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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3)

      「姐姐等等我!」蒋沁嘴里咬着吐司,揹起书包赶紧跟上走在前面的蒋沐霖,这是她们读书时常发生的事。
    从小,蒋沁就很爱跟在蒋沐霖身后,蒋沐霖同学都会说她是蒋沐霖的小尾巴,但蒋沐霖也总是笑着摸摸她的头,温和又亲切的对她说「别跑太快,姐姐等你。」
    蒋沁上国中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国三蒋沐霖的教室,让她带自己玩。「姐姐你们班好安静喔??」蒋沁发现国三的班级,下课时间没什么人出去,大部分的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
    蒋沐霖笑着拉她远离教室,带她去买福利社的饼乾,陪她聊刚刚那节课的老师怎么怎么她了,每次只要蒋沁来她们班,她都会陪满十分鐘才回教室。
    「那是你妹吗?」隔壁男同学好奇的问,蒋沐霖笑着点头。
    「好像跟你不太像?」男同学说完这句,发现蒋沐霖的笑容淡了些,赶紧又补上「不过也很漂亮。」蒋沐霖没再理他,低头看起了课本。
    因为太常找她姐玩,她姐的班导打给王雯希望蒋沐霖能在考前好好读书,王雯只好告诫蒋沁「你姐要考高中了,现在课业压力很重,要找她玩等她考完知道吗?」蒋沁只好点头答应。
    好不容易撑到学测结束,蒋沐霖突然想到蒋沁好一阵子没上来找她了,便决定下楼看看她。
    殊不知却看到自家妹妹与一个男孩子勾肩搭背的亲密样,虽然两人并没有任何曖昧的氛围,但蒋沐霖就是觉得不舒服。
    「我找蒋沁。」她托门口的学妹传话让蒋沁出来,蒋沁一看到蒋沐霖站在门口,马上挥开那男孩的手臂跑了过来,蒋沐霖的眉头也随着她兴奋的样子放松许多。
    「姐姐,你怎么来了?」蒋沐霖很少主动找自己,所以蒋沁十分开心,紧紧的拥住蒋沐霖的手臂不放。
    蒋沐霖摸摸蒋沁的头,微笑地开口「来看看你,」蒋沐霖瞄了一眼一直偷看她们的那个男生,垂眸轻笑「那是你的?」
    蒋沁愣了一下,往姐姐说的方向看过去,结果是那个常常跟她称兄道弟的淦话王,她翻了个白眼像挥苍蝇似的嫌弃「他是我朋友,很白痴不用理他。」
    蒋沐霖松了口气,她只是担心自家妹妹年纪太小,早恋对学业不好,那时的她是这样理解自己心里的不舒服。
    蒋沁分析了下蒋沐霖的神情,不可置信的说「姐姐以为她是我男友吗?怎么可能,我还那么小!」蒋沁抬起头,恳求的眼神看着蒋沐霖,软软的开口「姐姐也不要交好不好?上高中后,也不要交好不好?」
    蒋沐霖被萌得心都化开了,只能点头同意「嗯,我们成年前都不要早恋。」
    蒋沁心想,姐姐大自己两岁,岂不是很快就可以跟别人谈恋爱了,到时姐姐肯定就不会再像现在一样重视自己。
    「不行!姐姐要等我成年!不可以偷跑!」蒋沁想着也就说出口,字里行间充满强硬的态度。
    蒋沐霖挑眉,竟没发现自家妹妹这么强势的一面,但也没多想,反正自己对于那些情情爱爱从来都无感,便也点头答应。
    上课鐘响后,蒋沁回教室,那哥们跑过去对着蒋沁惊呼「欸!那是你姐吧!我第一次站这么近看你姐,也太美了吧,她有考虑姐弟恋吗?这种清冷的御姐真香~」
    蒋沁一脸不爽的抬起右手,整隻手掌糊过去他色瞇瞇的脸上,「收起你噁心的思想,滚。」
    很快蒋沐霖毕业了,蒋沁也上国二,每天都在读书中度过,原本玩得好的朋友也在她冷淡的情绪下淡了不少。
    有一次,一年级跟她不错的女同学不解地问他「你以前明明很活泼很爱玩,为什么现在变得好无趣,每天只知道坐在位置上看书。」
    蒋沁一脸正经的回答她「我姐考上一本高中,我如果不努力的话考不上怎么办。」姐姐都花时间帮自己补习了,自己怎么可以不努力一点。
    那时她们两都在家,蒋沐霖看到她放在桌上的成绩单,皱着眉问她「你有想考的高中吗?」
    蒋沁理所当然地回答「肯定是要跟姐姐同一所啊!」
    蒋沐霖对这个答案不意外,但想到对方的成绩,叹了口气「你这样的成绩一定考不上,以后放学我们抽一个小时帮你补习吧。」
    吃饭时,她们讲到这件事,王雯听到后,不赞同的开口「沐霖高中课业繁重,哪有时间辅导小沁,我帮她找补习班老师就好了。」
    蒋沁一脸吃到大便的样子,不高兴的放下筷子,蒋沐霖哭笑不得,对王雯说「妈,我课业还行,这学期的课程我都预习过了没有特别难的。」转头摸摸蒋沁的头,「小沁我来教就好了,不用麻烦别人。更何况小沁自己也会努力学习的对不对?」
    蒋沁用力的点点头,对她妈说「我只要姐姐教我,我会认真学的。」王雯还是一脸小女儿带坏我大女儿的表情,蒋国栋倒是安抚下妻子后,对她们说她们自己处理好就好。
    后来,蒋沁不负眾望的考上了蒋沐霖的高中,那年蒋沁高一,蒋沐霖高三。
    高三的蒋沐霖已经被强迫住校,蒋沁于是学期刚开始也闹着要搬进女生宿舍。
    只是她没料到刚搬进去后没几天,晚上要拿衣服去晒的自己会看到两个女生在晒衣间的角落接吻。
    被发现自己在偷看后,蒋沁赶紧跑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闷住自己发红的脸,她心想「原来两个女生也可以谈恋爱吗?」
    被开啟新世界后一天,蒋沁在去蒋沐霖房间时,看到姐姐洗完澡后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口乾舌燥,慌乱的她随便打个招呼后就跑回自己的房间。
    那阵子蒋沁都不敢去找蒋沐霖,她被自己齷蹉的心思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对蒋沐霖有这种心思,那人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多么变态。
    蒋沐霖也曾因蒋沁疏远自己感到有些不习惯,她找过蒋沁,但对方总是找各种理由让自己离开,蒋沐霖问过同学,同学跟她说「你妹大概是叛逆期到了,不喜欢被姐姐管着。」蒋沐霖听后不知为何有些委屈,但一直很宠妹妹的蒋沐霖委屈过后也就随着她了。
    蒋沐霖成年的那天,王雯拿着当初领养自己时的文件夹,郑重的交给自己,「沐霖,你如今已经成年了,这些文件是当初院长交给我的,里面有?关于你生母的部分资料,如果你想?」
    蒋沐霖截住王雯的话,将王雯手中的文件夹放在一旁,握住她的手说「我母亲从来都只有你,妈妈。」
    王雯眼眶泛红,笑着点头,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说「我也只是说说,我哪可能让我女儿离开我哼哼!」说完两母女都笑了出来。
    站在书房外的蒋沁脸色苍白,双腿颤慄,握着门框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到皮肤泛白,这阵子不论醒着还是睡着,都在折磨着自己的原罪,却在这天突然告诉她,原来她们不是亲姐妹,原来她们,不是亲姐妹。
    她恐慌着她们没有血缘关係,姐姐哪天想离开就离开,她也阻止不了。但又对没有血缘关係这件事欣喜若狂,若是没有血缘绑定,她是不是可以像那两个女孩一样,与姐姐?与沐霖在一起,不再以姊妹,而是以更紧密的夫妻形式,永远不分开。
    她轻抚自己的嘴唇,想像着蒋沐霖也能这样吻自己,喃喃道「以后不用担心有人分走你的爱了,但要怎么做,姐姐你才能看到我?」蒋沁放开门框,后退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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