    灯塔的做用非常强大,可以在夜里为海船引航,极大地提高效率,减少海难。
    不过这笔钱是真的不少,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一旦成功,占城、南越、暹罗的稻米送来的速度会更快,运量会更大,预计一到两年便能将这钱赚回来。
    赵士程看完了策划书,批准了这些款项。
    做完这些事,他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有些想躺着休息一会,但他用强大的毅力控制住了。
    等会还要继续呢,躺下去等会起不来多耽误时间。
    于是便去花园里转了转。
    六月的皇家宫廷里百花盛放,姹紫嫣红,各种奇石小景十分美丽,不得不说,荒宗人不咋地,但这审美是真的不错。
    赵士程坐在园中,弹了一会琴,思考着接下来还有哪些需要改进,哪些事还要提前准备。
    琴声舒缓,越听越带着一种莫名静谧,像什么东西的诡异低语。
    听得前来议事的张叔夜心中惴惴,拼命回想着又有谁得罪了陛下,让他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赵士程弹了一会,听内侍说张叔夜来了,便召他入内。
    这次商讨的事情,是大宋南北西三地分卷的事情。
    南北西三地分卷,说起来似乎十分简单,但操作起来,又太复杂了些,因为南、北、西,三个区域该怎么划分,朝廷里吵了大半个月,还是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其中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很多人提议时,恨不得把自己家乡独自划出来当一个区,别的地方则都挤到另外两个区去。
    刚刚归于大宋燕京府路也闹着说他们在辽国多年,文教衰落,要单独当一个区。
    甚至于辽东的陈行舟也来信表示,他们辽东、燕京府、河北路三个地方当北区是不是就够了。
    再说简单一点,就是处在大宋正中河南、山东、淮河一带,被北南西三个方向同时嫌弃,都不太愿意带他们一起玩。
    而京畿路(河南)、京东路(山东)、准南路等地也不是没有脾气。他们原意还是想在北、西两个不那么卷的区混一混,结果被各种嫌弃、拒绝后,给在朝廷一番哭天喊地,要求他们要有一个中区。
    反正和南边一起混是不可能的,他们每年的取士数量占朝廷取士的一大半,混进去了没的好。
    福建路、江南路、两浙路等地官员也十二分不满,他们才是损失最大的人,难道他们这些人数百年来好好治学,还治错了么?
    张叔夜也被吵得头昏脑涨,只能前来寻找皇帝定夺,这样争下去实在不是个事。
    赵士程听完过程,也明白也其中关窍,不由得轻叹一声。
    这种考区的划分,直接关系到一地将来十年甚至百年的民生利益,是哪边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唯一皆大欢喜的法子,就是增加录取人数,从而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但这样一来,大宋过不了多少年,冗官的局面又会卷土重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中区什么的,还是不必了,京畿附近,便归西区,淮南路,归南区,京东路,归北区。”赵士程有些头痛地道,“否则,我每次得出四次考题,太浪费了。”
    张叔夜称是。
    “老张啊,”赵士程将茶水举到嘴边时,突然道,“你说,将九品官再填一品,打通吏与官的区别,如何?”
    张叔夜嘶了一声,脸色白了一白,顿时说不出话来。
    皂吏那是什么职位啊,那是贱役,需要人家世代相传,才能维持的职位!
    让这些寒窗苦读的士子去当见皂吏,那瞬间就会让天下读书人人人自危,朝廷里反对声也会冲天而起,对官家十分不利。
    许久,他小声道:“官家,此事,必要徐徐图之,不可过急啊!”
    “我自然知晓,”赵士程轻抿了一口茶水,“皂吏虽小,却也是国朝根基,我不会轻易动它。”
    这些小吏主管基层税收、民夫、土地,是朝廷与乡村最直接的纽带。
    动朝廷百官,若有需要强行推进时,赵士程还能轻易动手,但动天下小吏的蛋糕,那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张叔夜点头称官家英明。
    “但是,也并非一点都不能动。”赵士程放下茶碗,轻声道,“如今工坊、经商大行其道,是时候把工、商二税从户部从抽出,单列一部,而这里晋升,便由从小吏抽调而来。”
    张叔夜立刻懂了皇帝的意思,但有些迟疑:“这,与礼不合……不过,朝中虽有反对,想来也不会太过。”
    增加官职这种事,是所有士子都会举手欢迎,狂喜高呼的大事,大宋百年来,不知增加了多少职位了,官家好不容易才趁着两次大乱削下去不少,怎么会又入坑里呢?
    赵士程淡定道:“工、商二业将来必然会大过农税,值得多增几职,至于吏员,便先开上几个通路,让他们有些盼头。”
    他的治下,会渐渐生出席卷世界的巨大的变革,自然要早做准备。
    “如此,便要改革官职。”张叔夜其实不太愿意多此波折,但这是陛下的旨意,他不会反对,这不是盲从,而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任。
    “这是自然,如此,需要一个契机。”赵士程与他商议了一会新的部门会有哪些权力,过后,张叔夜便告退。
    至于考区的事情,他只要透露一下会有新的二部的设立,想来争论就会少许多。
    而赵士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老张如今执政数年,虽然平稳,却少了些进取之心,回头把宗泽和王洋调回来好了。
    赵士程其实最想调回来的还是陈行舟,这位徒弟是最得他心意的,只是辽东的局面一直都是他在控制,辽东孤悬海外,在金国威胁下,除了他再找不出第二个有足够威望的人物镇住场面。
    他可不想把舟儿调回来,结果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再等等吧。
    等岳飞、韩世忠等人再磨炼几年,解决了金国外患,再让他归来。
    赵士程起身,回到书房,又翻看起了如今大宋关于工坊的记录。
    在他多年的治理维护下,如今大宋有大小工坊八千余家,在册工人一百六十余万,至于那些小的、三五个人的小作坊,因为人数太少,很少登记,暂时没有消息。
    按如今大宋的丁户数,工业人口百分之一都不到,资本、工人的势力都还未形成规模。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七月,大雨倾盆。
    李娃举着雨披,踩着街道的污水,从大雨中跑回家里,在头口长出了一口气,将雨披用力抖动,见水珠滚落得差不多了,这才整理了衣角,珍惜地挂在了屋檐下。
    这是涂了桐油的细毛毡,可比沉重的蓑笠好用多了。
    “看你这穷酸样!”李氏的声音传来,“旁人都用斗笠,就你娇贵,要用这么贵的玩意!”
    李娃笑了笑:“娘啊,要是受了寒,半月去不了织坊,那亏掉的工钱,也够买一张雨披了。”
    李氏抱怨道:“就你有理,说一句你顶十句。”
    她当没有听见,进入房中,细碎的光芒从细玻璃窗格中透下,阿弟正在认真读书,旁边是在窗边借光缝补衣物的母亲,屋中放着一个小煤炉,正烧着热水。
    李娃轻声道:“阿娘,你知道消息了么?”
    “什么消息?”李氏放下针线,不悦地道,“轻声些,你阿弟要温习功课呢!”
    “朝廷出了消息,各地士子,将来会分区录取……”李娃把今天报纸的重要的消息说了一遍,“咱们的户籍虽然已经改到京畿路,可阿弟的学籍还在宜兴老家呢,按律,得回江南路乐科考!”
    学籍是在落在大宋州学、县学的,要想修改,还得找各地学政。
    “那怎么行!”他弟弟骤然站了起来,“我本来课业就差,要是回了宜兴,岂不是更考不过?”
    李娃看了弟弟一眼,有心想说你不回宜兴其实也考不过,但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母亲,还是没有说这话。
    “得快些把学籍给你迁过来才是!”李氏焦急道,“对了,那北区不是最好考么,要不然,咱们搬到北边去?”
    李娃一愣,本想反对,却又想起在慈恩坊的白姐姐说她就要去北边给从军的丈夫操持家业,还说想在北边建一个工坊,帮助军中孤寡老幼,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
    因为家中走不开,她本来已经拒绝了,但在听到母亲的话后,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阿弟的学业还是差了些,去河北路也得不到州学看重、帮着改籍,不如,去燕京府?”
    李氏顿时脸色一白:“这也太远了,且那里原是辽国治下,都是蛮夷,我怎能去那种地方。”
    李娃还没说话,她阿弟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对,去燕京府,那里的州学县学听说都是新建的,要是去落学籍,肯定比河北路容易,咱们就去燕京府。”
    “那、那咱们的宅子怎么办?”李氏还是不愿意。
    “卖了!”李家阿弟毫不犹豫地道,“去燕京府那么远,肯定要花钱,落户找房,正好用这钱!”
    “行!只要你能考上!”李氏果断同意。
    第327章 不同反应
    八月, 热气炎炎,汴京河畔增设了提物的滑轮绞索,可让船上卸货更快, 然这工具却让力夫们少赚了不少钱。
    于是这滑轮索被人私下烧毁,这事上了报纸, 引起朝野一片喧然。
    朝廷如今争论的事情, 已经不是外患, 而是国中已经隐隐有些苗头的对立。
    “陛下,自己工坊四起以来,不时有农户烧机毁械, 更有人称铁道行于的龙脉之上, 破坏王气,还有那高炉耗水, 常常有与农争水之议……”谏言的朝官侃侃而谈, 说的便是这些年工坊各种错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