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47节
博安嚼着苹果,假装研究病床被单上的纹路,装作没听见。
而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的莫广像是完成了什么惦记已久的事情,他心满意足起身,看了一眼腕表认真道:“我去公司了。”
既然选择将博安要过来,那他自然不能比莫霄差。
从前是他不在乎公司利益,但是不代表着他的商业手腕就比莫霄的商业手腕差,毕竟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深夜,办公室里依旧明亮,莫广将签好的文件丢在了桌面上,然后看着桌面上另一份文件,顿了顿。
过了几分钟,他才拿起文件,翻开那份关于青瓦身份调查的文件。
出乎意料的是,青瓦的资料要比博安简略得很多,但是前半部分十几年前的经历,几乎跟博安一模一样。
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某个偏远地区的福利院收养,那个福利院由于地区太过偏远,所有的关于这些孩子的存档又因为一场大火而烧毁,导致再也找不到更详细的信息。
一个福利院的?
莫广点着桌面,眯起眼睛,似乎是想着什么,半晌后,他发了一份邮件,告诉那边的人继续往下查,最好将那所福利院所有孤儿的名单都收集清楚。
他不相信博安跟那个金发男人不认识。
发完邮件后,莫广将青瓦的资料放在桌面上,又想起了今天病床的场景。
什么都不知道的浅金发色青年,歪着脑袋撩着自己的病服,露出大片白得晃眼的胸膛,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点红。
好像跟小博安一样漂亮。
莫广耳朵上染了点红,他想着,博安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带着点动物般的纯粹。
但就是这种时不时几乎坦率到纯真的眼神,配合上那具充满蓬勃生命力的身躯,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感。
不是漂亮脆弱的娇贵名种猫,而更像是锋利强悍的野兽收起利爪,懵懂好奇的注视,让人心痒得厉害。
莫广喉咙动了动,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雾蓝色的腕表泛着冷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不轻不重地点着腕表,单手撑着下颚,似乎在深思着些什么。
他告诉自己,秦然晚上都能拉一张床在医院陪着博安睡。
他十一点多去探望博安自然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博安现在可完完全全是他的保镖,他去看一眼,肯定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如今打破了那个“博安属于莫霄”的魔咒后,似乎什么事对博安做起来,都是极为合情合理的。
莫广自言自语了几句没有什么奇怪,便起身拎起外套,施施然朝着外头走去。
在地下车库里,莫广微微弯腰,踏进纯黑色轿车里,对着那群林艺心情很好道:“去医院。”
林艺一愣,他挠了挠头道:“莫总,十一点多了,您确定还要去吗?”
莫广心情很好道:“去。”
林艺摸不着头脑,驾驶位上的司机已经发动引擎,在深夜十一点多驶向医院。
-
莫家私人医院。
在病床上看了一天动物世界的博安心有些痒痒。
到了晚上,博安不止心有些痒痒,爪子更有些痒痒。
一直熬到了十一点多,护士查房结束后,博安才放心地溜进了病床的卫生间。
将卫生间的门反锁好,博安变成小豹子,趴在马桶盖上专心致志地磨爪子。
他磨得不亦乐乎,几乎将面前的硬肥皂当成了自己的玩具,甚至在外头传来脚步时都没有分散他的注意力。
直到卫生间的门被敲响,莫广的嗓音带着点不确定伴随着敲门声:“博安?”
博安尾巴猛然竖了起来,昂起脑地,耳朵也跟着竖起来。
十一点多,为什么外头会传来莫广的声音?
外头又敲了两下,站在门口的莫广眉头皱了起来,想到了上次深夜时分特地跑到长廊外上厕所的博安。
博安手忙脚乱一头扎进衣服堆里。
没过多久,卫生间传来冲水声,穿戴整齐的博安推开卫生间的门。
莫广微微皱眉,面前人依旧穿着病服,浅金发色看上去有些凌乱,神情镇定,手上还打着石膏,肩膀上披着一件外头,正冲他腼腆笑道:“莫总好。”
他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莫广会出现,连拖鞋都没有穿好,歪歪扭扭的踩着鞋跟,但是依旧抬着没打石膏的那只手打着招呼,镇定得厉害。
空气中气氛有些沉默。
莫广望着面前人,也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道:“博安。”
博安抬起头,朝着他镇定道:“怎么了莫总?”
莫广望着他打着石膏的手,缓缓道:“我记得,你断的是左手吧?”
怎么现在面前人右手打着石膏,裹得严严实实的,本应该骨折的手却好端端地抬起来像他打招呼?
到底是他瞎了,还是面前人连糊弄他都懒得糊弄了?
博安:“……”
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发现该断的好像确实是左手。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那瞬间,博安脑子里只想到莫霄上班要藏好尾巴那句话。
他咽了咽口水,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尾巴是藏好了,其他地方却没有藏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来辣哈哈哈哈哈没迟到!我还能打字跟你们说话哈哈哈哈
第43章
莫霄是在晚上十一点多接到博安电话。
电话那头, 男生的声音干巴巴道:“霄总,晚上好。”
莫霄刚应酬完,满身酒气靠在沙发上, 单手解着领带嗓音懒散道:“干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 然后博安憋出了句话小声道:“霄总, 出大事了。”
莫霄:“……”
他缓缓道:“你兽化意识不清把莫广给宰了?”
莫广拿着手机放在博安耳边面无表情,他看着博安惊慌失措地想握住开着免提的电话听筒, 却依旧拦不住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传播。
“还是说你把那个姓萧的给宰了?”
“……”
博安想张口说话, 却接到了莫广冷飕飕的眼神,他顿了顿,开始低头专心致志扣起了被单。
听到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动静,莫霄眯起眼道:“你别他妈告诉我,你把那个姓白的给宰了。”
姓白的那个要是被宰了,这件事就不是蹚浑水了,是他妈蹚洪水了。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博安干巴巴的声音:“没宰。”
“谁都没宰。”
莫霄挑了挑眉, 将领带丢在沙发上,随意道:“那没事。”
“挂了。”
“有事明天再说。”
但下一秒,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线冷淡的嗓音:“你确定要明天再说?”
“关于他明明断的是左手,但今天晚上见我右手打着石膏左手完好无损这件事。”
“……”
博安更加专心致志地单手扣着病床被单,安静如鸡。
莫霄沉默了一下,然后拎起领带,摁了摁眉心道:“等着。”
挂断电话后, 莫广拉了张椅子,面无表情坐在病床旁, 一动不动望着正在低头扣着病床被单的博安。
他声音没有什么波澜道:“吊着个假石膏不累?”
博安:“……”
他干巴巴倔强道:“莫总, 在霄总来之前, 我觉得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莫广嗤笑了一声,眯起眼睛不冷不热道:“还有哪里是假的?”
博安老老实实撩起病服,坦诚道:“小腹的伤口快好了。”
莫广望着那白得几乎晃眼的胸膛,头疼道:“把衣服拉下点。”
博安虽然不知道面前人为什么说这句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病服放下去了一点。
莫广嗓音紧绷道:“什么时候好的?”
眼看着瞒也瞒不住,博安想了想便小声道:“昨天就快好了。”
前两天亲眼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莫广:“……”
他沉默,然后伸出手将博安病服拽了下来,最后看了一眼腕表,语气平静道:“你最好希望莫霄过来后好好说话。”
博安咽了咽口水,刚想说什么时,就看到莫广慢条斯理地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旁冷不丁道:“当然,在你的霄总来之前。”
“你有权利保持沉默。”
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