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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门打开,他抬眼望去,悠悠地从沙发里直起腰,懒洋洋地冲她勾勾手指。
    陈束桉捏紧浴巾的上缘,向上提了提,慢吞吞地向前走去,还差两步的距离,被他拦腰抱进怀里。
    闻阗很喜欢她现在的表情,楚楚可怜,眼半含泪,像是刚刚开放的昙花,被他一把摘下。
    温香抱了满怀,他伸手扣上她耳旁,一点点将巴掌大的脸挪正,这个角度,恰好能将她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她弯过胳膊,将手抗拒地横在他肩膀处,向外别着脸,眼皮羞涩地垂下,只留密迭的睫毛轻轻发颤。
    箍在她腰间的手收紧,闻阗不由得暗自惊叹,女人的腰竟然可以这么细,一只伸展的手掌就能环住半圈。
    她渐渐适应,这般亲密的距离,手转而搭在他肩上,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他身上残存些淡淡的酒气,靠近才能隐约嗅到。
    距离越来越近,酒气在她鼻间萦绕,他的手顺着膝盖向上摩挲,嘴唇紧贴她的耳朵,一呼一吸,气息渐乱。
    身体本能闪过一个战栗,她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浑身戒备,双腿并紧,恰好夹住腿间那只不安分的手。
    “乖一点,我最见不得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横在腿间的手张开,作乱地捏上她的大腿,他的手指似乎陷入柔软的肌肤里,白瓷化成泥,从指缝间泄出。
    “我喜欢听话的,所以,别惹我生气。”
    本想再抗拒的她乖觉地揽住他的肩膀,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任他上下其手。
    “什么时候走的。”
    “你睡着之后。”
    “大晚上的乱跑什么。”
    语气透着些不耐烦,他收紧力道,嘴唇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廓,痒得她伸手去推。
    “是你说不让我在这睡的。”她脱口而出,话里的委屈,不满地吐露出来。
    “对啊,我叫你去客房睡。”
    他的嘴唇停在她耳后,啄吻着一点点向前,出其不意地咬上她的耳垂。
    像是蛇被按住了七寸,她一瞬间头皮发麻,四肢更加僵硬,只好侧过脸,希望掩了神色。
    “不是饿了吗?”
    “先吃你。”
    她垂眸欲语还羞的模样,看得他心中触动,抬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怎么这么瘦,多吃点。我和你们经理说了,这个月你在我这。”
    她故作惊诧地看着他,随即抬了抬嘴角,换上一副淡淡的欣喜神情,连连道谢。
    “谢谢闻少。”
    “你该怎么谢我?”他调笑地停下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问。
    脸上不知所措的慌乱,令她看上去似一只迷路的小鹿,大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四处寻找方向。
    每每被他故意刁难,她总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闻阗看着看着,情难自抑,掐着她的腰抱起来,拉过她的腿,环在自己腰间。
    颠倒间,她急忙揽紧他的身体,冰凉的手掌贴在宽厚的背上,纤细的手指灵巧有力,掌垫上的粗茧隔着衬衫来回摩擦着他的皮肤,恍若柔嫩的花瓣和坚硬的花刺来回轻拨。
    耳边的呼吸声加重,他时不时的轻喘声迭着奔腾的心跳声一同响起。
    陈束桉顾不得这些,扭着腰向后退,可热烈的吻自耳后向下接连不停,连成一道锁链,将她紧紧锁在他的欲望里。
    温柔乡里,一片花海,一滩死水。
    忽然,她呜咽一声,身前的果实被他一口含进嘴里,舔舐轻咬。
    花海中淌过几缕泉水,他品尝着熟透的果子,慢慢潜入水下,向泉眼处探去。
    狰狞的兽逐渐膨胀,争先恐后挤向泉眼,却被毫不留情地关在洞外。遭到拒绝后,它反而变本加厉地向前撞击。
    雪白的皮肤是这世上最细腻柔滑的纸张,血丝密布的眼睛涂上一笔猩红色,胸前的果子添上一笔樱红色,腿间泼上一大笔潮红色。
    眼泪掉出来,冲淡了猩红。
    她挣扎着,趁机躲开,趁他喘息的片刻,讨好地商量道:“晚上好不好?”
    这个节骨眼上,他想也没想,直接一口轻咬在乳肉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捧过他的脸,四目相对,祈求他的垂怜。
    “用手好不好,要不,用嘴也行。”
    “什么意思,不想和我做?”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他的兴致一扫而光,眼里的怒气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冷下脸,一把推开她,居高临下地质问。
    仓皇的脸上挤出无辜的神色,她踉跄地跪在沙发前,抓上他的膝盖,连连摇头。
    “不是的,我怕你嫌我脏。”
    空气安静一瞬,他凝噎着说不出话,心情复杂地挪过脸,心脏像被人扎了一针,短暂的刺痛过后,不见血液流淌出来,只有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上,怒火如同刀剑冷淬过后升腾的白气,一消而散。
    他伸出胳膊,扶着女人的肩膀抱她起来,拥进怀里,转过头,在她发间留下一个吻。
    “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她半仰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盯着他的下巴,小心翼翼地问。
    他刚要开口,被插进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是闻阖。
    “怎么还没来公司,车不想要了?”
    陈束桉窝在他怀里,耳朵贴在胸膛上,忽略心脏跳动的声音,聚精会神地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
    这个声音和闻阗的眼睛一样,让她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下午就去,我昨天喝醉酒,今早起头疼得厉害。”
    闻阗坦然地回答,胸前的肌肉随着说话也跟着轻轻起伏,她不适地挪开耳朵。
    不知对面又说了什么,闻阗不情不愿地抱怨。
    “啊,还要陪你们打高尔夫,我不去。”
    她趁着闻阗闭嘴的间隙靠回去,对面的声音响起,语气坚决。
    “不行,还有,现在立刻来公司。”
    闻阗还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眼珠快速地回转,脸上挂上得意的笑。
    “小叔,我妈打电话来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来我办公室,不许迟到。”
    “好嘞。”
    闻阗迅速挂断,接通秦校长的电话。
    “你在哪呢,赶快来学校补学分。”
    历经多年的教学,秦校长说话时,总是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嘴上,声音中气十足,极具穿透力。
    陈束桉下意识地捂上耳朵,想要躲开。
    见她皱着眉头,捂着双耳,那模样,像极了禇生家以前养过的小仓鼠,他玩味地伸手捏起她脸颊,腮帮子鼓起一块来,更像了。
    “你在听吗?”
    秦校长喊他两声,他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今天不行,我得陪爸去打球。”
    闻阗忍俊不禁地笑笑,在她鼻梁那颗小痣上亲了一口,继而不耐烦地敷衍几句,将他妈所有的唠叨堵了回去。
    。。。
    一阵机器的按键声响后,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余额,陈束桉在心里鄙夷地笑笑,这张卡是闻阗出门前扔给她的。
    不是她眼高,实在是方者比闻阗大方多了。
    她摇摇头,取出卡,出来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外。
    疗养院最近在修缮,花园里新栽了不少矮松,只是路过,衣服都能沾上一股浓浓的松油味。
    陈束桉推开房门,床上的女人安详地躺着,呼吸均匀而规律。她蹑手蹑脚地过去,将柿子放到桌上,在床边坐下来,回想刚刚医生的话。
    五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她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拿出柿子,一个个剔除掉柿蒂。
    不知是不是柿子的香气太过诱人,女人缓缓睁开眼睛,恰好,她转过身体,两人对视一眼,她妈妈突然坐起来,掐上她的脖子,发疯地又哭又叫。
    “李孟青那个畜牲,这些混蛋,我杀了你们。”
    一大波医生护士闻声冲进来,一边安抚女人的情绪,一边护送陈束桉离开。
    陈束桉被迫走出房门,医生满头大汗地出来,善意地劝道:“陈小姐,您还是等病人情绪稳定后,再过来吧。”
    “不用了,她不看到我,反而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