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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咎 第21节

      “肉松,你这个月不准出门溜达了!”许为溪站在床边,双手撑着床单,看着另一边舔着爪子的肉松。
    “喵。”肉松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舔爪。
    许为溪慢慢地往猫靠近,“明天我就让人把附近方圆百里的公猫母猫全都带走!让你孤独终老!”
    “喵。”肉松轻巧地跑开,跳到人的大衣柜顶上。
    许为溪叉着腰和衣柜顶上的大橘对峙,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小鱼干!没了!”
    “喵喵!”肉松怒而拍爪,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人不讲武德,他烧粮草!
    最后为了不被克扣小鱼干,肉松从衣柜顶上跳下来,窝人怀里,让人薅了好一下。
    “所以梁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嘛?”处理完猫了,许为溪靠到床上,拿起手机跟梁亭松聊起来。
    梁亭松听着这一人一猫的对话正有趣,闻言愣了一下,方才想起来自己打这通电话所为何事,“是关于计鸣淇的一些事。”
    “如果是需要审讯帮助的话,我随时可以。”许为溪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如果是计鸣淇在看守所的生活费问题的话,是计鸣淇的爷爷托付我的,老人家这些年攒了一些积蓄,本是当棺材本用的,孙子出了这件事老人家难过了,只想着孙子能在看守所里过得好一些。”
    许为溪放下茶杯,抻了个懒腰,“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容易,我就转了这笔钱了,就当上次惹小孩生气的赔偿了。”
    人这一番话前因后果都说的明白了,梁亭松也就打消了对人的疑虑。
    “梁警官刚刚……没听到什么吧?”许为溪斟酌着问道,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社死的。
    纵然他平日里各种有意无意的撩拨梁亭松,但并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
    “没有。”梁亭松偏头望向窗外飞驰的灯影,“这么晚了,就不打扰许先生了。对了,近日出门要注意安全,最近拐卖案的舆论问题比较大,小心……被偷拍。”
    许为溪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梁亭松在餐厅时奇怪的动作,原来是因为这个。随即扬起笑,轻声道,“收到,梁警官也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梁亭松舒了一口气,垂头看着手机上暗掉的页面,注意到前排的目光,梁亭松不解地看过去。
    于沅吞了口口水,有些犹豫:“老大,你刚刚笑得很……灿烂?”于沅绞尽脑汁从自己的词库里找到了最朴实无华的词汇,来形容梁亭松刚刚的神情。
    他老大居然笑了?还笑的很开心?
    他老大上次这么笑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五个逃了三天三夜的抢劫犯被一网打尽抓回局子的时候……
    这太可怕了,居然有除了大案被破以外的能让他老大笑的事,许老板牛啊。
    梁亭松愣了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己笑了?
    肉松,辛苦了
    一些小剧场预告放送:
    part.1
    (关于?)
    梁亭松: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许为溪:这算什么,我还可以让你更惊喜一点。
    part.2
    (还是关于?)
    梁亭松:我手铐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干坏事的是我对象?
    许为溪:不错,有我这样的对象,你晚上几点回家?
    梁亭松:?我几点回家?我直接拿着手铐住家里。
    part.3
    (关于关键字获取)
    许为溪:我这样一个芳心纵火犯人人都爱,只有你不爱
    梁亭松:犯人?犯人在哪?
    part.4
    (肉松有话说)
    肉松:讲道理,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肉松:还得是我啊喵
    某言:肉松,辛苦了
    第18章 审问计鸣淇
    翌日。
    梁亭松一早就收到了四位嫌疑人所在区的派出所反馈的信息。
    自昨日梁亭松发送消息后,民警们就驱车赶往了这些人所在的乡镇,并找到了他们的亲属。
    为了方便集中保护,这些孤儿寡母年迈老人被连夜安排到了市里的酒店住下,之后的出行都会有警察在附近随行。
    随信息一并发来的还有民警拍摄的照片,梁亭松扫了眼那些照片,选了几张打印了下来。
    这些事情做好了,也代表重新审讯几人的时候来了。出发前,几人再一次重新观看了遍上一次的审讯视频,这次他们决定从万三龙和最后审讯的那个人身上下手,不过这次,两组换了审讯对象。
    一个矮个子精瘦的男人被武警带进了审讯室,万般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
    落座之后,一双眼紧张地直眨,梁亭松还没有开口,男人就晃着手,手铐撞击桌面发出咔哒的声音,“俺都嗦了迈,抖四俺干哒!”
    “说普通话。”负责记录的林钟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指了指墙上标语,硕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下面小小的一行“请说普通话”。
    “就,就似嗦,似普通发。”男人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林钟伸手扶住额,在本上记录,“行,行,你继续说”
    “之前的审讯里你说是拐卖女孩们的主使之一,但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梁亭松将嫌疑人信息表抽出来,对着照片看着这个叫做“万两银”的男人,“万两银,你知道被骗犯罪和顶包犯人的区别在哪里吗?”
    男人闻言随即往四下看去,从喉咙里嘟囔出一声,“不抖得坐牢迈,有嘛区别……”
    “如果你只是被骗误参与了拐卖案,那么只要你认罪态度好,刑罚也会减轻。”梁亭松两条胳膊交叠搁在桌上,身体往前微倾,两只眼盯着万两银。
    “但如果你是顶替犯人的话,根据本案的情节,你可能会被判处到三年到十年不等。”
    这句话的威慑力度明显,男人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但还想再挣扎一下,“可,可是……俺不晓得这什么法什么玩意儿!”
    “你刚刚已经知道了。”梁亭松叹了口气,略有些可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伸手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它也看见了。”
    万两银带着绝望的目光扫了眼后面的摄像头,随即像泄了的皮球瘫倒了椅子上。估摸着人应该灰心丧气地差不多了,梁亭松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照片纸,给万两银下一颗定心丸。
    “万两银,只要你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警方会保护你的家人不受威胁。”梁亭松把第一张照片举起来,正是万两银在上小学的女儿。
    万两银一看到那张照片,眼眶都红了,“俺滴娟娟呀……”
    “你的女儿和母亲现下都在警方监控的酒店里,她们的安危都会由警方负责,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梁亭松将桌上的照片纸递给武警,由武警拿给万两银。
    万两银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那些照片,手指颤抖着去摸纸上女儿的脸,女孩笑的明媚,正坐在沙发上玩着玩偶娃娃,为了安抚小孩的情绪,每个房间里都准备了类似这样的玩具。
    万两银家里是三代穷,是舍不得给女儿买玩具的,最多就用柳条编个花环,狗尾巴草串个戒指之类的,一玩也是半天。
    哪怕无法相见,只是一张纸,万两银也能想象到女儿有多高兴。原本他就是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才听了那几人的话,跑去当什么扛货的,结果钱没拿到手,人进局子了,“捏嘛……”
    万两银抬起头,看着梁亭松,像是下定了决心,“俺嗦!”
    “俺是想赚点小钱的,就去早市蹲老板来着,然后有天早上,一个男的就来找俺,问俺会不会开车,俺说俺不会,但是俺力气大,扛沙包砖头不是啥问题。他就说让俺跟他走,只要扛货就行了,完事了可以给俺两千块呢!”
    万两银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晃着,“两千块啊,能给俺娟娟买多少好东西啊!”
    “但是俺到那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啥沙包砖头,抖四年轻小丫头!我就晓得咯,他们是人**迈。”万两银紧攥着拳头,“俺不想搞的,但是他们跟俺讲,俺看到了已经参与了,俺也是人**了,要是跑了,他们就打死俺!”
    “之后一个头头就嗦警察来了,让俺们把小丫头们丢地窖里,然后俺们就跑到坟场里待了好久,再后来头头都跑了,俺们刚出来就被抓了。我就知道这些迈……”
    “你记得那些人是谁嘛?”梁亭松抬手打断了人的对话。
    万两银低下头闷了会儿,随即摇摇头,“俺当时害怕极了,哪记得嘛名字,但是看脸应该认得。”
    幸好有提前准备,梁亭松从笔记本中拿出一张计鸣淇带面具后的照片,举到万两银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认得呀!他就是老板呀!”万两银一拍大腿,“后来他还把一个不知道死活的丫头拉走丢掉咧!”
    这说的就是囡囡了,所以后来计鸣淇才会回到排污口找丢失的东西。
    “还有吗?”梁亭松用笔在计鸣淇的照片旁边进行标记,半抬起头看了眼万两银。
    万两银低头思索了一下,而后道,“有诶,但是俺胆子小,怕他们真给俺打死咯,也不敢看人长嘛样。”
    这线索到这算是结束了,梁亭松揉了揉眉心,让武警将人带回去,而那些照片也让万两银带着走了。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于沅捏着酸痛的手臂和梧禹从另一间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老大,over。万三龙陈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但由于到达下唐村的那两天,他都没怎么跟幕后老板搭话,所以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是他辨认出了计鸣淇。”
    梁亭松看着纸上的年轻男孩,拨通了许为溪的电话。
    许为溪开着车来的时候,梁亭松已经在看守所门口等候多时了。
    于是为了更贴合“法律顾问”、“心理专家”的身份,许为溪今天穿上了西服,还特地带上了一副金框眼镜。
    相较于平日的随意,这种正经的打扮似乎更贴合许为溪的气质,所谓社会精英。
    “梁警官,走了?”许为溪走到梁亭松身边,看着还在发呆的人,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嗯。”梁亭松回过神来,绕到人前方带路。
    “那四个嫌疑人有结果了?”
    “我们选择了其中最有可能松口的两人进行了审讯,对比两人陈述的事情,目前回答都是一样的。”梁亭松顿了顿,“另外,他们都辨认了计鸣淇。”
    “我们会对计鸣淇再进行审讯,所以请你来,是希望尽可能从他嘴里得到关于幕后主使的消息。”梁亭松边说边用余光扫了眼许为溪。
    后者挑了挑眉,“梁警官,你需要的应该是吐真剂,而不是我。”
    “这次你随意发挥,我相信你。”梁亭松头也不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