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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极人臣后我回家了 第48节

      常意长叹一口气,感觉到面前那个东西似乎向她移动一点。
    不意外,她看过的书里就有记载过野兽捕食,在让野兽感到威胁的人面前,它一般不会随便再次捕食,但也不会放弃。
    而是像这样,一点一点地逼近她,在她松懈的时候,一口咬住她的喉咙。
    常意想动,但她的腿不允许她再移动一步,而且她也走了这么久了,这地方确实好似一个浑然一体的洞,没有出去的地方。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地坐在这里,等待着狩猎。
    它靠近得很缓慢,像是小心翼翼地在接近她,常意本想在心里用更严厉一点的词去描述他,可实在找不到其他适合它的话语。
    她安静地注视着它的动作,看着它停在了自己面前不到几拳的位置。
    没有预料之中的撕咬和凶狠,它似乎在模仿着她的动作,和她面对面坐了下来。
    常意眨了眨眼睛,她看不见它的脸,隐隐约约地看见它一只手捂着肩膀,上面有浓重的血色,应该是她刚刚用匕首刺到的地方。
    就算是这样,它也没有攻击她。常意有点迷茫,又问了一遍:“你是人吗,你会说话吗?”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它沉沉地盯着她,眼睛里一丝波动也没有,看上去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常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着胆子贴近了一点,想仔细看看他的模样。
    常意凑近了一点,勉强看见一张脸,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只能说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她看不太具体,但这确实是一张属于人的脸,而且还是可以称赞一声漂亮的程度。
    虽然是一张货真价实的人类的脸,但他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说话。
    常意低下头仔细研究,发现它还穿着衣服,她凑近了一点看,这衣服已经很破了,并不是现在的款式,她牵起一个角,古旧的衣服上有隐隐的金丝。
    它好像确实没有攻击她的意图,被她打量,也只是安静地坐着看她,没有了刚刚那股侵略性的气势。
    它穿着这件袍子,倒不如说只是知道要蔽体,随意披在身上,常意心里突然有了猜测。
    常意问他:“你这衣服哪来的?”
    他听不懂。
    “小怪物,”常意不知道怎么叫它才好,顿了顿,指着他身上的袖子,让他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哪来的?”
    这下他好像懂了——衣服、地方。
    他站起身,似乎是想带她走去一个地方。
    可身后半天都没有动静。
    常意跪坐在地上,似乎是想使力,但是腿颤得厉害,抖了两下又跌在了原地。
    常意手支住地,声线有些抖:“.....稍.等一下。”
    它注视了她一会,突然蹲下搂住了她的胳膊,打了常意一个猝不及防。
    常意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像小孩一样被他提起来,难免有些恼怒,但也知道他听不懂人话,不能和普通人一样看待:“你放下我,我不是瘫了,再过一会就能走了。”
    它一言不发地把她搂起来,转过身,把她丢在了自己的背上。
    失重之下,常意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背不壮实,还有点单薄,但常意却能感觉到手下紧绷着的力量......至少也能打二十个她吧。
    收回胡思乱想,常意发现手下有些湿润,猛地收回手,他肩膀刚刚被她刺破的地方还在流血。
    “你......”
    它没有说话,却稳稳地背着背上的女孩,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洞深处走去。
    第46章 其四十六-溯往
    小怪物的体力显然比她好得多, 背着她这个累赘,也走的毫不费劲。常意不知道他背着自己走了多久,总之应该比之前她走的路长的多。
    洞里看不见日月, 也没有一丝光,常意没办法判断时间,只能安静地趴在它背上, 看着它走了很久很久。
    它背着她停在了一处地方, 常意跳下来,或许是被背久了, 她的腿也恢复了力气,走起路来也不费劲了。
    这地方和刚刚的洞不同,方方正正的, 显然是人工修建过的。常意在这个小房间里绕了一圈, 摸了摸里面的东西, 大多是些铜器之类的, 还有些衣服,它应该就是在这里翻到的衣服。
    和她看到小怪物身上的衣服时猜想的一样, 这些东西都是陪葬品。
    他们现在处于墓中,或许是山崩触发了什么机关, 又或者是这墓引发了山崩,都有可能,而她意外又倒霉地掉进了里面。
    常意叹了口气, 搞清楚在哪对她的处境没有太大的帮助。
    如果不是天然形成的山洞, 她很难在其中找到水源和食物, 而且墓穴作为一个封闭的空间,如果她没能找到出口,这里面的空气也不够她撑多少天的。
    那么出口呢?
    既然他们现在处在这个放陪葬品的耳室里, 肯定有其他地方是相连的。
    问题就在这。
    常意抿唇,咬牙看向了这间屋子里本来的门。那里已经被冲下来的石块堵死了,不仅死死地堵住了这个口,甚至倾泻出来的坡度都占据了小半个房间。
    显而易见,这个墓已经因为之前的山崩坍塌了,剩下完好的空间,只有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耳室,和她刚刚走过的那个密闭空间。
    常意深呼吸一口气,确认没有其他出口了,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她彻底放弃了。
    主墓室都塌了,这墓里她已经全部走过一遍了,没有任何出口,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打个洞上去——没有工具,她要有这个本事凭空打个洞,也不至于掉到这里面来。
    指望外面的人找到她也很渺茫,这样的墓一般都不浅,他们救援的人顶多清理地面的碎石,不会无端往下挖几尺,平白浪费人力物力。
    她得接受一个人死在地下的事实——哦,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小怪物。
    她也不知道怎么叫他,干脆就顺其自然地叫他小怪物,它好像也能听得懂。
    它看着常意靠着墙坐下不动了,也磨磨蹭蹭地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它像只被驯养的宠物一样,紧紧地贴着她,眼神一点也不加掩饰地看着她。
    如果是其他人,常意绝对不会让他靠近自己,但它的一举一动都太本能了,常意看着它,只能联想到直白的兽类,被一直野兽亲近,有点奇怪,但没有被轻薄的怒气。
    它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轻轻地靠着她,好像在感受她身上属于人的温度。
    小怪物的身形比常意高得多,跟它的体型比起来,能从常意身上汲取的温度有限。它动了动,似乎想再靠近一点,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刚刚的匕首刺过一次,并没有继续。
    常意一直注视着它,见状顿了顿。
    她沉默了一会,脑子里有点空,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类,她面前的小怪物,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
    她没必要想太多,毕竟她可能马上就要和它死在一块了。
    常意慢慢地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说道:“你很冷吗?”
    它用另一只手盖住她的手背,在一片漆黑中,她看见它的眼睛深邃地注视着他,淡灰色的瞳孔缩成一道竖线,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她从和它相触的皮肤上感觉到了它的兴奋和混沌。
    它的手很烫,不像冷的样子。它捧起她的那只手,轻轻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常意冰凉的手紧贴着它的皮肤,它闭上了眼睛。
    有点像她以前看别人养过的,在怀里撒娇的小狗。
    她没养过什么宠物,春娘不会让她养的,淮阴侯也不会送她,宠物是很贵的。
    常意缩回手,从身上摸出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
    不用它表现出来,常意也知道它不知道怎么打开,她把油纸拆开,露出里面一块雪白蓬松的糖。
    “这是银丝糖。”常意知道他听不懂,但不说些什么,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未免显得太空寂了:“你背了我那么久,吃一点东西吧。”
    虽然这点糖只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还有点甜味。
    有关扶等人在,她穿着罗裙,自然不会带什么干粮饼子在身上,这糖是她身上唯一能吃的东西。
    这是她前几天特意让关扶买的糖,本来是想上山的时候带给那个叫厌的少年的——他当时吃的时候,表情是少见的雀跃。
    常意记性很好,所以她又买了那块糖,只不过他吃不到了。
    它就着常意的手咬了一口银丝糖,眼睛亮晶晶的。
    “你也喜欢吃糖?”
    在没有生路的境地下,常意意外放下了满脑子的思虑,放松下来,懒散地说道:“我本来是想来山上找人的,也不知道山崩了,他有没有活下来。”
    小怪物听不懂,但作为一个倾听者来说,这样更好。
    “他没尝过甜。”常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我以前也没尝过,所以我想让他尝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活在这世上的,有哪个人不苦呢?”
    她想拉那个少年一把,实际上只是想拉自己一把。
    她想活,想建功立业,活得比之前更好;他也想活,想知道真相,想堂堂正正地活着。说到底,他们都只是在人间努力挣扎的普通人罢了。
    可惜都不走运,都得葬在这山上了。
    小怪物默不作声地卧在她腿间,手里捧着半块糖不动弹了。
    怎么不吃了?
    ......没有动静。
    常意再一看,他已经靠在她腿上睡着了。
    ......睡得这么快,不会是猪妖吧。常意很佩服他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也可能它根本就不清楚现在的处境。
    常意摸了摸它的头发,乌黑的头发没有束起,但是意外地不是很脏。她心里浮起点淡淡的疑惑,它不会说话,但却知道用衣服蔽体,也会清理自己的身体。
    清理身体不奇怪,动物也会,但动物不会有羞耻心,也不会去寻找衣服蔽体——这是人才会有的习惯,或者说被人影响后的习惯。
    它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常意下意识地去想,但突然反应过来,它是什么东西,已经没必要去细究了。
    她看着它闭着眼,嘴唇紧闭,唇角下压微抿,鼻梁高挺,不动的时候,和正常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算了......不是一个人死在这里面,也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了。
    它身上像是有把火,靠在她腿上暖烘烘的,常意一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居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再次睁开眼,常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反击,嗓子疼得好似被人用刀插进喉管里捅了几刀,眼睛几乎肿得睁不开了。
    反正没有光,睁不睁开都一样,常意干脆紧闭着双眼。身体上的反噬意料之中,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健康的身体,在地下不知道多久没进食水了,又走了很久的路,几重压力下身体几乎面临崩溃。
    她轻轻张了张嘴,唇角干裂到粘粘在了一起,她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反倒嗓子好像被撕开了一点,更疼了。
    她需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