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37节
事情到了这一步,应家几乎是大获全胜,应翩翩与应定斌谢恩之后,皇上又将应定斌单独留下,询问一些有关于西厂的公务,应翩翩则同各位皇子一起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应玦。”
应翩翩刚刚走到一棵大树后面,黎慎韫突然脚步一错,挡在了他的面前。
应翩翩微笑道:“五殿下还要赔礼道歉吗?我已经原谅了你,这就不必了。”
黎慎韫打量着应翩翩,面上的冰冷和怒意已经褪去,须臾,露出了一个充满兴味的笑容,说道:“应玦,你可真是好样的。”
应翩翩“哎呀”一声:“您这样夸奖我,可真是叫臣不好意思了。这算什么呀,您别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偏生又朱颜玉貌,眉目含情,又是可恨可恼,又是动人心魄。
黎慎韫道:“我很奇怪,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从第一次见我就开始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
应翩翩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殿下害怕了?”
黎慎韫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世界上居然会有人问他这样的话,实在是愚蠢狂妄的有点可爱了。
黎慎韫觉得很好笑,而且越想越是有意思,于是他当真大笑起来,摇头道:“应玦啊应玦,你可真是个妙人,原先是我不知道你的好,还觉得傅寒青是被鬼迷了心窍。但现在我突然理解他了,我觉得我也有点喜欢你。”
应翩翩哂笑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是么,多谢厚爱,不过喜欢我的人有很多,五殿下,你目前是最让我讨厌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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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慎韫笑容不变,慢条斯理地说:“应玦,我欣赏你的勇气,不过如此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可就不对了。宦奴出身的人,先得学会怎么把人伺候高兴才是本分,你不懂,可见欠调教。”
他将声音放低,十分恶毒地道:“你既然那么喜欢画春宫图,改日本王让镇北侯帮你在军队里找上十个二十个的壮汉,带你把上面的玩法一一体会个遍如何?到时候你若是还能说的出来话,本王才是真的佩服你。”
黎慎韫倒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吓住这个无法无天的猖狂小子,只是听到对方不断嘴贱,也不知不觉被应翩翩撩拨的满心邪火,说话跟着阴损起来。
说完之后,想一想那场景,他自己倒是心中一动,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却不料应翩翩朝着黎慎韫身后不远处看了一眼,笑盈盈的神情陡然一变,换做满面的委屈,退后两步,万分为难地说道:“五殿下,您就是这样逼迫我,我也不能答应您!”
黎慎韫:“……”
应翩翩满脸清纯无辜:“殿下,臣的记性确实稍微好些,但方才那些春宫图实在有辱斯文,不堪入目,臣却是丝毫不敢直视的,除了研究墨色,根本不记得上面具体画过什么了。您说让臣回去全部临摹一遍,供您细细赏玩学习,这实在是臣能力有所不逮,您发怒威胁臣也没用啊。”
他一脸恳切,苦口婆心地说:“更何况纵欲过度终究伤身,殿下,您也要保重才好,以免陛下担忧。若是上火,就多喝菊花茶。”
太子、四皇子和七皇子正并肩从后面路过,将应翩翩的话听的十分清楚,均是面色古怪。
四皇子黎慎斌不禁哈哈大笑,拍了拍黎慎韫的肩膀,说道:“五弟,你不会一直为了王妃守身如玉吧?看把自己都给憋成什么样了,回去哥哥送你个美妾给你,有火泄火,你逼迫人家应公子干什么?”
黎慎韫:“……”
应翩翩,你娘的,你这个死太监养出来的小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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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翩翩目的达成,也就不想再多费口舌了,一副生怕黎慎韫再无理纠缠的表情,快速向他们行了个礼:“几位殿下,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之后,应翩翩立刻转身,一溜烟走了个没影。
他在宫门口等了一会,没过多久,应定斌也出来了。父子两人都没有乘轿,并辔策马回府。
“阿玦,除了傅家的事之外,为父不在京城这段日子,你是否与五皇子结下了什么私仇?”
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快到府里的时候,应定斌冷不防开口询问。
应翩翩笑道:“没有啊,我哪有机会见他。今日之事,不是他先找我麻烦的吗?”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应定斌道:“但我觉得,你很心急,好像一直赶着要对付他激怒他一般,不像你的脾气。”
应翩翩沉默片刻:“原先住在傅家时,多受蒙蔽,一朝梦醒,深恨往日愚钝,故而……急躁了。”
他这话一说,应定斌一阵心疼,恨恨地说:“傅英那个无耻小人,又生了个不明是非的糊涂儿子,今日皇上责罚他们,只能稍稍解我心头之恨,他日定要亲眼看着这一家伪君子在人前显形,遭世人唾骂,我才甘心!”
应翩翩道:“可我至今也不明白,他们如此算计我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下毒的事情,傅寒青似乎确实不知情,但傅英这样做的目的,十分叫人想不通。”
应定斌道:“当年城破之后,你父亲不肯受降,在城头自刎,他的后事、遗物、残部,都是由傅英处理的。而后傅英回到京城,就一直在找你,也是因为他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了你的身世。”
“我想,或许他的作为会跟你爹留下的什么东西有关,但年去日久,实在不好调查。”
应翩翩道:“等他求着我放过他的时候,什么都会说的。”
他时间有限,不想浪费来查什么真相了。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他和傅家就是仇怨深重,他必须在自己死前铲除掉这帮人,再安置好父亲。
可惜,他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否则会更加放心一些。
应翩翩的语气很平静,但他说话的时候,带着股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戾气,让应定斌心里微微一沉。
这次他们父子之间解除了误会,应定斌心里固然高兴,但他有的时候也会隐隐觉得,应翩翩身上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喜怒随心,言笑开朗,而如今,虽然时常在笑着,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没有半点温度。
这孩子……
父子两人各想着各的心事,都是一阵默然。
片刻后,应翩翩道:“爹,您放心,我有分寸。”
应定斌隔着马伸出手来,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爹不担心别的,只是怕你手段如此强硬直接,反倒伤着了自己。五皇子不是好相与的,一时占了上风,他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上当了,你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
应翩翩开玩笑一样地说:“爹,您上回不是说喜欢闺女吗?要不然,再去慈幼局给我收养一个贴心的妹妹,以全您一片殷殷叮咛之情?”
应定斌哼了一声,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不养!操心你小子一个人还不够,想累死你爹?”
应翩翩哈哈大笑,说道:“怕累您就少操心嘛,左右儿子今天得了金银升了官,如此威风,您只管乐呵不就得了。过几天咱再设宴请点人过来显摆显摆,旁的您想那么多做什么!”
应定斌笑骂道:“臭小子!”
说话间两人也已经到了应府门口,一起下马回府,便不再谈论此事。
第32章 相思销不得
应翩翩回房之后换了衣服,就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应定斌刚才说的话提醒了他,如果傅英是在替应钧收拾遗物的时候得到了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又只应该由应钧的后人继承,那么傅英为了名正言顺地拥有它,就要确保自己是一直照顾着应钧遗孤的那个人。
虽然他找到应翩翩的时候有些晚了,没能完全将应翩翩整个人控制在身边,但好在收养应翩翩的人是应定斌这个宦官,谁也不会同意将应钧的东西交给他来处理。
那么在应翩翩年幼的时候,傅英就成了继承应钧一切的最好人选。
但应翩翩总要长大,并且文武双全,能力出众,他父亲的遗物总有一天还是要还到他的手中,傅英一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不仅想出了给应翩翩长期服用损害精神的药物,让他神志不清、声名狼藉的计谋,更进一步撮合应翩翩与傅寒青在一起。这样,傅家拿着这些东西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当然,这些都是应翩翩自己的推测,其中只有一点他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如果这样的话,傅英直接毒死他岂不是更好?这样就永绝后患了。
难道是怕应定斌报复才没敢动手吗?不过现在两家闹成这样,也没比把他毒死的麻烦好到哪里去。
反正不管怎么说,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就好玩极了。
当初傅英听闻应钧惨死的噩耗,立刻不顾一切奔赴战场,帮好友抗敌收尸,得来一片赞扬之声,这事迹直到今日还在被世人称颂。
但如果大家得知,这些都是为了图谋财物而做出的假象,傅家百年清誉,在这个京城中还有继续立足的余地吗?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活到那一天。
活到那一天,等着看傅英的真面目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嘴脸;看傅寒青认清他身边的一切才是真肮脏、真卑鄙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看傅寒青不再是人人口中称颂的战神,而也成为了罪人之子,这位主角,又是否会同样如同厌弃情人一样厌弃他自己呢?
应翩翩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响动,立即转过头去,问道:“谁?”
片刻之后,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的人竟然是傅寒青。
他从窗外翻进了应翩翩的房中,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应翩翩,那样子颇有几分骇人。
应翩翩也有些惊讶地回视着傅寒青。
傅寒青的眸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火,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跟以前那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比起来,他整个人身上似乎多了几分颓丧之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钱公公刚到傅家,宣完了皇上责罚的旨意不久。
看来傅寒青气得不轻,就过来找他泄愤了。
两人毕竟在一起多年,应翩翩十分了解傅寒青,他能够感觉到,此时对方的情绪应该是已经到了一种临界点,他就像一只狂怒中的野兽,随时准备着爆发。
应翩翩觉得很有意思,以前傅寒青也经常跟他生气,但很少生这么大的气,能把一个人惹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失败者的狼狈之态是怎么都看不厌烦的,应翩翩笑了一笑,说道:“侯爷来了,有什么事坐下说吧,你在那杵着不累吗?”
他说到这里转念一想,又恍然道:“噢,倒恕我忘了,你马上就要三个月没有差事办,比以往清闲多了。站一会倒也没什么关系。”
在他的冷嘲热讽中,傅寒青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抓住应翩翩手腕,用力一扯,把他推倒在床边。
“应玦,应玦。”
傅寒青气的咬牙发笑:“你可以啊,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能掀起这么多的风浪。杀我下属,对韩耀动手,给我下药,让你爹在别院大闹……如今皇上连降罪的旨意都下来了,你可真是有本事。”
应翩翩被他高大的身躯逼在床角,倒也没反抗,神情却是十分轻松而舒展的:“还好吧,也就一般。侯爷,你还把自己当什么稀罕人呢?清醒点,咱们都势如水火了,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慢慢受着吧。”
傅寒青攥着他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当听见对方满不在乎地说出“势如水火”四个字的时候,他甚至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今天会冲动的闯入这里,傅寒青自己也分不清,他究竟是气愤于受到的责罚,还是气愤于应翩翩的绝情。
“别忘了,当初是你先喜欢我的,要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死活要分开的也是你。”
他强忍着这种不适,冷冰冰地说道:“你甚至能找个混混回来故意往房里带,当着那么多的人面给我扣绿帽子……好,这是你的能耐。但我可不是由得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人,应玦,我今天不扒你一层皮都对不起受的这些气!”
应翩翩心不在焉地盯着,看着傅寒青肌肉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觉得挺好玩,拿手指戳了戳。
他这一下正好戳到了对方的心口上,傅寒青的身体一下子僵住。
应翩翩满不在乎地说:“噢,你是来扒我的皮的,那你怎么不动手啊?你看,我没反抗,也没喊人,你这不正好作案吗?”
他含笑的目光一点一点抬起,看入傅寒青的眼底:“你不敢?还是……舍不得?”
傅寒青没说话,双手渐渐握紧。
应翩翩道:“你看,我先前就说过,你是个没用的东西,果然没有说错。只会喊打喊杀,连动手的魄力都没有,唉,苍天无眼啊,怎么当主角的就不是我呢?”
傅寒青哑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