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尘沉重地点头，语气十分悲伤地说道：“难道还有人不喜欢江老板吗？”
    “当然大家都很喜欢，不过我只是比较诧异你们对江老板的态度，他都已经拥有了伴侣，并且马上还要拥有一个孩子，但是你们依旧会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并且，我记得你们在加入特管局之前都是做过严格的测试，道德水平还是自制力等，不管是是哪方面都是很高的。”
    姜飞尘也没想到敬重的戴所长会和自己讨论这种话题，他沉思了一下，才慎重地回道：“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我们都清晰地知道我们没有和江老板在一起的可能，并且也不会去做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虽然喜欢他，但是我们不会去做任何实际的追求行为。戴所长，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拥有可以控制自己情感的能力。”
    “在道德允许范围之内，我们还是会为了他一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反应，比如我同样会为了明天接不到江老板相关的任务而感到悲伤。”
    戴岚山的眼睛沉静得像两汪深不见底的井，他说道：“虽然不太懂你们，但是我觉得江老板应该不会想知道你们用他的脸去做等身人偶的。”
    “嗷！”
    姜飞尘大惊失色：“所长，你怎么知道！”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小子竟然把这个东西拿到财务去报销，还美曰其名说这个钱是为了帮助大家稳定精神？你们可真会玩。”
    姜飞尘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张东名也太不靠谱了……人偶是之前几个女同事提的建议，本来最开始定的是小人偶，但是后面有人提议说，要做就不如做一个大的，然后我们就联系了店家定制等身人偶。”
    “所长，我们最后可没有成功，你可千万不要不要告诉江老板！”
    “店家那边给我们说，事情发生得很诡异，明明在电脑里面看着建模的脸很完美，但是实物制作出来的样品都很奇怪很别扭，甚至很像恐怖片里的道具，然后他们再也不敢做了，现在都已经把我们拉黑了！”
    “嗯，你们自己注意，出去吧。”
    “知道了，所长。”
    姜飞尘垂头丧气地出去了，边走嘴里还边骂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同事。
    等他离开后，戴岚山想了一下，又打开电脑给其他地方的分局负责人发了消息，他想进行人员的调动。
    因为孟阳秋的事情，他派了不少人去了宁市，现在江辞这边的事情又需要人，他只得从另外的地方又调人过来。
    在江辞没出现之前，他们除了挨着首都的总部，就只有李屹舟那个挨着沿海建立的一个比较大的分局。
    沿海的情况特殊，主要是因为在深海里面沉睡着一个邪神的本体，以及海里还有祂活跃的眷属，鱼人，国外也有一些关于鱼人的报道，甚至还有一个另外名字，但是它们叫什么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鱼人的行动一直以来都很活跃，天天搞些动作想把它们的邪神唤醒。
    而这边主要就是因为江辞了，之前戴岚山就已经调了一些人过来了，现在又从各个分局调人过来，云市的特管局规模都快和首都那边的总部差不多了。
    然后过了没多久，江辞也发现云市的街上多了一些穿着特管局衣服的陌生面孔，他们和最开始来到云市的那一波人一样，喜欢偷偷摸摸来花店里面围观自己，一句话都不说，看个几眼，就随便拿着什么东西付了钱就跑。
    不过他这两天有些忙，就没找到时间和他们详细聊聊。
    他和苗圃那边都联系好了，现在每天基本上都有送过来的货，并且那些送过来的货都得经过他的手，每一株都得仔细的查看是不是带病，是否携带了有害生物，途中他还得顺便还帮之前的老客户解决各种养花问题。
    偶尔他闲下来的时候，还得在陈婶的监督下处理花店里面的“耗子”，虽然江辞觉得那应该不是耗子，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给陈婶解释，就只能听她的话在墙角里面放粘鼠板，要不是因为小乖，估计他还得去买老鼠药来拌饭。
    所以等戴岚山带着人找过来的时候，江辞都还忙得脚不沾地的。
    他的店门口放着不少的花，还有一颗苍翠的罗汉松，罗汉松的价格可不便宜，江辞本来想让那人自己去定的，但是那人非不愿意，说江辞挑的才好，他也就只能含泪赚上一笔了。
    “江老板，在忙呢？”
    江辞身上系着一个藏蓝色的围裙，正在弯腰搬一盆水仙，听到了他的声音就直起来了腰。
    “嗯，戴所长，下午好。”
    戴岚山看着他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奇怪地问道：“我们局里不是很多人天天来看你，他们怎么没帮你？”
    江辞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说道：“我一叫她们，她们就红着脸跑了，话都没听我说完。”
    “没出息。”
    戴岚山淡淡地骂了她们一句，然后回头对着后面的人说道：“你们去帮忙。”
    他后面的人就冲了上去，三两下就给江辞搬完了，江辞看了看，见他们手脚麻利也就没说什么，等全搬好了以后，才给他们道了谢。
    现在店里杂乱，他就去里面拿出了一些折叠矮凳子，在店门口支开了，招呼他们坐了下来。
    “都坐，里面东西多，直接就在外面说吧。”
    戴岚山身后的几个人还有些受宠若惊，上半身直得像站军姿一样在凳子上坐着。
    “今天是为了小鹿的事情过来？”
    “当然。”
    戴岚山微不可查翘了翘嘴角，他对着江辞说道：“我们想了解几个问题。”
    “嗯，问吧。”
    “祂诞生的时候是否会对人类造成危险？”
    江辞就知道他会问什么，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小鹿会在梦境之地出生，来到这里的是它的人形化身，祂的本体不在这里，也不会来这里。”
    洛兹说了，小鹿的本体在很远的地方，他的孕育只是帮助祂建造一个物质世界的化身。
    “梦境之地是一个好选择。”
    戴岚山的脸上出现了思考之色，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说道：“小鹿在出生的时候，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你们，这件事情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辞拒绝了。
    戴岚山；“用得上的地方请尽管说，祂出生的时候，我也会前往梦境之地亲自见见祂。如果祂真是人形化身，对人类也没那么感兴趣的话，我会安排好祂的身份问题的。”
    “但是时间还不确定。”
    江辞也有些无奈，洛兹每次都说快了快了，但是总不说具体时间，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天小鹿才会出来。
    戴岚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没关系，我先让陈曦回来跟着你，到时候她可以通知我。”
    黄无恶他们被派去了宁市，他们和唐落珠见过几面，所以就成了处理唐落珠的主力军，但是在经过了今天的谈话以后，她第二天被抽调回来了，住进了江辞小区外面的酒店。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阳光就像打焉的花儿，没有一点热度。
    在平静的过了几天以后，不知道是被戴岚山的态度影响到了，还是小鹿快要出生的原因，江辞总感觉自己变得有些心绪不宁。
    一天下午，他就看着洛兹摊在床上样子十分嫌弃，非要让他起来去打扫家里的卫生。
    洛兹在睡梦中被江辞闹醒过来的时候，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无奈地亲了亲他，说道：“我保证家里现在一颗灰尘都没有的。”
    江辞还是不乐意，他在洛兹快要再次睡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浓密头发，洛兹再次睁开了眼。
    江辞看着他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想吃酸辣无骨鸡爪。”
    洛兹：“……”
    等洛兹迈着腿进去了厨房以后，江辞“找茬”的视线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房间里面存在感最低的米戈身上。
    米戈：“！！！嗡嗡嗡！”
    江辞对着它招了招手，说道：“米戈，你老是做洗澡机但是我还从来没见你洗过澡，你要不要去试试人类的洗澡方式？”
    米戈扇动了一下自己的翅膀，开始极力地解释：“嗡嗡嗡！”
    “我们族群已经淘汰了这么粗糙的清洁方式了，我们的身体表面会自动分泌体液……”
    江辞：“真的不试试吗？”
    米戈：“嗡……”
    三秒钟后，一只粉色的大虫子艰难地爬向了浴室。
    等把洛兹和小乖都折腾了一番以后，江辞还是没感觉自己舒服了起来，他烦躁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面无聊的综艺节目开始发呆。
    刚才小乖藏在自己的狗窝里躲过了一劫，现在看到江辞安静下来了，它才从里面偷偷冒出了一个脑袋。
    它的脑袋瓜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它到旁边一个书架上叼下来了一本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江辞的腿上。
    “小乖，怎么了？”
    江辞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刚好看到了上面的几个黑体大字。
    ——如何缓解产前焦虑。
    作者有话要说：
    江辞：“谁也别惹我，我现在很烦。”
    洛兹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把小鹿打一顿吧。”
    第80章
    “产前焦虑？”
    江辞看着小乖黑溜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觉得我产前焦虑？”
    “我哪里产前焦虑了？”
    小乖呜呜咽咽了两声，清澈的眼睛里面就写满了几个字——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产前焦虑了。
    江辞深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它毛绒绒的耳朵揉了揉，说道：“我只是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应该是正常的情绪周期变化，过两天就好了。”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有之前他们给的资料没看完。”
    他从沙发上下来了，在茶几下面的收纳箱子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之前特管局医生给他的资料，之前他慢悠悠地看了大半部分，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还剩了两个故事没看。
    那些资料放得很整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跟他作对一样，他就随手拿出来的一本就在上面看到了一排字，产前焦虑的症状。
    “……”
    江辞傻傻地手中的白纸黑字，他严重怀疑自己今天是和书籍犯冲，但是最后他还是没能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接着往下面看了几眼。
    “产前焦虑，常见的症状如下：睡眠障碍，变得难以入睡，半夜惊醒……情感焦虑，变得敏感多疑，情绪暴躁……[1]”
    “情绪暴躁！”
    “！”
    江辞啪的一声把自己的手里的资料和上了。
    “小乖，你觉得情绪暴躁吗？”
    小乖看着江辞现在带着微笑的美丽脸庞，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摇了摇头。
    江辞瓷白的手指从它的耳朵上收了回来，红润的嘴唇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轻柔的风：“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小鹿的出生感到焦虑呢？我很期待见到小鹿的。”
    洛兹拿着一个大玻璃碗从厨房里面了，他把碗放在了江辞面前的茶几上，问道：“怎么了？”
    江辞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没事，在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