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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需要火葬场(女尊) 第3节

      他看了眼席上打扮得光鲜艳丽的楚家其他小郎君们,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皱巴巴还打着几个补丁的旧衣衫,迅速将嘴里的糕点囫囵咽下去,又将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匆匆忙忙朝他的小破屋跑过去。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楚小容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院子里,麻溜地打来一盆冷水,忍着仲春时节还有些刺骨的水,仔仔细细将他的脸都擦拭一遍,有些苍白的小脸上被冻出几丝胭脂红,圆润但眼尾上挑的狐狸眼晕满水汽,虽然衣衫简陋,但还是掩不住他惊人的漂亮。
    .
    另一边楚府宴席上,楚家大夫人讨好地看着江南谢家下一任族长谢玉,又指了指自家大儿子,笑着开口:“楚澜,你不是常说喜欢谢君的诗吗?怎么人来了,还害羞上了?”
    谢玉淡笑着饮了一口杯中酒酿,看着底下面色微红的楚家嫡公子,心道终于来了。
    楚澜站起身,含羞带怯地看着坐在自家娘亲一旁的谢玉,端起一杯酒:“谢女君的诗浑然天成,自成风流,澜儿佩服。”
    “澜公子谬赞了。”
    谢玉端起酒杯笑着回敬,楚大夫人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这时,谢玉又突然端着酒杯转身看向楚大夫人,斯文有礼,一派江南世家女的温润儒雅。
    “楚大夫人,说来惭愧,昨儿的桃花宴上,容公子天人之资令在下过目不忘,今儿怎么没瞧见容公子身影?”
    楚大夫人忙端起酒盏回敬,朝一旁的大主君使了个眼色。
    “估摸着不知道那处去玩了,府里的下人没找着人。”
    谢玉又喝了口酒,但笑不语。
    大主君纵然有千般不愿,但也不得不吩咐下人去将楚小容叫来。
    楚澜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狠狠掐进他的手心里,桃花宴连他都拿不到桃花帖,没想到楚小容昨儿竟然去赴了宴。
    还仗着一身好皮囊被谢玉看上了,那小狐狸精除了皮相能入眼,还有哪里比得过他!
    一时间,他还算清秀的面容竟然被气得有些扭曲,主位上的大主君重重咳嗽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忙低下头掩住自己的失态。
    不一会儿,楚小容就被小厮带到宴席上,楚澜看着正中央衣衫破旧、发髻上连只簪子都没有的楚小容哼笑一声,心里终于好受了些。、楚小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破旧还皱巴巴的衣服,刚才匆忙扎的发髻松松散散塌着,又听到不少细碎的笑声,他抿着唇伸出手想把衣服弄平整些,又将格外突兀的绣花鞋朝下衣摆里缩。
    他也不想这么丢脸的。
    “小容,抬头,还记得这位谢女君吗?”楚大夫人像是没有看到楚小容的窘迫一样,迫不及待地发问。
    楚小容抬起头,小狐狸眼像是分外惊喜地看着座上的谢玉,重重点了点头,半是娇憨半是大胆地直直看着谢玉:“孩儿自然记得谢女君,谢女君可、可还记得小容?”
    含羞带怯,自成娇憨。
    谢玉觉得自己的心被挠了下,她看着底下的楚小容,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自然记得。”
    楚小容的狐狸眼闪闪发亮,心思一下就活跃起来了,他摆出自己对着镜子不知道练了多少次的甜笑,看起来娇憨天真极了,因着心里是真的欢喜,笑容就更真挚了些。
    楚大夫人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朗笑着开口:“谢女君,我府上近些天来了好几株稀罕的牡丹,开得正盛,不如让小容带女君前去观赏?这大好春日,陪着我个老东西喝酒真真是糟蹋了。”
    岐国民风较之前朝开放,未婚的女子和男子也是可以单独相处的。
    “那谢某就劳烦容公子了。”
    谢玉起身,恭恭敬敬朝楚大夫人行了礼,朝楚小容走去。
    今天她着一件浅蓝的绸丝衣裳,穿在她的身上,更显清雅风姿,楚小容眼神发亮地瞧着她,越瞧越满意。
    有钱有势有才还有脸,脾气还好,真是做妻主的最佳人选。
    “谢女君,这边请。”楚小容俏皮地笑着,走到谢玉身旁。
    他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让人把心留在他的身上,只要攀上谢玉,他就可以坐享荣华富贵,从此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楚小容有些走神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又瞟了眼一旁谢玉的衣衫,使劲朝下扯着自己的衣摆,想好歹把衣服扯得平整些,又摸了摸自己的松塌的发髻,鼻子无端有些发酸。
    他攒了大半年好不容易买来的衣裳,刚刚被大主君的身边的狗腿子给撕了,他现在一件好看一点的衣衫都没有了。
    就身上这件,还都是他翻遍衣柜好不容易翻出的一件没有打补丁的衣裳。
    而他唯一一支银发簪被昨天的登徒子拿走了,头发只能拿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发带绑着。
    “容公子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谢玉温润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楚小容回过神,眨巴眨巴灵动带俏的狐狸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喜欢刺绣,有时候也会读些书。”标准的世家公子回答。
    当然不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是爬到树上去掏鸟蛋,然后给自己加顿餐;其次喜欢做的事就是跑到他小爹好友、以前的京城名倌那里,学习怎么勾引女君,顺便再蹭些糕点吃。
    至于刺绣和读书,楚小容知道自己绣花枕头一包草,根本弄不来。
    谢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一旁的楚小容,没有点破。
    面前的小狐狸以为自己藏的好,却不知道,想要的东西明明白白摆在脸上,她能看出来,其他世家女怎么看不出来,不过是左右觉得翻不了天,放在身边也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儿。
    楚小容浑然不觉,走在谢玉的身边,卖力地推销自己,谢玉笑着点头,时不时附和几句。
    楚小容今儿穿的还是昨天那双绣花鞋,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脚疼的很,但又看谢玉兴致不错的样子,就忍着脚痛一直走着。
    再忍忍,等攀上大腿,他立马就换舒舒服服又漂漂亮亮的绣花鞋!
    突然,谢玉停到一株梨树下,望着楚小容,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狭长的眼里却泛着不易被发现的恶劣:“过几日谢某要在望春山庄办一场流觞曲水,容公子可否给谢某赏个脸?”
    楚小容狐狸眼蓦地瞪大,明明是春日里阳光正好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却好像坠入冰窖里止不住地发冷。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谢玉,张开嘴,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
    “谢、谢女君能再说一遍吗?”
    谢玉好脾气地笑笑,满意地看着楚小容的反应,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过几日谢某要在望春山庄办一场流觞曲水,容公子可否给谢某赏个脸?”
    楚小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脸色惨白,却还是卖力笑着:“既然是谢女君的流觞曲水,小容当然要去瞧瞧。”
    望春山庄,是裴越以前常常带他去的一处的私宅。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为什么小容儿之前讨好的那些女君们现在都不敢见他?
    第4章
    翌日一早,楚小容就起了,他麻溜地打来一盆冷水梳洗,目光一直落在房间角落里的大箱子上,半响才转开视线。
    他随便从衣柜里翻出件打着补丁、皱巴巴的旧衣衫套在身上,发髻拿的还是昨个儿从另一件衣服扯下来的发带扎的,松松垮垮,却别有一种野孩子的漂亮。
    等整理完一切,他又趴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盒子,狐狸眼先警惕地往门口看了眼,才打开小盒子,小盒子里装着十几个铜板,楚小容犹豫了下,还是拿出两个铜板塞进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蹦蹦跳跳出门,沿着围墙熟找到那个小小的狗洞,把狗洞前掩着的杂草和碎石头拿开,往四周瞧了瞧,确定没人,跪在地上,迅速地钻了过去。
    楚小容看了眼身后的高墙,得意地挑了挑眉头,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兜着两个铜板一蹦一跳朝集市上颠过去。
    他其实生□□热闹,偏他的小院冷冷清清,除了耗子平日里看不到其他活物,实在把他憋得不轻。
    故而虽然只兜着两铜板,但楚小容还是厚着脸皮在各个铺子前面溜达,一会儿摸摸这,一会瞧瞧那儿,装着副有钱买的样子和铺主们唠会儿磕。
    “哥哥知道这些日子有啥新鲜事儿不?”楚小容拿起一支看起来像是白玉做的簪子,小狐狸眼泛着光。
    店家一把将簪子夺回来:“你这穷一小子买不起就别拿我簪子,坏了你赔得起吗你!”
    楚小容恋恋不舍地又摸了把另一支银簪子,收回目光,嘟着嘴:“哼,知道了,知道了。”
    他左爪子按住自己的右爪子:“我不摸了,你快给我讲讲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
    店家擦了擦簪子,白了他一眼,又看阳光底下的楚小容像发着亮的白面团子,还是开口:“京城最近没啥新鲜事,就是江南那边的谢家嫡女来京城做官了。”
    “江南谢家?有多厉害?”楚小容眨眨狐狸眼,期待地问。
    店家其实也是喜欢唠嗑的,见现在反正没人来:“我咋知道人家有多厉害,但你是不知道,谢家嫡女来的时候,真是好大的气派,连最受宠的二公主都亲自去城门口接人哩。”
    楚小容的狐狸眼更亮了,爪子也按耐不住,情不自禁摸上那根簪子:“这么厉害!”
    这攀上了不就真的可以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他的心思活络起来,又把那根看起来像是白玉做的簪子拿起来,压低声音:“好哥哥,你把这簪子借我戴几天好不好?我不骗你,昨天那个谢家嫡女让我到她山庄去。”
    “到时候我攀上她,保准忘不了你。”
    店家打量了楚小容一番,觉得凭他这幅好样子和小手段还真有可能,又看那根簪子左右不值钱,挥了挥手,面露不耐:“拿走拿走,别弄烂了,不然赔死你。”
    楚小容将簪子小心地放进怀里,重重点点头,真心实意给店家道了谢,又一蹦一跳地去其他铺子晃荡了。
    店家看了眼楚小容小小的,清瘦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这时,一身形高挑修长的女子走到他的铺子前,女子面上带着一副精致的面具,只露出苍白没有血丝的笑唇,周身气息凌冽,她低头,准确的拿起刚才楚小容摸了摸的银簪子,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他经常来你的铺子吗?”
    店家愣了愣,忙笑着开口:
    “是刚才那位小郎君吗?他啊,有事没事就要跑到我这儿来,摸这摸那儿,就是不买东西,这一来二去就熟了。”
    店家看着面前阴晴不定的女子,又加了句:“别看他整天没心没肺的,其实也是个可怜见儿的。”
    可怜吗?
    “麻烦将这支簪子包起来。”真是鬼使神差,裴越拿着簪子,抿唇转身。
    这时,谢玉从人群中走到她面前,揶揄地看了眼她手中的簪子:“这支簪子可不像是女子戴的,怎么,送你小情郎的?”、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狭长的眼睛恶劣地半眯起:“话说,你那小情郎昨天见着真是又可怜又可爱,怎么都不像把你丢了的白眼狼。”
    裴越淡淡地撇了眼谢玉,启唇,声音无波无澜:“不过是以前用来解闷的玩意儿,你若喜欢你就拿去。”
    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簪子,拙劣不堪,实在不堪入目,而她竟然被这种拙劣的人玩弄在手心过,一股厌烦从心底升起,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裴越抿着唇,将簪子丢进一旁的护城河里。
    另一边,楚小容欢欢喜喜来到一家包子铺前头,拿着两枚铜板,睁大狐狸眼选了四个他认为最大的肉包子,抱着一袋包子一颠一颠往着一个小巷子里走过去。
    他摸了摸怀里的簪子,拿起大包子满满当当塞进嘴里,小狐狸眼亮晶晶的。
    很快,楚小容就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他嘴里叼着包子,一手抱着包子,另一手拍了拍门。
    没一会儿,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里透过来:“来啦……嗯……你等等。”
    楚小容收回手,乖巧地蹲在门口,专心啃包子,等他又吃完一个包子的时候,他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袋子里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收回手,撑着下巴,低头看着青石板发呆。
    终于,等包子凉透了,门口才传来门栓打开的声音,楚小容欣喜地转过头,却看到一小麦色肌肤,面容冷峻的女子衣衫不整地出来。
    女子的鹰眼瞟了眼楚小容,随机冷着脸走了。
    楚小容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屋里传来慵懒满是春意的声音:“是小容儿吧,进来吧。”
    楚小容一进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闻着满屋的女子浓郁的灵香味儿,他的白玉小脸涨的通红,手脚都无处安放。
    原来刚才是在做这事,难怪那女子瞪他。
    床上的楚竹衣衫半敞,修长纤细的脖颈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一路蔓延上下,他随意拔了拔墨发,哼笑一声,能把人的半边骨子都酥透:“往日里还叫我教你怎么勾引女子,怎么现在还害臊起来了?手里拿的是老王家的包子吧,快拿过来,伺候那大小姐一晚上快累死我了。”
    楚小容嘟起嫣红的嘴巴,先将包子递给楚竹,又去打开紧闭的窗子,让人脸红心跳的灵香终于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