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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活该单身到手掌长茧!”

      顾玥发的朋友圈是九宫格,前八张是摆盘精致的食物,最后一张是她和薛灵侧脸的偷拍合照。
    为什么是偷拍?因为薛灵正在低头看文件,根本不知道顾玥在拍照。
    明明只分别了两个小时,邵应廷却觉得照片里的薛灵有些陌生。
    这样的薛灵,最贴近他最初的想象。
    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疏离,像瑰丽的烟霞,风一吹就散。
    薛灵不是虹湾人,不过她父亲在这里出生,还没懂事就随父母搬到了大城市定居。
    为了能让薛灵顺利入读虹中,他斥巨资给虹中修了一个新的图书馆,只有两层,不高,整座建筑采用玻璃外墙,矗立于几栋陈旧褪色的教学楼之间。
    虽格格不入,但谁都无法否认它的美。
    图书馆是,薛灵也是。
    在她还没有到达虹湾之前,虹中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
    薛灵没有如期在军训当天出现,直到九月一号开学才姗姗来迟。
    和大部分人的想象一样,薛灵长得非常漂亮,倒也不是五官十分出众,胜在气质独特,就算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照样能从人潮汹涌中一眼认出。
    都猜她是个跋扈,眼高于顶,不好相处的大小姐。
    对也不对。
    薛灵确实不太好相处,跟跋扈嚣张无关,只不过是礼貌过了头,就显得疏离冷漠。
    邵应廷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一直冷眼旁观看着薛灵身边献殷勤的熙熙攘攘。
    薛灵是住校的,每周离校一次。
    一开始接送她上下学的是辆辉腾,开车的是专职司机。后来换成辆911,开车的是个年轻的男性,薛灵看他时眼睛是笑着的。
    至今他仍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是不在意,后来在意了,也没用。
    文理分科后,他们连同班同学都算不上,他有什么资格去问?
    至于现在,他更加不敢提过往。
    有人在暗里默默注视你多年却不让你知道,多可怕的一件事。
    邵应廷又点进薛灵的朋友圈,第一条还停留在她回虹湾的第一天,配图是虹湾的高铁站,他点开过无数次。
    大正也留意到他这个熟练的小动作,恨铁不成钢地用膝盖撞他。
    “不是吧你。身体是个雏就算了,怎么精神也是啊。”大正面也不吃了,站起来训斥,“我要有你这张脸,肯定天天往喜欢的人面前凑。当个不联系的陌生人你甘心吗?当十年还没当够吗!”
    当然不甘心,但是……
    “我配不上她。”
    他拿什么去配薛灵?
    一双修车的手?还是一张几乎枯竭见底的银行卡?
    他清楚薛灵只是想跟他玩玩,不会有深入发展的时候,他遗憾有,庆幸也有——薛灵的男朋友,怎么可以是一个修车工。
    现在的一切都像是从梦中偷来的,他不敢高声语,怕惊动太阳,照亮所有龌蹉。
    苦海太冷,他只知贪恋眼前连想象都不敢拥有的温度。
    “你丫哪里配不上了!”大正气得想扇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你看不起想傍富婆当赘婿的我?球馆那四眼龟一看就很有钱,你看人家薛灵搭理他了吗!爱情不是这样算的!”
    邵应廷推开大正的手,推不开,放弃。
    “她不爱我。”
    薛灵上车前看他的眼神,和在厨房想将他推远时一模一样。
    她甚至没有给他开口挽留的机会,关上车门的同时也关上了车窗,目不斜视地离开他的凝望。
    “她不爱你,你不会追她吗!”大正真想给邵应廷一拳,让他脑子清醒清醒,“我看见你就来气,你他妈是个男人吗!强硬点主动点行不行!”
    “有种惦记人家十年,没胆表白追求,我看你个孬种到了床上也硬不起来,活该单身到手掌长茧!”
    一记勾拳截住了大正所有的污言秽语,也打散了他紧攥在邵应廷衣领上的五指。
    邵应廷舒展五指,脸色与眸光阴沉。
    “硬不硬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打得跄踉退后的大正一点火气也没有,笑着用舌尖抵了抵被牙齿磕碰到的口腔内壁。
    “打我就这么干脆,追薛灵怎么不见你这样血气方刚?”他嗤笑一声,抬手擦了擦从嘴角溢出的血丝。
    邵应廷矿泉水扔给他漱口:“对嘴贱的人当然要刚。”
    大正拧开灌了一大口,仰头咕噜咕噜了一大轮才咽下去,坐下继续吃面。
    “可别听完就算了,我话糙理不糙,谁都不敢说是明天先来还是自己先死,别辜负老天给你的重逢,他看不过眼就收回去了。”
    面已经泡到软烂,邵应廷更没有吃的心思,退给大正:“给你,爱吃软的。”
    “谢了,最好给我双拖鞋装着吃。”大正大方接过,把脚边还没开封的葱烧排骨面踢给他,“早点吃完早点干活早点回家献殷勤。”
    又是叁分钟无所事事时间,邵应廷弯腰钻出半拉的卷闸门,往海的方向望。
    瘾又起,他伸手进裤袋,摸出手机,自动解锁,弹出的微信页面风平浪静。
    点开薛灵的对话框,还能看到她发来的购物清单。
    他想要的是风平浪静吗?
    “大正,帮我关门。”
    他把卷闸门要是扔进店里,自己跨上停在一旁的川崎,逆风呼啸而去。
    虹湾的海岸线很长,辉记一众大排档为起点,岚山所在的君澜酒店就是终点。
    两个极端,两个世界。
    夜风很大,邵应廷没有戴手套,熄火拔钥匙的时候,手都吹僵了。
    他把车停在酒店大楼下,拿出手机给薛灵发语音消息。
    “你什么时候结束,我接你回家。”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酒店楼下只有零星几台车,其中银灰色的California最为显眼。
    薛灵很快回复,几个字冷漠如吹冻他手的风。
    “不必了,谢谢。”
    他不死心,对着流光溢彩的酒店大楼拍了张照片一同发过去。
    “我可以等,等到你想结束为止。”
    发送成功后,他将手机塞进口袋里,拉上拉链,摒除所有干扰默默静待。
    只是夜很安静,手机也很安静,薛灵没有再回他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店的旋转门终于有人影晃动。
    斜倚在California的邵应廷站直身远眺,看见的并不是熟悉的身影。
    他打算重新靠回去继续等,余光看到那个人直奔他而来。
    “邵先生,我是顾总的助理。”
    他抬眸看面前穿着米白色套装的女士,冰冷的皮肤被心底复燃的火点亮。
    “你们结束了?薛灵呢?”
    “结束了。”助理按下钥匙解锁,California的车头大灯闪了闪,她礼貌示意邵应廷稍稍让位,“薛小姐要和顾总出海,托我回去帮她拿替换的衣物,麻烦您让一下,我有点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