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的地方很多。”
    四位神祇没有想到面前的神祇会这么直白，就连狄易达脸上都流露出些许讶异。
    黑发帝王声音平淡而稳定，“首先我若是与你们几位的大陆建立合作关系，我们要交易些什么？武器，珠宝，矿脉，粮食，亦或是布匹……”
    “我不熟悉你们的大陆，同时你们也不熟悉我的帝国，谈什么合作？”
    “这次藉由大陆交换生，神祇们带着信徒来到我的帝国，可以了解到混沌帝国，但我却无法了解到你们的帝国。”
    “这样我们所知都不平衡，还谈什么合作？”
    这话一说出来，神祇们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一开始交换生活动，祂们因为顾虑太多，没有主动与对方交流协议这是事实。
    狄易达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王椅上的那位脸上的冷漠和疏离忽然消散，嘴角上扬，颇为友好地道：“但各位之前说的没错，混沌大陆有神祇守护，我们的神祇也最是温和，大陆之间相互交流是好事。”
    那这是同意了？
    四位神祇没有意识到，他们如今的想法一直都在被黑发帝王刻意引导，看出新生神祇态度软化后，祂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
    “一切等各位亲身经历过混沌帝国的风土人情后再谈，到时我这边的大臣可以与各位的信徒大陆对接，商量出未来与各个大陆合作的特产珍品。”
    乔星南下了结论。
    四位神祇对视一眼，都觉得在理。
    毕竟是祂们提出来的合作，短短一年时间还等得起，趁着这段时间，祂们也能够更好地了解一下混沌大陆。
    狄易达看向乔星南：“阁下说的有理。”
    乔星南嗯了一声，他的眼神微闪，视线扫过面前四位神祇，目光落在最后一位神祇身上，轻声道：“乌珀阁下之前所说的也有些道理。”
    我说的？
    乌珀顿了一下，他刚才说什么了？
    “相互踏入神祇的领地，总会引来一些忌惮，我们大陆的神祇也不能避免。”
    你不就是大陆神祇的化身吗？
    祂们从进来开始就感觉到了宫殿内，有一种莫名的气息，还在这里跟祂们装。
    每一位神祇都有自己的性格与爱好。
    四位神祇不知道这位神祇化身不承认自己是神祇到底是什么鬼爱好，但也不会强迫对方承认。
    现在听到对方说神祇有些警惕祂们四位，乌珀手指微颤，祂当时就不应该跟对方说这个话题。
    “那请问阁下觉得，我们该怎么才能让混沌大陆神祇信任我们呢？”
    “毕竟我们只是想要与您的帝国合作而已。”
    “契约。”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面前几位神祇微微一顿。
    就像祂们之前所说的，神祇之间的承诺若是得到规则的承认，也会有一定的约束力。
    但显然，面前的这位新生神祇，所说的契约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小事。
    祂们看向面前的黑发帝王，只见对方将左手抬到半空。
    下一秒，空中猛的浮现出一个白色的光芒，紫色逐渐蔓延在光芒上，里面影影绰绰浮现出了两个腾空的身影。
    不需要念诵咒语，就能造出奇景，连魔法师都不可能做到，祂们怎么相信黑发帝王不是神祇化身？
    艾丽菲莎端坐在椅子上，目光从乔星南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面前的光球上。
    之前祂们从未在这个宫殿之中，察觉到第二个气息，而面前的这个白球，似乎夹杂着新生规则的气息。
    神祇无法创造规则，但却能利用规则，现在祂们感觉到的新生，只可能是这个光球中的生命是刚刚诞生的缘故。
    艾丽菲莎眼中浮现出一丝涟漪，也不算惊讶，祂们知道面前的神祇拥有创造的能力，甚至很有可能是曾经创世神一系的，现在只不过更加肯定了而已。
    不过……
    祂们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紧紧地盯着这个紫色的光球，这个新的生命会与乔星南之前所说的契约有关吗？
    而在神祇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乔星南耳边传来了“租赁成功”的电子提示音。
    【多谢了，混沌。】
    “没事，主人！”
    混沌白球飘在乔星南的头顶，虽然现在它还有些困倦，可因为太好奇主人租赁这张刚诞生的卡牌的用意，它还是打起精神看向紫色光球。
    新的卡牌。
    乔星南面容淡定，内心却有些期待，这之后能不能封住这些神祇，全靠这位新诞生的卡牌了。
    紫色晕染了整个白色光球。
    在众人的注视下，巨大光球中的两个身影变得更加清晰，隐约能看出这是两个小孩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犹如镜子破碎般的清脆声音响起。
    包括狄易达在内的所有神祇都睁大了眼睛，祂们专注地看着。
    光球里到底是怎样的生命？
    为什么会有镜子的声音？
    呼吸间，光芒散去，一个浮在半空中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众位神祇的眼前。
    女孩面无表情，怀中抱着几乎有她半个身子大小的镜子，银色的长发及腰，用丝带编起的两缕头发拢于胸前。
    一双银色的眼睛眨也不眨，与神祇们对视，似乎实在斟酌些什么。
    怎么只有一个人？
    祂们刚才明显就看到了两个人啊！
    在神祇们疑惑的视线中，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卡娜，过来。”
    话音刚落，漂浮在空中的银发小女孩立马转身，她抱着怀中的镜子，落在了乔星南的身边，那双银色的眼睛仿佛空无的镜面，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四位神祇，无声无息，不带任何情绪。
    这个新生的人类，有些诡异。
    饶是见多识广的四位神祇，都被这个小孩看得内心都有些发毛。
    “刚才我见光芒之中，还有一个身影。”布宁迪移开视线，他是有问题直接开口提问的类型。
    乔星南嗯了一声，看向身边一直注视自己的小女孩，“托亚，这次有事情需要你们来做。”
    下一秒，小女孩怀抱的镜子之中，飘出了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不过这个小男孩却是黑发黑眸，怀中也抱着一个镜子。
    居然藏到那个女孩的镜子里了？！
    更恐怖的是，祂们根本没有察觉。
    乔星南面色如常，他指了指面前的双子，简单介绍：“抱镜族——卡娜，托亚，他们一族拥有着契约的能力。”
    两个面无表情的小孩，并排飘在乔星南的身侧。
    乔星南双手交叉，坐在王椅上，下巴微微抬起，勾着嘴角，“我想各位应该能理解我和我们大陆神祇的心情吧。”
    “签订一个契约，我想双方之间能够更安心不是吗？各位阁下。”
    乔星南需要用契约限制住这四个神祇的行为，以免他们发现混沌卡池的不对劲。
    话倒是没错。
    四位神祇看向飘在乔星南身边，脸上没有任何波动的小孩，“我们应该怎么签订？”
    乔星南轻笑，“卡娜。”
    银发的小女孩飘在乔星南的身前，举了举自己的镜子，而乔星南则将手按在她的镜子之上。
    下一秒，乔星南内心所想的内容转化成为了一条又一条的规则，在卡娜的镜面上浮现出来。
    卡娜的能力——将契约人内心所想转化成规则，至于能不能被规则承认还需要另一个“契约人”以及托亚的镜子。
    与此同时，托亚的镜面上也浮现出了相同的规则，他飘在四位神祇的面前，黑沉的眼睛看着第一位神祇——狄易达。
    “狄易达阁下，将手按在托亚的镜子上就好。”
    狄易达微怔，他低头便看见身前的这个小男孩，往自己这个方向举了举镜子，上面写的很明确。
    “不可伤害混沌的子民。”
    “不可随意探寻混沌的未知。”
    “在混沌的举动，必须符合混沌的礼仪规则。”
    “不许向任何交换生等透露神祇的存在。”
    ……
    一条条，一件件，乍一看没有什么，但仔细连起来，却逐渐能感觉到，在这个规则下，四位神祇根本无法对混沌大陆造成任何威胁。
    就算祂们察觉到了什么，在规则不允许察探的范围内，祂们无法做出任何试探，而这一切也只会塑造混沌大陆神秘而强大的形象，不会让祂们产生任何怀疑。
    四位神祇通读了一遍契约，也意识到自己这边限制非常大，可毕竟是在其他神祇的地盘，就该遵守对方的规则。
    且目前来看，这些规则对祂们也没有坏处。
    狄易达看了眼托亚手中的镜子，抬手按了下去，其他的神祇也是一样动作。
    手印既成后，托亚抱着镜子重新飘在了卡娜的身边。
    两人面对面如同照镜子一般，怀中的镜子逐渐融合，浮在了空中。
    “契约成立。”
    银发女孩与黑发男孩同时张口，他们的声音仿佛融合在一起，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却是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乔星南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莫名的意识。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只要破坏这个契约与规则，就会被拖入镜中，永生永世无法逃离。
    这个规则竟是能约束神祇的规则！
    狄易达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对乔星南微微颔首：“既然有契约在，阁下也能放心一些，至于我们所说的合作……”
    “当然不会忘。”乔星南缓声：“等阁下们交换期满，我自会派大臣与各位麾下的大陆合作。”
    不过就是多和几个大陆通商吗？有一就有二，乔星南还稳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