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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爸妈卷成首富[九零] 第278节

      苏以沫从包里掏出一只笔,保镖从包里拿出一个折叠椅,随意摆弄就成了一个小凳子,村民们没见过,稀奇地瞧着。
    “这是塑料吗?真结实。”
    “咱们这儿也有折叠椅,没有这么轻便。你这个是市里的吧?”
    苏以沫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而后装作不经意间向他们打听村里的情况。
    她先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刚想把话题引到自己家,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嚎哭声。
    众人寻声望去,苏以沫也转头去瞧,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哭着从家跑出来,身后的中年妇女拿着扫帚追在后头,作势要打她。她旁边站着一七八岁的小男孩,学着妈妈的动作,一脸凶狠地掐腰跺脚。
    有位村民叫姑娘过来。那姑娘用袖子抹眼泪,慢慢腾腾走过来。
    “你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
    姑娘抽泣地说,“我想上高中。我考上高中了。我妈不让念。”
    众人一听她要念高中,有人觉得可惜,“你成绩这么好,你妈也真是的。怎么能不给你念书呢。”
    有人持反对意见,“念啥啊?一学期好几百块钱。一念就是三年。苏家就五亩地,一年才挣几个钱。供不起。”
    “孩子有上进心,就让她读呗。这么点孩子下来有什么用。”
    有人立刻呲回去,“姑娘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就是。念再多的书不都要嫁人生孩子嘛!”
    “你家那么多孩子,你又是老大,早点下来也能减轻你妈的负担。”
    ……
    村民们七嘴八舌劝着,姑娘却哭得更大声了。
    苏以沫看着这群大娘大婶说着陈词滥调,心里倒是没有太多感触。当初她考上高中时,这些人也是如此。
    倒是一旁的盛海龙听得义愤填膺,他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他们说了这么多,连蒙带猜也能弄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当即嗤笑一声,“念高中将来才能考大学,以后能找份好工作。不比在乡下种地强啊。”
    他的话当即被一帮大娘大婶怼,“你说得倒轻巧。你给她钱念书啊?就她爸那个烂赌1鬼能供得出一个大学生?”
    “就是!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懂我们乡下人的苦嘛。”
    ……
    盛海龙在她们的七嘴八舌下渐渐败下阵,额头冒冷汗,求助般看向苏以沫。
    第221章
    回到过去,这个熟悉的村子,苏以沫早有准备。这个村子有她糟糕的原生家庭,但更让她反感的糟粕,陈腐的旧思想。
    她没有反驳这些人的论点,她上辈子没有改变他们的想法,重回一世,也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在村民们说完后,岔开话题问她的“大姐”,“你们家几个孩子?”
    这话问得不算突兀,毕竟刚刚才说到这姑娘家境困难。
    苏大姐难过得只想哭,一时没过得上回答她的问题,旁边有个村民替她答了,“她家四个孩子,她是老大,最下头还有个弟弟,今年才八岁。”
    苏以沫默然,弟弟年纪倒是对得上,就是“她”怎么没了?
    她想回到这边,一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二是来寻找原身。
    她一直以来都在担忧自己的父母和好日子都是从原身那边抢来的。她为什么总是不能像其他富二代那样奢侈,因为她始终担心有一天会变回曾经的自己,常人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需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太奢靡。如果变回自己,这个坏习惯会如影随形,改都改不掉。
    但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还是没有回到从前。
    她想知道原身是不是在代她受苦。如果是的话,她想把原身带回鹏城,让爸妈收养她。可是她没想到原身没有活在她的身体里。
    原身没了。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苏以沫眼底难掩惊讶,她看着村民,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干涩,“她弟弟这么小?为了生儿子,她妈妈之前打胎了吧?”
    村民一愣,摇了摇头,“没有。谁舍得打胎啊。那不得花钱啊。有了就生呗。”
    这就是农村人的观点,怀了就生,现在包产到户,也不怕养不起。但是能不能养得好,能不能供他们上学,他们从来不想。
    苏以沫沉默好久,没有打胎?为什么她没了?
    快到饭点,村民们一个个起身回家做饭。
    苏大姐也要走,苏以沫想去她家讨口水喝。
    苏大姐哭得眼睛通红,却没有多想,点头示意他们跟上来。
    到了家,苏以沫上辈子的妈陈凤梅见大女儿回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呲,“这么晚才回来,你弟弟都饿死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说着就要拿扫把揍人,苏以沫忙把人拦住。
    陈凤梅看到苏以沫,有些拘谨,“你们是?”
    当着外人的面被母亲责骂,苏大姐小脸涨得通红,不过她皮肤黑看不出来,她怯怯地说,“他们来喝水的。”
    说着就走到井边舀了一舀水递过来。
    苏以沫先给了盛海龙,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葫芦瓢居然也能做舀子,稀奇看了好几眼。
    陈凤梅打量他们,看出他们衣着不凡,挤开大女儿,冲着苏以沫热情招呼,“你们肚子都饿了吧?我们家有吃的。你们要不要进来吃点饭?”
    盛海龙肚子确实饿了,但是他不想在这家吃饭,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么恶劣,想来不是什么好人。他扯了下苏以沫的袖子,想拉她离开。但是对方却先一步开口答应,“好啊。”
    说着,她从掏了一张五十块钱递过去。
    盛海龙有些弄不懂苏以沫了。你说她是有意照顾这家人吧?可他们好几个人,他居然只给了这么点钱。如果是想寒碜对方,又给了人家钱。
    在盛海龙眼里只够一盘菜的钱,在陈凤梅眼里却是一笔巨款,她喜得眉开眼笑,招呼大女儿抓一只鸡,又朝堂屋喊二女儿去屋后拔菜,又喊三女儿烧火。
    两个女孩儿从堂屋溜出来,拘谨地看着院内的客人,那个八岁男孩金宝也从堂屋冲出来,跟拘谨的姐姐不听,看到苏以沫一行人,他打量他们好几眼,冲他们要红包,不给躺在地上撒泼甩赖。
    盛海龙何时见过这种阵仗,耳朵都被吵疼了,他揉了揉耳朵,退到苏以沫身后。
    陈凤梅没有责怪儿子不懂事,反而笑眯眯冲两人解释,“你们是外地人吧?咱们这儿过年兴给孩子红包,这孩子拿你们当亲戚呢。”
    苏以沫见她一边哄着儿子,一边斜眼看他们,点点头,没有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扭头往堂屋走,冲大姐道,“让她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陈凤梅哄好儿子,冲大女儿使了个眼色,就让小儿子待在廊檐底下照看,自己则去抓鸡。
    进了堂屋,盛海龙听到外面惨叫的鸡叫声,探头往外瞅了一眼,看到对方杀鸡,吓得魂飞魄散。
    他扯了下苏以沫的袖子,迟疑起来,“真要在这边吃吗?”
    苏以沫颔首,“你不饿吗?”
    盛海龙自然是饿的,但是这家人不怎么干净卫生,院子里有不少鸡屎,他怕吃坏肚子。
    苏以沫扭头看向苏大姐,询问她的学习情况。
    前世的苏大姐要照顾弟妹,很晚才上学,她跟苏大姐相差五岁,大姐中考结束那会儿,她才十二岁,正是家里的劳动力,每天都是干不完的农活,关于大姐的许多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苏大姐听到她问学习,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考了我们市的重点高中,可是我妈不让念。太贵了。”
    这时候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初中学费一学期要好几百,高中学费比初中还贵。对农民是极大的负担,更何况这家还重男轻女,一切资源都要留着给金宝,不愿望投资大女儿。
    苏以沫看着大姐,“如果高中有一所免费高中,你愿意去读吗?哪怕你爸妈反对?”
    苏大姐怔了怔,“这不可能。咱们高中都要收费的。”说到这里,她又补充,“就连状元都得交学费。”
    这是个十八线小县城,私立高中的教学质量比不上公立重点高中。好的高中都是收费的,除了家庭特别困难,学校才会酌情减免。苏大姐虽说考上高中,但她的成绩并没有好到让学校为她破例的地步。
    苏以沫摇头,“我说的是如果。”
    苏大姐低头想了想,“那当然。”
    苏以沫看了眼外面,“哪怕你妈妈想让你出去打工,你也坚持?”
    以她对陈凤梅的了解,她不让大姐上学,就是想趁大女儿嫁人之前,先去打几年工,给家里赚钱。
    苏大姐抿了抿唇,“是,我想上学。”
    苏以沫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问了二姐和三姐的情况。
    据她所知,上辈子的二姐和三姐成绩并不好,连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打工了。
    苏大姐却是惆怅,“二妹和三妹的成绩都比我好。”
    苏以沫怔了怔,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大姐考上高中,爸妈都不让她念,二姐和三姐觉得考好也没用,最好就摆烂不想学了。
    一个小时后,屋里飘着肉香,院门口时不时有孩子聚集在门口。不年不节炖肉,家里说不定来了客人。有那大方的人家会分给孩子们一些吃食。但陈凤梅从来不当冤大头,她将鸡腿递给儿子,冲着门口一顿呼和,“快回家吃饭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
    盛海龙那两个小姑娘望着那个小男孩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冲她们招手。
    两个孩子害羞,不敢上前。
    等饭菜上桌,陈凤梅支招大女儿去喊丈夫。
    苏大姐有些胆怯,“爸在周家打牌,我叫不来的。”
    陈凤梅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他要是不来,你就说家里炖了肉。”
    苏大姐看了眼饭桌,火急火燎冲出家门。
    陈凤梅招呼他们吃饭,苏以沫拿起筷子给两个小姑娘各夹了几块鸡肉,她们下意识看向陈凤梅。
    陈凤梅冷了脸,“给你你就吃,望我作甚。”
    金宝见肉都被她夹走了,上手就要抢,陈凤梅假意伸手去拦。
    那油乎乎的小爪子伸进碗里,盛海龙胃里一阵翻滚,苏以沫冷着脸打了两下他的手,瞪着对方,“撒手,这是我买的。”
    陈凤梅见她生气,拍了儿子屁股几下,金宝何时被打过,哇哇大哭。
    苏以沫看了陈凤梅一眼,“要哭出去哭。别影响我吃饭。”
    花钱是大爷,陈凤梅再生气,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抱着儿子离开。
    等两人一走,苏以沫给二姐和三姐夹菜,示意她们吃。
    又给自己碗里夹了几块肉。
    盛海龙见她要吃,小声阻止她,“刚刚那手都伸进来了,太脏了,回头再闹肚子,咱们回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