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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如她 第7节

      云秋月站在原地,呼吸有些粗重。
    其实她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但她是绝不会主动低头的人。
    云楚看完热闹也没有多做停留,她心情不错,一路雀跃着回到了自己的破房子。
    云秋月这样性子的人,林越能忍她那么久也是难得,但现在看来,她的表哥估摸很难再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没有不要的评论,这里发一下,我最近回收(认真)
    第7章 血花
    在云楚离开厢房不久,就有小厮进来为赫巡端去药盘,见赫巡一口未动,小厮不禁疑惑,却也知主子的事不是他能干涉的,便沉默着并未开口。
    反倒是赫巡,犹豫半天后还是沉声问道:“你们云家只有两位小姐吗?”
    小厮愣了一下,随即道:“回公子,正是如此,先夫人在二小姐四岁时就失踪了,老爷同夫人也只育有大小姐一个女儿。”
    赫巡不禁蹙眉,这短短的几句话听着格外奇怪。
    若是他没记错,这位二小姐就是云楚,起初他一直以为云楚是家中庶女,那云楚既为先夫人所出,那也该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如何会是二小姐。
    小厮见赫巡并不应声,知晓赫巡是刚来云府,便主动道:“公子你有所不知,二小姐本是先夫人所出,二小姐四岁时先夫人意外失踪,然后老爷便把夫人……”
    小厮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继续道:“接了进来,带来了大小姐。”
    小厮说的含糊,可赫巡还是明白了其中曲折,心下对于云家这种将外室扶正,名正言顺的道私生女为嫡长女,数年间竟还如此欺辱原夫人的女儿颇为不屑。按律法,妾室扶正就已要削官罚俸,更遑论是外室了。云家虽不从政,但这仍旧是为律法所不容的。
    他脸色不太好看,道:“竟无人制止吗?”
    小厮道:“夫人的娘家与湫山知县可有几分渊源,再说了,这种后宅之事,也没谁会真的在意。”
    “可这对二小姐,并不公平。”
    小厮叹了口气,颇为认同道:“实不相瞒,奴才也这般觉得。二小姐心地善良,天真烂漫,成日被大小姐欺负,这府里许多人都看不下去。”
    小厮说完又忽而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小心的看了一眼赫巡,看面相觉得此人是个正直的人,应该不会在大小姐面前提起他吧?
    赫巡回想起云楚那张笑起来明媚无比的脸,不知为何有些怒意,冷了脸道:“谁让她自己不硬气一些。”
    这话说的小厮可不满意了,他嘟囔道:“二小姐的性子本就好一些,她宽容又大度,再说了,这府里老爷夫人都偏袒大小姐,二小姐就算有怨言,又能同谁说呢?”
    赫巡自然知道这些,他沉吟片刻,看向面前的小厮:“你似乎很喜欢二小姐?”
    小厮瞬间红了脸,磕磕巴巴道:“二小姐温柔体贴,知书达礼。这府中下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
    而云楚的好心情在看到自己门口站着的丫鬟时戛然而止。
    那是云秋月母亲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名叫绿衣,以前为了讨好云秋月经常过来欺负她。云秋月的母亲名叫苏筠,从小到大苏筠倒是并没有怎么直接的欺负过她,做的最多的也只是无视而已。
    但这个小丫头不一样,兴许总有那么一些人,自己越低贱就越喜欢欺辱境况还不如自己的人。
    云楚叹了一口气,朝前走去。
    果不其然,绿衣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二小姐,奴婢记得您不是在关禁闭吗。这般私自出门您可知有什么后果?”
    云楚不想理她,左右这四下无人,她连装都不想装了,当没看见她似的开了门,走了进去。
    绿衣面露不满,跟着挤了进去,云楚被她撞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
    绿衣掐着腰斥责她:“二小姐的待客之道就是这般把人拒之门外吗?信不信我回头禀报夫人,你还想再被罚跪吗!”
    云楚心道她一个丫鬟需要什么待客之道,也太把自己放眼里了。
    她不提罚跪倒罢了,一提她就觉得自己的膝盖还隐隐作痛,就是这个小蹄子害的她跪了那么久。
    但云楚面上还是扬起了好看的笑容:“绿衣姐姐这次想要什么?”
    绿衣扫量了一眼这个一览无遗的破房子,面上露出不屑之色来,这个二小姐看起来比她还穷,着实没什么值得她惦念的。
    她才因为打碎了一个瓷盏而被训斥,这个月的银钱恐怕都要赔上去,心中正是不忿,路过这后便想过来瞧瞧,谁知正好碰见擅自出门的二小姐,这会可让她抓着了把柄。
    她清了清嗓子,道:“二小姐若是不想让我说出去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有个请求。”
    她伸出手,道:“你只要给我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已是她这个月的俸禄,云楚再不济也是云家二小姐,想必这点钱还是有的。
    云楚却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绿衣站起身来,瞪着云楚,认定她说假话道:“二小姐,你莫要诓奴婢。”
    云楚道:“你看我这像是有的样子吗?”
    绿衣扫了一眼周围,大概是认同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低声道:“二小姐没有多的是人有,二小姐您说话在这府中是有几分份量的,若是去借,别说三两,三十两也是有的。”
    “借不来。”
    绿衣皱眉,对云楚的态度并不满意,便威胁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奴婢不客气了。”
    “……”
    实话说,云楚真的不怕她出去告状。
    只是她有一点厌烦这样的日子了,装可怜装无辜获得旁人的信任,然后不停的说好话。
    对于云秋月她们一家子,她倒是能多出几分耐心。但对一个丫鬟,还有什么你来我往的必要。
    思及此,云楚又叹了口气,然后静静的转过身,关上房门。
    绿衣觉得好笑:“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把门关上我就出不去了?”
    云楚扫量了一眼房间,打算找一件趁手的器具。
    绿衣注意到云楚的目光,蹙眉道:“二小姐,你听不见我说话吗,莫不是傻了吧。”
    云楚在外面总是一副温柔婉约的模样,说话时的天真懵懂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哪怕一个人静静待着的时候,仍会让人觉得柔弱美好。
    有了往日做对比,于是就显得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诡异起来。
    云楚神色自然的走向墙角,然后掂起了上次林越给修窗户落下的铁锤。
    绿衣仍旧看不懂云楚在干什么,可等云楚冷着一张脸朝她走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才明晰起来。
    她甚至不太相信,身体不断的往后退,语气略显慌乱:“……你拿铁锤做什么?”
    “你……你难不成是想动手吗?!”
    倒不是她不信,只是云楚虽然身量比她高一些,但实在是纤细瘦弱,且不说她这样软弱的性格不可能动手,就算是动了,也不是她的对手。
    可云楚没有回答,慢慢的走近她,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绿衣上前想抢过锤子,可是一直看起来柔弱可欺的云楚居然一手就利落的扣住了她的胳膊,纤细的五指力道竟极大,让她动弹不得。
    然后毫不迟疑地在她几乎张裂的瞳孔中扬起手臂——
    血花绽开,像一场暴力的烟花。
    所有没有说出口的话都被咽了回去,绿衣头朝下倒在地上,额头开始不停的流血,模糊了她的脸。
    “二小……”
    云楚放下锤子,抓起了绿衣后脑的长发,提起她的脑袋,垂眸看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是真的没有三两银子。”
    绿衣试图睁开眼睛,可眼前一片血色,铺天盖地的恐惧压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口齿不清的道:“二小姐,饶…饶了我。”
    云楚歪着脑袋,问:“还要回去告状吗?”
    绿衣连忙摇了摇头,重复道:“二小姐放心,放过我……”
    云楚松开手,用绿衣的衣服给自己擦了擦手,道:“或许你也可以试一试。”
    她顿了顿,对着绿衣笑了起来,甜美又可爱:“看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绿衣瞪大眼睛,心中却已经浮现了答案——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府中上下,除了大小姐和夫人偶尔会给二小姐脸色看,其余人无一不喜欢这位温柔有礼却身世可怜的二小姐。
    她总是沉默的接受不公平,然后露出甜软的笑容,满是善意,她不会做出这样暴力的事情来。可是,现在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位柔弱的二小姐。
    云楚也没想杀了她,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还算温柔的告诉她:“下次可不许再来找我麻烦了哦。”
    这般反差叫绿衣心中只剩诡异,她不敢吭声,四肢撑地爬了起来,默默后腿,离云楚远了一些,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云楚也不在意,道:“我也不是随便杀人的人,但是如果叫我发现你不听话,那可就不一定了哦。”
    她拍了拍手,道:“好啦,你走吧。”
    待到绿衣走了以后,云楚重新打开大门,清透的日光顷刻间洒满了整个房间,她闭了闭眼,感受着冬日里的暖阳。
    母亲是在她四岁时离开她的,他对于母亲的印象已经十分淡薄,也早就在这个不近人情的府中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今年,她已经十六岁了,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她知道,她不想做一个仰人鼻息的小可怜了。
    第8章 连翘
    轻柔的风拂过树梢,穿过洞开的大门,吹散了房里血腥,云楚洗干净了行凶器具,又出门摘了几支鹅黄色的腊梅。
    她搂着梅花回来时,看见了面色不虞的林越低着头朝这边走过来,云楚提起笑容,单手搂住梅花,对着林越挥了挥手:“表哥!”
    林越抬头,在看见前方亭亭玉立的少女时,他不想把自己颓丧的一面给他的云楚妹妹看见,脸上牵强的挤出温和的笑意来。
    云楚加快脚步,走到了林越面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道:“表哥,怎么了呀,是不是不开心?”
    林越心中一暖,不自觉做出了对比,难以想象,这样美好的云楚妹妹和云秋月居然会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林越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云楚妹妹你最近如何?”
    云楚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正色起来,严肃道:“表哥,你若是不开心可以同我说呀,虽说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说出来好歹心里也感受一些。”
    云楚低下头,道:“你我本一起长大,如今怎么生分了起来?”
    开的正艳的梅花映衬着云楚姣好的脸,林越心中生出几分不忍来,他鬼使神差的就道:“……还不是因为秋月,她未免也太不把我们的婚事放在眼里了。”
    云楚一脸讶异,道:“可是中午在西厢廊庑下那件事?”说罢忙掩住唇,似是不小心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