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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点狙击 第82节

      隐士面朝谢枕书,很殷勤,引着谢枕书朝家政机器人看,说:“谢哥是‘君主’,混交易场的,是个匿名大老板。”
    他这三个身份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也不是瞎选的。交易场地下7、8层有出入记录表,需要刷电子特许证,各家会所根据身份看人下菜,资格不够,小猫窝根本不会让他们进。
    “卖家”做斗兽场的虚拟体生意,“大小姐”是地下诊所,“君主”是交易场亡命徒大佬。每一个都能跟蝰蛇和阿秀扯上点关系,进去后好办事。
    最后隐士拍拍手,跳下椅子,意气风发地说:“记好了吗?记好了就出发吧!”
    第89章 侍者
    侍者在交易场门口恭候车驾, 他是小猫窝的侍者,一位银虎斑猫化拼接人。只见他身穿黑色燕尾服,前兜缀有手帕, 内着白缎衬衫, 领口还系着领结, 整体打扮严肃,一丝不苟。
    黄昏将尽, 天边已经暗下去了。这是交易场最热闹的时间,地上地下十六个楼层全部营业,建筑外侧的显示屏如灯柱般齐齐浮现, 各个店铺的广告轮番上阵, 五光十色, 正式拉开黑市夜场的序幕。
    侍者掏出怀表, 看了看时间,说:“我们的客人要到了。”
    保安拉开大厅门,抬手摁住自己的入耳式通话器, 吩咐道:“负八层小猫窝的客人要到了,准备清理大厅,给客人留出直达的通道。”
    每层楼的门面会所都有自己的匿名贵客, 这批贵客享有交易场特权,进出受交易场保护, 无需在大厅服务台前停留,由会所侍者亲自迎入。
    三辆纯黑色的hg停在大厅门口,侍者立刻收起怀表, 上前开门。他微微笑, 说:“欢迎您,尊贵的客人, 请您留心脚下。”
    一只脚迈出,皮鞋擦得锃亮。
    隐士说:“哈喽。”
    他终于脱掉了大袍袖,换上西装,还给头发做了个护理,看起来不比卫知新那种“板二代”差多少。这套造型准备得过于精心,很符合他今晚的“卖家”身份,一个靠贩卖虚拟体数据起家的新世界暴发户。
    隐士率先下车,把墨镜往下拉了拉,用指尖往侍者的手帕兜里塞了两张钞票,派头十足,说:“去,接一接大小姐。”
    侍者应对自如,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并不因隐士这一行为流露出不满。他到后面替“大小姐”拉车门,大小姐穿着白色卫衣,兜帽遮掩般盖着脑袋,只有条尾巴露在后面。
    侍者恭敬地说:“欢迎您,大小姐。”
    苏鹤亭拽紧卫衣领口,想说什么,最后咬牙挤出个“嗯”。
    隐士摸了两把头发,说:“我怎么样?是不是发胶一打,帅气逼人?”
    苏鹤亭没理他,两步跳上台阶,扭头看后面。
    隐士小声说:“谢哥是小猫窝今晚最重要的客人,等会儿咱们下楼,你就知道什么叫作‘恭迎’。君主下趟楼可了不得,纡尊降贵,你和我今晚能让侍者迎接,都算沾了君主的光。”
    苏鹤亭说:“大老板不是人?下个楼就纡尊降贵了。”
    隐士把墨镜戴好,道:“你说对了,大老板不是人,大老板是‘君主’、‘皇帝’、‘大哥’。你听听这些假名,哪个是普通人用的?哎,他们平时到交易场享乐,也都待在楼上,这叫特别,也是特权。会所通常会把人打包送上去,供他们挑选。”
    苏鹤亭把手抄进卫衣兜里,说:“有意思,拼接人不是人,大老板也不是人。”
    隐士哈哈一笑,跟周遭的喧哗热闹一起,有道不尽的嘲讽。末了,他收拾情绪,说:“别的没事,有脏话组织的朋友们照应。就是谢哥,得拿出大老板的派头来。”
    他正说着,那边的谢枕书就下车了。
    隐士说:“操,我被比下去了!”
    谢枕书身穿同色三件套,领带系正,插兜时露出马甲,更显得肩宽腰窄。他头发略略抓起,额头干净,耳骨上衔坠着银色耳链,十字星正悬在下面,衬得他的侧脸线条优越。他鼻梁上架着猫的那副眼镜,这眼镜换个人戴,效果截然相反,让他那双无情的眼更加冷冽,眼角似刀锋。
    侍者低声向他问好,他抬头,一眼就看见了苏鹤亭。
    隐士捂脸,道:“这帅得我无法直视了。”
    苏鹤亭说:“出息。”
    可他心跳过快,不得不踢下脚,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侍者把谢枕书引上台阶,对他们三人温声说:“客人们随我来。”
    大厅清理已完成,普通客人都暂时退让,他们进了直达地下八层的贵宾电梯。侍者一边弯腰,一边道:“今晚君主亲临,店内为三位客人准备了贵宾包厢。”
    两秒后,电梯就到了。门一开,地下八层的人造月光就打了进来,在门口等待的几个猫化拼接人,为首的是只白猫。白猫微微弯腰,算是行礼,随后笑说:“各位客人,晚上好,欢迎光临小猫窝,我是今晚为三位服务的店长白柒。”
    隐士转身,比他还殷勤,对谢枕书道:“君主先请嘛。”
    白柒莞尔,把他们引出电梯。这八层跟苏鹤亭想象中的不同,整体设计风格偏旧世界中式,各个会所以庭院空间为分界线,置有亭台楼阁和小桥流水。
    小猫窝以青瓦粉墙为主,设置三进门,园景了得。苏鹤亭注意到它栽种在内院堂前的竹林,全是真的竹子。不仅如此,它木门侧旁的红枫青松也是真的。这些价值不菲的草木和八层月光相互映衬,在粉墙和石板路上投下斑驳影子,塑造出一种幽幽古意。
    白柒把他们引到堂前,檐下候着四位肤白貌美的猫化拼接人,正跪在门口,朝他们俯首跪拜。
    白柒轻说:“客人请换鞋。”
    堂门的竹帘半起,从里面走出另一个“白柒”,柔声说:“客人请进。”
    隐士看傻眼了,问:“复制的?”
    两个白柒都笑了,说:“我们是双胞胎。”
    隐士浑不吝,夸道:“一模一样,都很好看。来来来,引路辛苦。”
    他又给人塞钞票。
    谢枕书抬手轻摁在苏鹤亭的背部,说:“进去吧。”
    他一开口,白柒忙应道:“这边请。”
    三人入内,只听堂内泠泠琴音。包厢临池而设,内置小几都是木制的。几上摆白玉瓶,插两根青翠柳枝。
    白柒跪在门口的席垫上,说:“客人先用餐,小猫都准备充分,等客人用餐后即可过来。”他说罢又笑笑,“咱们这里不拘礼,客人要是想让小猫侍菜,我这就安排。”
    谢枕书道:“不用,关门。”
    白柒俯首,说:“好的,我就在门口,客人如有需要,拍拍手我就来。”
    隐士说:“等一下,你连我们拍手的声音都能听见,那谈话内容不都给你听了?”
    白柒道:“咱们包厢有设置,客人左手边有操控键,随时可以屏蔽我们。”
    苏鹤亭说:“好。”
    白柒就退出去,给他们把门关上了。
    隐士找到屏蔽键,开了,随后解开西装扣,往地上一躺,说:“难怪大老板都爱用‘皇帝’这种假名,这不就是皇帝的待遇?我这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我的天呢,你们瞧见没?门口的竹子是真的!”他说完,又一骨碌爬起来,去看池子,“这鱼也是真的!”
    苏鹤亭抄起桌上的枣子砸他,说:“‘君主’这身份太尊贵,接触不到普通客人,不好打探消息,一会儿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堂。”
    隐士接住枣子,道:“大家都是正经人,没来过这种高级会所,哪想得到他们这么有钱?一会儿……一会儿怎么办啊?我听命行事。”
    谢枕书在看小几上摆放的册子,他微垂头时显得鼻梁高挺。片刻后,他说:“简单,你叫人过来服务,我们出去办事。”
    隐士说:“叫谁?叫来干吗?我做任务不卖身哦!”
    苏鹤亭道:“这不是有册子吗?你看哪个顺眼点哪个。”
    他拿起小几上的纸制介绍册,翻了几下,里面有小猫窝的园子地图,他花了几秒把地图记在心里,又往后翻,终于看到了不正经的东西。
    这册子又是花名册,集齐了小猫窝的小猫们,他们每个人有两个页面,一面放日常照片,一面放情趣照片,尺度都不小。
    苏鹤亭的尾巴在席间拍了拍,他觉得花名册烫手,准备合上,却在最后一页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说:“钢刀男。”
    隐士大惊失色,道:“他竟然也是只猫?!”
    苏鹤亭端详照片,说:“不,假的,他戴的猫耳朵。”
    阿秀只有一张照片,比隐士短信里的模样干净。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背带裤,怀里有只小熊,面对镜头时表情僵硬,眼神空洞。
    隐士说:“不是吧,难道蝰蛇把他给卖掉了?”
    他们都是拼接人,蝰蛇现在又过得拮据,若是为了赚植入体的修理费,把阿秀转手卖给小猫窝也不是没可能。
    苏鹤亭说:“不知道,点他试试。”
    隐士关闭屏蔽模式,大力拍手。他手还没放下,包厢的门就开了,白柒跪坐在门口,声音轻细,道:“客人尽情吩咐。”
    隐士看左右两个人都没吭声,只好硬着头皮说:“我点人。”
    白柒道:“客人请点。”
    隐士打开花名册,迅速翻到最后。他把照片举到白柒跟前,大声说:“我要点他!”
    白柒看照片,神色不变,温柔回答:“对不起,客人,小秀刚才被楼上的‘皇帝’点走了,我可以为您介绍别的小猫。”
    还真有大老板叫“皇帝”。
    隐士胡乱翻几页,随便点,说:“那算了,就他……和她吧!”
    白柒应了,苏鹤亭正好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白柒喊来侍者,让他为苏鹤亭引路。
    苏鹤亭出了包厢,在门口换鞋,跟着侍者沿小路到洗手间。他在洗手间里坐了十分钟,没等到谢枕书,担心变故,便拆掉洗手间的通风窗,从那里翻了出去。
    园内竹影斑驳,苏鹤亭落地无声。他透过洗手间外围墙的镂花木窗,瞟见了侍者等待的身影,然后他稍退两步,转身就走。
    “客人,”侍者忽然说,“路在这边。”
    人造月光冷冷,不知从哪里吹来阵风。
    苏鹤亭道:“是吗?我透透气。”
    侍者掏出怀表,那“嗒、嗒、嗒”的秒针走动极快。他看向墙壁,说:“风景在这边,我为您引路。”
    苏鹤亭笑说:“我要是非走这边呢?”
    侍者扣上怀表,道:“我请您——”
    苏鹤亭迈腿就跑,他速度极快,几秒就奔至院墙跟前。岂料这侍者也很快,对苏鹤亭穷追不舍。
    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猫!
    苏鹤亭跳上小亭子的围栏,一手扶柱,回身扫腿。
    “呼——!”
    劲风一扫,侍者的前襟被吹动。他抚平褶皱,手里还握着怀表,说:“客人,请跟我来。”
    他也调高了反应神经速度!
    苏鹤亭道:“我是客人,我说不行,你听懂了吗?”
    侍者收回怀表,摘掉燕尾服上的工牌,说:“那现在你不是客人,而是入侵者了。”
    他银虎斑纹的尾巴一甩,从原地瞬移般地跃起。两个人都踩在围栏上,不到一分钟,已然交手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