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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亲我一下

      萧经瑜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那应该就是节目组安排的卧室。
    刚才还在犹豫的手忽然有了方向,他毫不犹豫地捏了一下怀澈澈的脸,才朝她侧头用下颌指了指庄园内门的方向:“去吧,晚安。”
    “晚安。”
    怀澈澈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推门就被烟味儿呛了一下。
    可还没等她皱起眉头,比烟味好臭更快让她意识到的是另一件事——霍修醒了。
    不管他是压根儿还没睡,还是被她吵醒,亦或者是其他,这都让身上带着婚姻,还一声不吭半夜出去私会别人的怀澈澈感觉更难受了。
    她这人,唐瑶早前就说过,看着是个凶狠的小老虎,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其实老虎毛底下就是个橡胶的充气老虎。
    这头被她爸怀建中磨掉一层皮,那边又被萧经瑜磨掉一层皮,现在就只剩一个看着毛毛茸茸,威风凛凛,实际薄如蝉翼的纸老虎了。
    怀澈澈觉得唐瑶这话说的扯淡,非常扯淡。
    她这应该叫良心未泯,就是做坏人最低级的水平,坏也坏不彻底。
    心里难受的纸老虎打开灯,就看见霍修好像大梦初醒般回过头来,把手上的烟顺手灭在了茶几的烟灰缸里。
    “你回来了?”
    “你怎么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霍修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发现你不见了,就醒了。”
    “我出去了一下……”怀澈澈手背在身后,已经悄悄地攒成了个小拳头,“萧经瑜刚来找我了。”
    “嗯,我看见了。”霍修声音忽然比刚才轻了两个度,眼睛里露出些微失落的痕迹,“他刚送你进来。”
    怀澈澈自诩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尤其她这种身家,小时候就经常遇到那种市侩的同学,顶着楚楚可怜的表情想从她身上求取点什么,让她早早就对情绪的人造痕迹极为敏感,也对大部分所谓‘可怜’麻木。
    但是霍修不同,他喜怒不是很形于色,神情很淡,好像比起袒露给对方,内心更倾向于隐忍,可这一切却偏又不是无迹可寻,逼得她只能愈发往深里看,可这愈发往深里看,她就越会被霍修的情绪感染,与他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共情。
    她其实明明可以说上一声的,明明霍修对这一切都知情,但是她却选择偷偷跑出去了,害得别人白白在这里担心。
    小姑娘站在原地,嗫啜了半天,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道歉,但霍修却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宽容地伸出手抱了抱她:“刚刷过牙又喝了牛奶,再去重新刷一次,然后好好睡觉吧。”
    怀澈澈你真是个坏女人。
    你欺负霍修,你欺负人,你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欺负别人的坏东西了!
    怀澈澈整个心都酸成了一团,脑袋埋在霍修怀里哼哼唧唧了两声,但对不起已经到了嘴边,就是干巴巴地说不出口。
    芋泥牛奶留到第二天会坏,她干脆狠狠心剩下半杯全扔进了垃圾桶,顺从地重新进入浴室刷牙。
    出来的时候,霍修已经在床边坐下,刚才那一点有迹可循的情绪已经完全找不到踪迹,恢复到了平时温和平静的模样。
    见怀澈澈已经重新刷好牙,霍修也站起身:“我也去刷一下,刚抽了烟。”
    呜呜!
    怀澈澈又被他一句平静的话带起无限愧意,现在心里难过的简直想去床上打几个滚。
    霍修出来的时候,就看小姑娘满脸写着自责,只躺在床上最边缘的位置,一副准备把这张床让给他以缓解内心罪恶感的样子。
    他走过去掀开被子躺下,关上灯的同时,无声地叹了口气:“睡过来点。”
    “不用……”
    “我们中间距离太远,会冷。”
    “哦……”好像也有道理。
    愧疚感正盛,怀澈澈反倒是没有了和霍修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尴尬,整个人跟一条行走路径奇特的毛毛虫似的,在床上蠕动。
    好容易蠕到霍修身边,中间还是隔着大概十厘米的距离,怀澈澈就不敢动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霍修主动说:“你如果不好意思的话,要不然背对我?我想靠近一点。”
    他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心里揣着情绪,估计霍修现在就是立刻拎起一把杀猪刀去杀猪,怀澈澈都会觉得他面目慈悲,佛光普照。
    她迅速转过身,下一秒,男人温热的胸膛贴靠过来,手轻轻地从后环住了她的腰。
    “霍修……你是不是生气了?”
    黑暗的环境让怀澈澈的别扭有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尤其她还背对着霍修,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让她更加自在地和空气自言自语。
    “没有。”霍修开口,热气落在她后颈,有点热,有点痒。
    “那你……”
    “虽然不可能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近了的缘故,男人的声音比刚才她进门时听到的要更轻,轻得好像只剩下落在她皮肤上的温热吐息,给人一种虽然在倾诉,但并不希望被她真的听到的感觉,直到后半句才恢复正常:“但是没事,我会自己调节好的。”
    “……”
    怀澈澈侧躺着,半张小脸儿陷进柔软的枕头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呢哝着说:“昨天骑马的时候,你是不是那个了?”
    那个?
    霍修想了想,怀澈澈想说的,应该是硬了。
    只是这话题跳跃的着实有些快。
    他努力跟上小姑娘的思维,嗯了一声:“是。”
    “那……那要么我帮你用手……弄、弄出来?”
    黑暗中,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极为不好意思,甚至十个字不到的话,磕巴了两次才勉强说出来。
    霍修没有夜视的能力,但他相信如果现在开灯的话,怀澈澈的耳朵,应该又红了个彻底。
    而且,她的想法真是充满了一种矛盾的可爱。
    昨天硬了,所以今天给他弄出来。
    好像是懂,但不多。
    霍修刚才本无意偷窥,只是听见她悄悄摸摸地跑出去,躺了会儿觉得憋闷,起来抽根烟,结果目睹她和同龄的心上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当下也感觉相当飞来横祸。
    有些事他心里有数不代表想亲眼目睹,更何况萧经瑜在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坚毅而又挑衅的眼神,好像他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反派,RPG游戏里的大魔王,是他们之间感情的障碍。
    简直搞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角色。刚才站在窗前的霍修手上衔着烟,面无表情地想。
    只是这些负面情绪都在怀澈澈这一句话落地后被搅了个云开雾散,他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小姑娘的后颈,轻笑出声:“这么体贴啊?”
    怀澈澈也听不太懂霍修是说真话还是反话,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却被他笑声震得手心有点发痒,藏在被子里蜷缩起来。
    霍修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在被子里的手已经察觉到那点小动作,从她手腕处攀了下去,展开她的掌关节,贴合而上,从指缝中穿过。
    收音的麦克风在第一次熄灯准备睡觉的时候就已经关了,但摄像头还在,怀澈澈瞄了一眼角落一点红光,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提了一个多么大胆的建议。
    “那个……”
    俩人在被子里十指相扣,怀澈澈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发生了变化,空气如有实质,化作密度极高的黏液压在了这房间的小薄被上,将她往下挤压,继续塌陷在这床榻间。
    “我刚忘了还有摄像机……”
    “后悔了?”霍修就像是在她脑子里装了一个读取仪,用于随时读取她的想法,“那我们各退一步?”
    “……”
    怀澈澈感觉自己好像也别无选择,唔了一声:“其实我肯定不是怕了,就是因为这里有摄像机你知道吧……我虽然肯定不是不会,只是肯定没那么开放……”
    这一句话是要加多少个肯定啊。
    霍修是真觉得看怀澈澈紧张的样子,比做任何事情都要更有趣。
    至于性,他反倒觉得可以再等等。
    反正他现在还属于一个没有开过荤,对那件事还处于了而不解的情况。
    有些同僚朋友很替他着急,说男人精力最旺盛的年纪都快过了,劝他好好珍惜现在,但霍修反而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状态。
    他不被欲望束缚,拥有了自由的从容,可以好好的去了解一个人,爱一个人,而不是因为想要满足什么,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
    “那,你亲我一下。”
    霍修忍着笑,松了她的手,从背后将小姑娘抱得更紧,臂膀环在她细软的小腰上。
    他声线偏低,平时说话的时候很沉,仿佛一把行走的低音提琴,极有质感。
    此刻,低音炮就在耳边,几乎贴着她的鼓膜一个字一个字地往里轰炸,语气偏又温和,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让人更加不忍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说啊,人家本来就退了一步了。
    那总不能好话赖话全给她说了吧!
    怀澈澈紧张得眼窝开始发烫,躺在床上就连身子都转不动,整个身体好像就从被他的臂膀揽着的地方开始断成了两半,下半身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剩一片虚软。
    她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轻得跟蚊子叫似的,软糯又做作,让怀澈澈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她自己。
    霍修见她答应,却没动,大概也知道她的纯情,侧过头,耐着性子先从她的耳廓处开始,用双唇轻啄。
    而后是耳根,鬓角,脸颊。
    小姑娘不怎么化妆,但很用心护肤,小脸儿嫩得好像被磨得又细又滑的豆腐脑,还浮着点淡淡的洗面奶香味,每一丝每一缕,都好像在催化霍修骨子里的贪婪本能。
    但他只是浅浅地碰了一下怀澈澈的嘴角,就再没有了动作,怀澈澈抬起眼去看他的时候,借着窗外草坪上的地灯灯光,勉强看清他的双眸,也看见那里面隐隐的鼓励。
    亲我一下。
    在这四个字里,占主动权的,是她。
    怀澈澈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从侧躺变成了平躺,直直地对上了霍修的双眼,也意识到他动作停下来背后的含义与等待。
    她伸出手去的时候,掌心全是湿热的汗,带着蒸腾的滚滚热气,贴在霍修的脸颊上。
    时间好像静止,亦或者被无限拉长,怀澈澈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她没有自己往前还是往后的意识。
    霍修也一直没有动,直到被她触碰到双唇,才犹如忽然崩塌的雪山般,揭地掀天地倾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