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不擅长的一面，却没让人觉得讨厌。
    感情好也不像是剧本能写出来的。
    至少蒋书律和金融财经采访上的状态完全不同，松弛、自然，也会突然抱起唐约，背着对方往前跑。
    很容易让粉丝想到当年，模糊像素视频里的大笑的少年人。
    但时间走得太快，少年人长大会成家会有孩子。
    结婚成了避无可避的问题，哪怕不结，也会被提起。
    唐约从前跟这个话题不沾边，因为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样子。
    用粉丝的话说就差喝露水了。
    他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就先有了一个孩子。
    没想到先问他结婚的居然是自己的小孩。
    唐约的额头抵着唐眠的额头，这个问得他有点无措，隔了好一会他才说：“小咩很想我结婚吗？”
    收音麦都没有关，微弱的控制灯闪烁着。
    后期在这个分屏做了外景定点机位，乍看屏幕像是在做中文听力。
    但环境安静得让人很容易设想，这对父子俩隐居的时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唐眠：“我希望你和喜欢的人结婚。”
    他往前爬了爬，唐约稍微坐直了一些，抱起了唐眠，再次倒下去。
    唐眠刚好倒在刚才唐约拿出来的小枕头上。
    唐约不用枕头，就侧着脸看着自己崽子的脸。
    手指点过小家伙的眉毛、鼻子、嘴唇，最后笑着说：“你希望我和谁结婚呢？”
    唐眠：“书律爸爸，他对你很好。”
    小朋友很敏感，更何况他早就注意到了蒋书律，从照片、海报还有唐约的反应。
    真的和蒋书律相处之后，唐眠发现对方符合自己的绘本幻想。
    三个人在一起有家的感觉。
    五岁的小孩虽然懂了很多，但对有些东西的理解还是很浅显的。
    比如电视里的结婚。
    是两个人住在一起，有个小孩，每天回家的一句「我回来了」和出门的「我走了」。
    外国的剧还有早安吻、离别吻。
    唐眠没融入过社会的普通的家庭，却觉得蒋书律和唐约的氛围如此贴合。
    唐约却有点自责：“是我太不称职了吗？”
    他一难过眼尾就越发下垂，如果有耳朵，可能也是耷拉下去的。
    唐眠捧起唐约的脸。
    小孩的手热热的，唐约每次抱唐眠都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个小火炉，可以抚慰自己漫长的寂寞。
    唐眠：“不是的呀。”
    小家伙的声音还是很轻快，还有点埋怨：“爸爸总是乱想，我当然是希望爸爸高兴啊。”
    节目组的后期还给直播间的这一分屏做了一些可爱的特效。
    比如唐眠说话的时候会有动效表情，看上去非常可爱。
    唐眠：“我能感觉到的啦。”
    他往唐约那边缩了缩，声音也压低了一些：“爸爸和蒋叔叔在一起会更高兴。”
    唐眠在在唐约身边长大，感受的从来是一年四季，草木动物。
    唐约当年渴望的自然生命成了唐眠成长的源泉，所以他身上有唐约和蒋书律都没有的山野自由。
    说话好像也带着风的恣意，哪怕还小，已经初具不被拘束的气质。
    随性、快乐、机灵的想说就说。
    几乎是唐约的反面。
    所以他很能分辨唐约的情绪，和谁在一起快乐、和谁一起不那么快乐。
    蒋书律成了唐眠要给唐约安排未来的第一选项。
    「我好喜欢这种对话，好亲密啊。」
    「我五岁还在玩泥巴呢，咩哥都操心爸爸的人生大事了。」
    「不过现在小孩都早熟。」
    「唐约是不是忘了自己戴着麦啊哈哈哈。」
    唐眠：“结婚不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住在一起？”
    “蒋叔叔都亲爸爸了，爸爸还说爱蒋叔叔，这都不可以吗？”
    「小朋友好天真啊呜呜呜好可爱。」
    「感觉很久没听到这么纯粹的结婚了。」
    「结婚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是我们忘了还是……」
    「我小时候对结婚的理解也是这样的，喜欢、在一起、成为家人，再买个婚纱戒指，好像就可以了。」
    唐约笑了，他越看唐眠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亲了亲自己的宝宝。
    没人看到唐约还用脸去蹭了唐眠的脸颊。
    但亲吻的声音能被收录，衣服摩挲的声音也可以，伴随着小孩懊恼的一句爸爸不要亲我呀，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笑。
    其实蒋书律和唐约提过这件事，但这个时候氛围太好，唐约忍不住逗了逗唐眠：“我单方面这么觉得也不好吧？”
    在9787星的时候，唐约没幻想过结婚，他觉得自己就应该老死在填埋场。
    注定得不到父母那种铜花银片的爱情。
    来到这个世界，蓝色的星球，不一样的文明。
    结婚好像很浪漫。
    至少唐约很喜欢参加婚礼，不同于舞台的鲜花掌声。
    是新娘长长裙摆的婚纱、新郎利落的西装裤脚，和胸口那一朵花。
    也有女生穿西装男生穿婚纱的，看得唐约新鲜无比目不转睛。
    一起参加婚礼的柳汐潮就会用肩膀撞唐约的肩，问小约你想结婚吗？
    唐约看向交换戒指的新人，恰好蒋书律刚刚代表away致辞走回来，日光温暖、琴声悠悠。
    唐约嗯了一声。
    当时想：但我想结婚的人，不是我的主角攻。
    没想到时过境迁，cp都改写了。
    文本之外的世界，唐约再次涌起这样的冲动。
    唐眠：“怎么会是一个人觉得！”
    说完小朋友重重叹了口气：“爸爸看上去就很想结婚啊。”
    他抬眼看着唐约，虽然还小，这双眼睛已经被无数人认证像极了蒋书律。
    「知父莫若子哈哈哈哈哈」
    「谁不想结婚啊！那种理想的、相爱一辈子的……然而然而。」
    「呜呜呜我感觉唐约真的很小心翼翼，但这几天好多了，他俩绝对说开了！」
    「蹲一个轰轰烈烈公开。」
    换做之前唐约肯定要自我欺骗说没有。
    但唐眠是他生下来的，几乎无人知晓他看到孩子那一瞬间的心情。
    跨越两个世界，唐眠是他失而复得的家人。
    他又怎么忍心再逗他。
    唐眠以为唐约不高兴了，有点着急，急忙扑过去抱住唐约，“爸爸。”
    唐约亲了亲他：“我没不高兴，逗你呢。”
    他的声音都带着笑意：“那你改天问问蒋叔叔。”
    直播间一直只有这个帐篷的画面，一个固定的机位，能拍到来往的人。
    蒋书律刚才站在后面，这个时候才绕到前面。
    缪舒怀跟他聊了一会，两个人又扯了麦去昏暗处说了几句。
    无非是蒋书律问他怎么会来。
    缪舒怀扯皮说节目邀请。
    蒋书律：“听说你哥哥最近有一个项目。”
    缪舒怀：“不是吧，你收买我啊？”
    蒋书律温和地笑了笑。
    缪舒怀滑跪很快：“节目投资人邀请的，但我没见到她，反正观众也希望我来，确实好玩。”
    板寸头的男人耸了耸肩：“你也算嘉宾，这也不算违反保密协议吧？”
    蒋书律已经知道投资人是梁奕了。
    这位娘家人的做派太明显，蒋书律觉得也挺新鲜：“那边要你做什么？”
    缪舒怀：“要我做你和唐约之间的电灯泡，不过你跟唐约真的在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