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白芙根据微信上的地址，找到后街这家名叫遇见的汉堡店。
    店里有点冷静，楼下就一对母女在用餐，白芙拾阶而上，台阶上映下长长的人影，她站在转角仰头。
    少年身形高瘦，随意倚着栏杆，头上戴着白色棒球帽，上身是雾霾蓝短袖，上面印着星空球动漫图，下面是宽松黑色球裤，脚上穿着双荧光绿球鞋。
    这套看似简单的衣服，却诠释了他的好身材，宽肩瘦腰，线条流畅，露出的手臂和小腿，肌肉结实，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制造机。
    她没忘记，昨晚那不经意撩起时露出的腹肌和人鱼线，更是荷尔蒙爆棚。
    宗柏食指向上提了下帽檐：“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的帅？”
    白芙继续往上走：“你今天没穿校服。”
    宗柏耸肩，他今天压根就没去上课，自然不知道今天教育局下来检查的事。
    他将白芙带到角落的桌子。
    白芙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女孩子，头发短到耳边，皮肤有点病态白，瘦瘦小小的，如果不是宗柏提前跟她说过情况，还以为是个初中生。
    宗柏帮她们彼此介绍过后：“我就在楼梯口守着，有人来我会提醒。”
    话落，他就走到刚才等白芙的地方，长腿勾过一张椅子，懒懒散散搭着腿，摸出手机开始玩。
    白芙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女孩。
    女孩叫钟桐，和缪思颜她们是同班同学，但一年前被霸凌到最后不得不转学。
    “一开始是把我的书本都淋上墨水，剪我的头发，把我推进学校水池，后面变本加厉，脱我衣服录视频，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桐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浑身止不住颤抖，眼里闪烁着屈辱的泪水：“塞进我的下体。”
    白芙朝她递去一张纸巾：“要不要缓缓？”
    钟桐深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继续说。”
    一个小时后，白芙关上录音笔，面前的女孩泪流满面，却没有哭出声。
    “很多人都怕打击报复，选择沉默，谢谢你愿意帮我。”白芙诚挚感谢。
    钟桐抹了下眼睛：“我爸帮我去学校讨公道，结果他莫名其妙就丢了工作，后来章唯佳向我炫耀，我才知道是她爸爸跟我爸的老板打了声招呼，我爸刚直了半辈子，经过这事后颓废了很久。”
    白芙迟疑了片刻：“那你还愿意帮我作证？”
    “我们很快就要搬家了，因为我爸要调到离这里两千多公里的城市工作，我在想，她们即使家庭背景再厉害，手也伸不到那么长。”
    离开时，钟桐问她：“白姐姐，我能不能抱抱你？”
    这是第一次，有人耐心倾听她的过去。
    身处黑暗的人，看见温暖的光，总是会被吸引，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位姐姐身上就有这种温柔的力量。
    宗柏叼着奶茶吸管，瞬间就瞪了过来，甚至用眼神示意白芙，让她拒绝。
    可惜白芙没感应到他的醋意，伸手轻轻拥住钟桐：“都会过去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钟桐抱住她重重点头，眼泪再次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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