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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禁言(李舟:不是我的错!谁叫你光天化日

      几天下来,风平浪静,彷彿跟谢君怜说的一样,异兽吃饱了就不再攻击了。
    这天,趁着李舟出去探险时,马凡悄悄问谢君怜:「能不能透露一下,那些动手的人都有谁?以后也好离远些。」
    「大秦人。」谢君怜说,「偶尔也有其他人。」
    「不是吧……」马凡苦了一张脸,「这还怎么分啊?」
    「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来找你,大秦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谢君怜冷声道,「如果你改变主意,不想去大秦王都找妹妹了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返程,等待时机把你送回去。」
    「那不行。」马凡想也不想,「我还是得找我妹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良心不安。」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爸死了,我妈生了病由娘家照顾,基本不顾我跟妹妹。」马凡说,「他们离婚了。」
    谢君怜神色讶异:「所以你跟妹妹相依为命?」
    那就说得通为什么马凡这么执着找妹妹了。
    「也不算吧,我有在打工,我妈那边的亲戚逢年过节也会给点红包,生活还过得去。」马凡说。
    一开始的疏离客气随着时间慢慢淡化,马凡也比较愿意说自己的事情了。
    「那你呢?家里人都有谁?」马凡问道。
    能随便到处跑,家风应该很开放。
    「没有。」谢君怜说,「没有家人,只有强盗,佔了巢。」
    马凡呛咳一声:「那、衙门不管吗?」
    很显然衙门是不管的,不然谢君怜也不至于跟着他瞎跑。
    「不然我去替你教训强盗,叫他把家还给你吧?」
    谢君怜一笑:「话别乱说,不过我谢谢你这份心意。」
    马凡说完就后悔了,他哪根手指比得上谢君怜啊,虽然自己也会一点基础武术,配合发劲在现实世界是吃不了太大的亏,但是这里可是有异兽的异世界啊,谢君怜那剽憾武力值都拿强盗没办法,何况他呢。
    「你家在哪里啊?」马凡好奇道。
    「无处不在。」
    「真敷衍!」马凡噘嘴,他在谢君怜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了。
    谢君怜彷彿也是如此,他对马凡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虽然只要一提到大秦席王就会自动变脸。
    「进入大秦领地之后,记得用假名。」谢君怜说,「叫李舟给自己起一个,不要姓言。」
    「顏色的顏?」
    「不是,是言语的言。」谢君怜说,「现在大秦中没有姓言的了,在二十年前应该都被杀光了。」
    「……啊?」马凡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为什么?」
    「席王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颁布了禁言令,对外声称有言姓暴徒策划了政变,株连九族,若是从此愿意改姓并主动提交家族族谱,则可保回一命。若是被人检举属实,则杀无赦。」谢君怜哼道,「而检举的人不论事实为何,都能得到为数不小的钱,所以那阵子很乱,不姓言的人们争先恐后地乱检举一通,最后还斗起来了。比谁检举得多。」
    这就是李舟说的,席王鼓励斗争?
    「这政策这么荒唐……怎么会颁布实施?」马凡感觉很不可思议,即使是他学过歷史上的文字狱,也没有这么扯,叫人改姓否则杀人的。
    「因为有钱拿,而且还是捉拿所谓的暴徒。」谢君怜幽幽道,「而且不少人可以藉此机会除掉政敌,只要说对方有个亲戚姓言,不上报是因为想要窝藏罪犯就可以了。」
    「这也太……」马凡不赞同地皱起眉,「最后怎么收场的?」
    「没有收场,禁言令直到今日仍然有效。」谢君怜说。
    「太过分了吧。」马凡不禁有些愤慨,「这个席王到底怎么回事,我就没听过他一句好话,姓言惹到他了吗?」
    「你如果想听他的好话,进入大秦领地后你随处都可以听见。」谢君怜轻声道,「他的王位是抢来的,这一任的真王本来姓言。」
    马凡顿了一下:「那就难怪……心虚了嘛。活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人要去抢他位置,怪不得政策这么荒唐。」
    「只要舆论引导做得好,执行工作的人有足够的利益,再荒唐的政策也会有人买单。」谢君怜说,「其中确实是有为了信仰与道德不肯随波逐流的人在,但是毕竟是少数。」
    马凡从谢君怜的语气中听出了失望跟无奈,他越发肯定谢君怜肯定跟太子有关係。
    「我说过我不是太子。」谢君怜笑了笑,「不过,我确实跟皇位有点关係。」
    马凡不再追问,聊起别的话题,比如他曾经吃过一道很好吃的辣椒香肉作法。他觉得两人关係就算更亲近了,也没必要逼着对方把家里祖宗十八代交待清楚。
    「我回来了。」李舟罕见地在外面咳了一声,这才推开门,神色有异地对着两人道,「那啥……有客人。」
    「嗨,两位。」跟在李舟身后的,赫然是慕容兰!
    马凡很吃惊,谢君怜没有表情。
    「方便进去谈吗?」慕容兰问得很客气,脸上也是笑意盈盈,但是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顺着李舟的脚步跟了进来。
    小房间本来空间就不大,挤进谢君怜、马凡跟李舟已经很拥挤,再加一个慕容兰,简直连坐都没地方坐了。
    「唔,看起来这里很不适合谈话啊。」慕容兰环视四周,「不如几位到我那里去,也比较舒适。」
    「你要谈什么?」马凡警觉地问,没当场叫出李舟的名字,「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呃……」
    「这位小朋友撞见了一些对他来说太刺激的场面,我需要做点表面工夫。」慕容兰表情很无奈,「所以,请移驾?」
    「我不小心看见他在玩女人,以为是他用强,就衝过去打了他一顿……」李舟小声道,「结果那是他的妻妾,我以为他是用抢的……」
    马凡捂脸,才跟李舟说过小心言行的!
    不过看起来慕容兰受伤不重,幸好幸好,否则真难收场。
    「我跟女人之间可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慕容兰挑眉,「这位小朋友把我认成了那种完全不挑嘴的採花贼,实在令人不悦──所以请两位到我那里去,当着我的家僕面前下跪认错,这事情也就算了。不然,我的威名可就……」
    虽然是李舟惹出来的祸,但是为什么是他们要下跪道歉啊?
    马凡身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实在跪不了神佛外的凡人,他连父母都没有跪过,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跪。」谢君怜直接说,「你可以走了。」
    慕容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几位怕是没搞清楚状况,本公子已经屈尊絳贵地主动来请你们,要的不过就是几分薄面,何况这事还是你们这位小朋友主动惹出来的。」
    虽然说他挡住了李舟第一波攻势,并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但是李舟的拳头劲狠,打在他格挡的手臂上也够痛的!
    李舟抿了抿唇,他没搞清楚状况就动手,确实是理亏。
    「这样吧,大哥留在这里,我跟李舟过去赔个不是?」马凡斟酌道,「李舟动手,是我们的错,总不好没有任何表示。」
    慕容兰的脸色这才缓和:「这位小哥还比较通情达理……」
    「我过去让你揍一顿就好了吧。」李舟突然说,他有点后悔,他不该把慕容兰带过来的,还要马凡去替他道歉,他们只是路上搭伙,不该让马凡去替他收拾烂摊子的。
    「本公子还用动手?」慕容兰的口气带了几分不屑,「行了,既然已经把事情说开了,那就劳烦这位小哥走一趟吧。」
    谢君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慕容兰瞧,半晌,突然冷冷一笑:「你有个宝袋。」
    慕容兰心中一惊,本要踏出的步伐倏然一顿。
    他确实有个宝袋,算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在长子年及弱冠时会由父亲传承,但这是非常私密的一件事情。
    因为这宝袋若是问世,会引发腥风血雨,所以他父亲慕容魁并没有声张,在交付宝袋时只叮嘱这宝袋的存在切记不可外传。
    「这位大哥在说什么呢?」慕容兰满脸堆笑,「什么宝袋?」
    谢君怜轻声道:「美人四情,喜怒哀乐。」
    慕容兰整个人都不对了。
    谢君怜说的,正是宝袋上绣的美人图名称,这个宝袋又名乾坤袋,具体效用只有他知道才对。
    但是这个宝袋只有他一人时才能够打开使用,这是他父亲谆谆告诫的规则之一,另一项规则,是如果未来有人能直接叫出这宝袋的名字,那就切记不可以得罪,反之,还必须与之交好。
    父亲每次在他啟程或是返家时都反覆叮嘱同一件事情,让他印象很深刻,而谢君怜……他不就准确无误地叫出名字了吗?甚至他连宝袋都没见过!
    这傢伙……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