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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151节

      第112章 百战凭一剑
    傅寒青平日里治军极严,规矩分明,不偏不倚,也没有门第之见,除了关系到公务,在其他事情上面管理的较为宽松,可以说是一位十分不错的上司,很少有这般直接对着下属气怒出手的时候。
    他方才那四个字说的十分森冷,令朱铭猛然一惊,立刻收声,意识到自己做的过了。
    如果是在其他的事情上面,他绝对不敢这样放肆,可是傅寒青过去可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对应翩翩有所回护,手下们自然也转不过弯来。
    朱铭刚刚得知他跟应翩翩的关系,心中震惊之余觉得美色误人,十分不满,再加上应翩翩有意无意的挑衅,这才实在控制不住心中怒意。
    此时虽然察觉到了失言,但是他心里又不服,于是硬挺着脖子,不愿道歉。
    应翩翩站在傅寒青身边瞧他的笑话,那样子就像一个祸国殃民的奸妃。
    应翩翩被朱铭瞪着,却也不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含笑说道:“我以色邀宠,邀谁的宠,傅寒青吗?哈,你真有趣,说话这么酸,莫不是自己长得丑得不到你家将军的宠幸,便来嫉妒我吧?”
    朱铭七窍生烟:“你——”
    应翩翩歪头看着他,那模样十足可气,但眼底的笑意却逐渐转冷。
    朱铭,这个人在原书中他也是印象深刻。
    上一世他去了军营中,本是身有官职,再加上傅寒青相邀,可半点没占他们傅家的便宜。
    但就是这个朱铭,总担心傅寒青会因此消磨英雄气概,又偏见于应翩翩出身宦党,原属文职,因此屡屡挑衅找事,目的就是想让应翩翩离开。
    甚至在应翩翩和傅寒青冷战的那一段日子里,也有他的屡次挑拨。
    应翩翩秉性高傲,这些事从来不屑去说,如今已并非书中,境况不同,他的性子可还没改,谁滚蛋就说不好了。
    “这个世上,只有蠢货才会如此心存偏见,暴跳如雷。”
    应翩翩走到朱铭身前,弯下腰去,捡起他的刀,手在上面轻轻一抚,一边打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样吧,咱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他半低下那张昳丽的面孔,冲对方露出一个居高临下的挑衅笑容:“来与我一战,谁输,谁就写了‘以色邀宠,狐媚惑主’八个大字贴在脸上——三天,如何?”
    朱铭:“……”
    果然应家这小子就是心眼坏,他怎么想的出来这么缺德阴损的招!
    应翩翩将手一松,那把刀刀尖向下直直坠地,“擦”一声轻响插进土里,立在朱铭面前不断晃动:“怎么,怕了?”
    朱铭这性子自然是受不得激的,听应翩翩如此一说,立刻怒道:“我怎会怕!要比就比,怎么比你说了算。”
    应翩翩哈哈一笑,十分随意地说道:“既然你们个个对我不服,我也懒得一个一个教训,都一起上吧。”
    众人顿时哄然。
    别说那几名傅家家将,就连傅寒青都一时也是惊诧。
    毕竟若是论平时的武功,应翩翩并不在傅寒青之下,可如今为了防止他逃跑,傅寒青连日在马车中熏香,暂时消去了应翩翩的内力,也使他的武力值大打折扣,就算现在给他解药恢复都来不及了。而傅寒青这些手下,可都是真刀真枪从战场上锤炼出来,不管性情如何,都有着实打实的真本事,眼下就算只有一个人应翩翩都未必对付得了,更何况让他们一起上?
    以前是傅寒青没有管好他们,让他们对应翩翩不够尊重,如今他也十分后悔,打定主意要对这帮人好生加以教训约束,原本是没打算还要让应翩翩自己动手的,否则只怕这些人手下没个轻重。
    傅寒青不禁道:“阿玦,你——”
    应翩翩看了他一眼,面色笃定中还带着些被劝说的不耐烦。
    这个瞬间门,傅寒青突然想起一事,顿时明白过来应翩翩是要做什么了,微顿之下,改口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果说在这本书的剧情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着一定的角色定位,那么傅寒青身边这些下属的角色,就是负责襄助傅寒青完成大业的。
    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有碍于傅寒青前途的人就是他们的敌人,而应翩翩很显然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
    所以无论原书中还是现在,他们只要一见到应翩翩,就会萌生出一种进乎于本能的敌意,就像系统那些坚强执着的npc。
    既然是应翩翩不自量力地主动挑衅,那就怪不得他们以强欺弱了,况且傅寒青都答应了,这种送上门的好机会,他们又怎有推辞的道理?
    起初最先提起傅寒青把应翩翩带回来的那人名叫赵虎,他与其他几人低低商议几句,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
    于是赵虎笑了笑,说道:“应公子出言相邀,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你是客人,用不用兵刃,在什么地方比,比什么,都由你决定。不过照我看,咱们既然比武,就不要弄那些花巧,最后谁倒下谁就输,谁是最后一个站着的谁就赢,你看如何?”
    赵虎这样说,是觉得应翩翩这种诡诈的文人最会耍心眼钻空子,防止他实力不够耍赖,应翩翩听了倒是没露任何为难之色,说道:“可以。”
    应翩翩目光一扫,直接抬手,在铮然一声鸣响中拔出了傅寒青身畔佩剑,说道:“就在此处比试吧,也免得惊扰他人。”
    傅寒青垂眸看见佩剑离身,一刃青光刹那间门在应翩翩的白衣之侧划过,令他忽觉眼眶微热,忍不住略一偏头。
    这柄剑跟应翩翩也算是老朋友了。
    傅寒青作为主角,所有的配置都是顶级的,所用兵器自然也是一样。
    这柄长剑是在他幼时便蒙一位高人称赞根骨不凡,以此相赠,材质十分特别,不光锋利坚韧,而且音色也是极为悦耳,剑鸣如同龙吟之声,被人称为龙吟宝剑。
    曾经他们两人要好的时候,应翩翩也没少将这柄剑拿在手中把玩,用的也很熟。
    原书最后,傅寒青留下应翩翩守城,临走之时,就将龙吟剑留下给他防身,可惜宝剑难护英雄,最后随着应翩翩身死,这柄剑也不知所踪。
    此时此刻,终于又被他握在手里了。
    应翩翩随意挽了个剑花,雪衣银剑,刹那间门绽开夺目的光芒,辉映少年意气。
    微冷的剑锋斜指向前,发出挑战。
    朱铭方才因为傅寒青那一掌受了些内伤,可是应翩翩也没有内力,他们这边人数又多,如果这种情况下还在意这点伤势,那他就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于是朱铭一声不吭,拄着刀从地上站起来,而后暴喝一声,再次挥刀向着应翩翩拦腰劈斩。
    应翩翩心思飞转,脚下连退,跟着身体微斜,抬起龙吟剑沿刀身上滑,旋即一架!
    “嘶啦——”
    刀剑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应翩翩这一剑方位精妙,姿态优美,恰到好处地迎上了对方的刀锋,并以斜剑消解力道,将攻势一阻,原本是极高明的剑招。
    但只可惜应翩翩没有内力,这样招架之下,他的手腕不禁微颤,被朱铭逼的后退数步,脚下接连错步,才好不容易将这一招的力道消解。
    应翩翩的剑荡出去,由于十分锋利,竟然在惯性之下削断了身旁一株新植的小树,两人随即分开。
    这一刻,周围的风好像变得急了一些,但除了应翩翩自己,没有人注意到。
    朱铭心中原本还在警惕,想着应翩翩口气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暗藏的本事,却看他被自己一招就逼得如此狼狈,不禁大笑,高喝道:“第一招!”
    第一招的刀尖乱颤,寒光点点,向前直攻,要比试探性的第一招更加凌厉。
    朱铭已然打算速战速决,三招取胜,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在应翩翩身上留一处疤痕,哪怕是拼着事后被傅寒青责罚,也要让这小子日后每每看到,都记住教训。
    这一次,应翩翩似乎是怕了,并没有再试图直迎锋芒,而是提剑连退躲闪,避开朱铭的进攻之后,这才提起龙吟剑,向着他左肩刺去。
    朱铭自然而然地向右一闪。
    他的左侧遭到攻击,向右闪躲本来再正常不过,无甚可说,但离奇的就是,朱铭方才分明觉得自己右边是一片空地,可这一躲脚下却被绊的踉跄,跟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棵树上。
    就在这个刹那,应翩翩已经飞速旋身,长剑倒转,快如闪电地刺中了他的右胸!
    鲜血立刻涌出,若非应翩翩此时力气不足,恐怕朱铭就要被这一下透胸而入了。
    “等等,怎么回事?!”
    “朱铭在干什么?怎么一下就被刺中了!”
    应翩翩此招一出,不光朱铭又惊又怒,就是旁边围观的赵虎等人也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他们旁观者清,看的更加分明,刚才应翩翩挡刀的同时脚下不停,朱铭为了对他攻击,也不知不觉被他带着转了两个圈子,随即就在占了上风的情况下昏头胀脑地撞在了树上,简直就像妖法似的,实在让人莫名其妙。
    他总不至于是这两下就被转晕了吧。
    应翩翩见状轻笑一声,说道:“该我了。”
    他剑花一挽,反守为攻,内力不足,便剑走轻灵,似花雨漫洒,流星坠地,顷刻之间门,铮然连出十余剑,剑鸣之声清越长吟,动魄惊心。
    剑影在眼前缤纷而闪,与其说是应翩翩在攻击他,倒不如说是应翩翩在逼迫他,朱铭一时间门只觉得晕头转向,在躲避或者迎击攻势的同时,不得不随着应翩翩忽进忽退。
    他感到头仿佛越来越晕,好像地面在飞速旋转,身边的树木仿佛纷纷变作活物一般来回盘旋阻隔,将他全身上下撞的青青紫紫,像一只在骰盅里面晃动的可怜骰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长成这样,当真是什么吸食人精气的妖怪不成?
    随着两人过招,朱铭狼狈不堪,赵虎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们一开始是觉得胜之不武,所以虽然答应了应翩翩的挑战,但看到朱铭抢先出手,便站在旁边没有动弹。
    但眼下看朱铭越来越狼狈,眼看竟有要输的势头,这个脸可是谁也丢不起,于是赵虎等人不敢再对应翩翩小觑,纷纷拿起手中兵刃,向他攻去。
    应翩翩见状,唇角无声的一扬,心道,我真怕你们不来。
    他所用的并非纯粹武学,而是奇门遁甲之术。
    应翩翩起初仅仅是在读《史记》中的《日者列传》和《龟策列传》时对此道稍有了解,并未精研,但他生性聪明又坚韧好学,自从在原书中意识到自己双手颤抖诗画尽废之后,决意选择从武之路,应翩翩便也决心要做就做到最好。
    他下苦功研习大量带兵打仗的兵法,奇门遁甲之术对于排阵布兵多有助益,因此应翩翩也认真钻研过。
    傅寒青找的这处院子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建造,但应翩翩一踏入便知,这外面种植的树木以及脚下的石路,甚至周围作为装饰的奇石,全部都是按照奇门遁甲方位所排布的阵法。
    应翩翩刚才邀战的时候便已经将这一点算好了,而这阵法正是遇强则强,人越多威力越大,也就让他越省力。
    那棵小树,就是锁阵的阵眼。
    之前阵法没有启动,其他人一窍不通,也看不出端倪,但应翩翩特意拿了傅寒青的宝剑,第一剑就削断了那棵小树,使得阵法形成,人便也已经入局了。
    赵虎等人站在旁边观战的时候,很不理解朱铭何以会在应翩翩无力的攻势之下那样狼狈,直到身临其境后,他们才意识到其中的凶险。
    这些人只要想对应翩翩发动攻击,自然就得追随他的身影而行,但是跟着他走了几步,周围的世界便好像一下子换了面貌。
    地面在旋转,树木在挪移,耳畔传来奇怪的嗡鸣,天空也好像被割裂成了一块块,在头顶变换着奇异的形状。
    应翩翩足踏星宿方位,移形换影,翩若惊鸿,在剑光花影中辗转来去,一时只见他白衣翩跹,身影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令人难以捕捉。
    他手中剑势绵绵不绝,叠成重重雪幕,一柄剑仿佛已经化身万千,难以捉摸,有时令人捕捉到空隙一剑刺去,阵法却又转瞬而变,反倒容易打中自己的同伴,更是缚手缚脚。
    赵虎突然明白过来,其实在这样的阵中,人越多反而越是牵绊,他想要大声呼喊自己的同伴退出,却发现这座迷宫重重叠叠,根本无法寻到出口。
    没想到真是看轻了这小子!
    朱铭道:“这什么妖法……”
    话犹未了,他忽然觉得银光一闪,刚才还无影无踪的长剑从面前划过,朱铭连忙就要躲闪,那剑却如灵蛇一般回过弯来,剑面在他脸上“啪”地抽了一个耳光,打得他满口是血。
    应翩翩轻描淡写地说:“你觉得你最厉害,别人如果胜过了你,要么是用了卑鄙手段,要么是会妖术,对不对?”
    朱铭被伤的不重,但侮辱性极强,又惊又怒,连着出了几刀,却根本挨不着应翩翩的边,反倒冷不防又挨了一下。
    应翩翩又道:“你觉得你家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将军天下第一的好,不管别人情愿不情愿,心里怎么想,被他看上了,都得老老实实听话,半点不能反抗。一个自诩保家卫国的军人,满心都是这样的念头,我看你外出打仗的时候,只怕也没少强抢民女,欺压百姓吧?”
    朱铭:“胡说八道,你——”
    应翩翩笑了笑:“你厚颜无耻,蛮横自大,这也就罢了,但如此是非不分,还觉得自己是个正义英雄,实在叫人看着恶心。傅寒青教不好你,那我来代劳,还在这丢人现眼的做什么?给我躺下待着罢。”
    他身形飘忽,轻如一羽,衣带袍袖在风中飞拂,话音方落,脚下轻旋,只听“砰”地一声,朱铭的脑门重重磕在了一根横斜的树枝上,眼冒金星,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