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红楼]咸鱼林夫人 第160节

      贾元春一丝不苟地穿着宫装戴着凤冠,笑容端方亲切,和所有宫里的女人一样,在这等内外命妇齐聚的场面毫无破绽。
    平心而论,她生得很美,在后宫所有妃嫔中,不论年龄长幼,她的容貌能属第一。但看她这般容貌还入宫多年无所出,皇上也从未选秀,便知皇上并非重色之人。
    宁安华稍觉安心。
    而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贾迎春。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和“原著”女主角的父亲成婚十一二年了,她才见到“三春”中的第一春。
    “原著”对贾迎春的形容,她还记得两句,“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她还有贾迎春懦弱、怕事,任奴才欺负到头上的印象。但目前的北静王妃贾迎春,相较于其他王妃确实稍显沉默,可她举动言行完全合乎礼仪,也不显怯懦,看上去是一位合格的王妃。
    北静太妃在席间很关照这个新儿媳,婆媳俩似乎相处得好极了。
    贾迎春秋日生下一个女儿,看来没有影响她在北静王府的地位。
    北静太妃随众人敬酒贺新年,也从容得体,不见任何对皇室的怨气。
    宁安华想起了孝慈太后和先北静王妃甄氏。
    不管家族怎么失势、败落甚至覆灭,这些女人总会用自己的方式,撑住家族最后的体面。
    ……
    宫宴上只有江皇后放出了公主们要选驸马的信号,其余没什么新鲜事。
    宁安华正常出宫,快马回家,家里已经备好给她泡澡的热水,孩子们专等她回来团圆了。
    宁安华早已不怕冷,实际上,升到四级后,她也不太需要靠正常吃饭补足能量了,但她还是认真泡了澡,出来换身新衣,和孩子们祭祖、吃年夜饭,热闹了一夜。
    正月吃年酒,宁安华只亲自去了几家要紧的,比如江家、罗家、蒋家,还有和朝政无瓜葛的公主、郡王府里,余下都由方少史出面。至于贾家,林黛玉年前去过,新年不必再去。
    这次从贾家回来,她的本源灵力没有再出现逸散的情况。
    宁安华旁敲侧击问清楚了,她在贾家住的三天,没有见过贾宝玉。
    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宁安华还偶尔好奇过“原著”里的人都是什么模样。但现在,对她来说,不管是贾宝玉还是薛宝钗,都只是不太相干的人家的小辈。见到就见到了,见不到,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只要不影响到她在意的人,他们的人生和她无关。
    过年之前,宁潇便已先率五十亲卫护送宁安青的嫁妆过去,看弓九的安排,他还要在金泉关或西宁府寻一处妥善宅院,作为宁安青成婚前的住处。
    宁安青的身体还是不如常人,禁不住太长时间的颠簸急行。怕她路上生病,宁安华不出正月便会带她出发,是以妙玉和温澄的婚期就定在正月十七这日。
    还俗后的妙玉只是年龄大了几岁,余下才学、性情、容貌,几乎无可挑剔。她仍然有“放诞诡僻”的一面,却懂得在他人面前藏起来。
    有宁安华这层关系在,温夫人又对这桩婚事表现得极高兴、满意,替温澄下重礼聘求,婚事也办得郑重,不管江家和江家的亲戚们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对她很尊重的。
    妙玉三朝回门后,宁安华带宁安青和林黛玉、松儿,又上路离京。
    今年便是乡试之年,江明越和温澄都要参加这一科,既回来了,便都留在江家备考。为备考方便,温夫人又留他们,妙玉温澄仍住在江公府,暂时没有独立门户搬出去。
    温澄和江家内部没有利益冲突,温夫人也不会为难妙玉,但江家内部还是要比林家复杂很多。有檀衣跟着,宁安华让方少史留下,算妙玉的娘家人在,她闷了也能出来散散。
    宁安华让方少史住进了自建好还没住过人的清熙郡主府里。她相信江家能明白她的意思。
    城外十里。
    卢芳年紧紧搂着罗霄,不让她往松儿怀里或车上钻。
    被女儿一闹,她是什么离愁都没了,忙说:“郡主快走罢,她再闹起来,我可没法了。”
    宁安华让青儿黛玉先上车,令副典卫先赶车走,她和松儿留在原地,哄了罗霄一会。等队伍行得看不见了,罗霄也哭闹得困了,宁安华提松儿上马,快马追了上去。
    不到二月,风还扎人的脸,宁安华用斗篷护好松儿的口鼻。
    松儿的身体从紧绷到放松。
    娘第一次带他骑马!
    感觉比和爹一起骑马还刺激!
    *
    路程行了一半,车外春暖花开。
    宁安华从马上翻身,轻轻落到车辕上,闪身进了车里,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檀衣。
    她脱掉沾满灰尘的斗篷,又回身到车外用力抖了抖,才关车门进来。
    灿烂的,盛放的花束已经被姑娘们围起来了。
    看着宁安青亮晶晶的眼神,想着越来越近的婚期,宁安华开始思考。
    弓九比青儿大十岁,她是不是该教教青儿“花开堪折直须折”(……),别管弓九,先让自己舒服了再说?
    第133章 年年月相似
    同为大周北方边陲, 比起东北,西北又是另一番不同风光。
    此时的关陇地区已不似汉唐时气候温润,潮湿多雨。越向西走, 空气越干。比东北还要干燥的空气围绕在身周,让宁安华怀念起江南的烟雨天。
    但入目辽阔起伏的土地, 披上了青衣的褐色翻滚的山脉, 灰色连绵的羊群,又高又远的天, 更让她心旷神怡。
    一路行来两个多月, 宁安青一次都没病过, 是最让她满意的了。
    弓九的人在张昌府相迎。宁潇在金泉关把一切安排好后,亦马不停蹄过来侍奉。
    两相汇合,再行五百余里, 才见到金泉关灰褐色的城墙。
    弓九率部下提早在城外三十里处迎接。
    再有不到一个月,他就是自家妹夫了,宁安华便直接问:“你能有这么多时间出来, 是没事做,还是事都做完了?”
    是被架空了, 还是已经掌握了实权, 所以有时间?
    弓九的马身落后她半步,声音不大, 但很清晰:“请姐姐放心,一切顺利。”
    得了这句话,宁安华没多问,只说:“别太让青儿担心。”
    接下来的路程, 宁安华和弓九没再谈一句公事,全在交流有关婚礼的准备情况。弓九还因下处简陋向宁安华赔罪。宁安华:“我知道边关条件有限, 青儿也不会在意这个。”
    弓九身为督军,在金泉关有四进督军府一所,前面三进都属前衙,只有最后一进才是后宅女眷居处。后宅正院五间上房,东西厢房,加上两旁跨院,共几十间屋子,都是宁安青一个人的,可以说完全够住了。但想到东北总督府,想到义勇侯府,想到清熙郡主府甚至京中的林宅,都比督军府更宽敞,弓九总觉得对青儿有亏欠。
    至于给姐姐和青儿准备的临时住处,只有三进带一个西跨院。青儿的嫁妆几乎把跨院都堆满了。
    但皇上要整肃西宁军军纪,他便不能在自己的婚事上过于铺张靡费。
    “别多想,青儿若在意这些东西,当日也不会把一颗心全扑到你身上了。”宁安华道。
    青儿心许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四五品仪鸾卫,全副身家加起来,都没有青儿嫁妆的三成多。
    弓九默默点头,回身看御赐的马车:“姐姐,我能不能……”
    “不能。”不等他问完,宁安华就否定了他的想法。
    弓九:“……是。”
    宁安华:“就剩二十六天了,有点耐心,等成婚再见罢。”
    青儿和他分开快一年了,这大半年,青儿又长高了一寸,容貌也更显清艳,现在让他们见了,等成婚那日不是没惊喜了?
    宁安华不介意用一点小手段,让青儿在弓九心里更明晰。
    她自己便很看重男人的样貌,不会过高估计他人的精神高度。
    再说……青儿现在大约也不好意思见他。
    被拒绝的弓九仍尽心尽力送宁安华一行到了下处。西宁将军和金泉总兵、知府等当地将领官员都派了属下来送拜帖和礼物。
    弓九:“我知道姐姐不喜应酬,因此告诉他们不必来接。”
    宁安华满意:“我也不留你了,忙你的去罢。明日让松儿去谢你。”
    弓九又看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几眼,在马上行礼,率部下告辞了。
    宁潇早已带人把马车和大门围起。先是檀衣带人下来,然后是松儿,最后是林黛玉扶着宁安青。
    大门上悬着匾额“宁宅”,宅中房屋都已布置好,直接入住便可。宁安华住正院正房,东厢住林黛玉,西厢住松儿,第三进后罩房是檀衣领人住。宁安青住跨院备嫁。前面一进是宁潇率十个精锐亲卫护卫,还有亲信男仆居住,余下亲卫和男仆都住在“宁宅”附近的房屋里。
    等到一更,众人都洗澡更衣完毕,一处吃了晚饭,宁安华便问宁安青:“离成婚还有二十来天呢,你想不想同我出去逛逛?”
    原身十二岁起便被林旭拘在屋里“磨性子”,只许做针线,练大字,打算盘看账本,再不许出门闲逛,骑射更是想都别想,就是怕她“嫁人”后适应不了做人媳妇。
    林黛玉十一二岁的时候,宁安华还没有现在的身份,也曾准备过让她“磨性子”几年。
    俗世对女子总是更加严苛,人心也总在变。
    或许才成婚时,她和丈夫浓情蜜意,“夫家”也不多说什么,等过三年五载,人看厌了,她从前的随性自在,便都成了“没规矩”。
    但现在,她的女孩儿不用再为了“嫁人”去“磨性子”了。哪怕离成婚只剩不到一个月,只要青儿想,她也能带她各处去玩。
    宁安青有些心动。
    但她思索了好一会,略有可惜地说:“我还是想趁这几日歇歇,不然怕撑不住……”
    成婚礼仪繁琐,要从天不亮持续到天黑,还、还有那件事也——
    宁安青的身体的确不好,宁安华也没强求。但既然她不去,她们是来送她成婚的,便不好撇下她出去了。
    宁安青便说:“姐姐带玉儿、松儿出去罢,有好玩的说给我听,我以后去。”
    林黛玉:“松儿去罢,我和小姨在家里。”
    松儿:“我想念书,想请小姨和姐姐教我。”
    宁安华:“……不然,我自己出去看看?”在城里也是被人追着请吃饭,她又懒得应酬。
    找她切磋可以,或许能震慑几个宵小之辈。
    ……
    宁安华每日清早单骑出城,傍晚才回,直到婚期的前三日,才守在家里专心等待。
    西宁军中确实有好奇她武艺的人,但没人敢拦她的坐骑,自然也没人能和她切磋。
    前些日子还不觉得,直到这日姐姐早饭后没出门,宁安青才忽然有了将要成婚,身份转变的实感。
    婚期前一日晚上,宁安青赖在宁安华房里不肯走。
    像她很小的时候一样,宁安华把她抱了满怀。
    “别怕,一个月后我才走呢。”宁安华给她抹眼泪,“你若想我,我不能年年来看你,一定三年至少会来一次,好不好?”
    宁安青摇头:“来一次太累了。我给姐姐写信,姐姐记得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