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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但禅院甚尔仿佛根本没有挣扎的意思,少年垂头同男人来了个对视,男人的眼窝偏深,墨绿的虹膜在水中显得更加深邃,漆黑如夜,但即便是溺水也没有一丝慌乱,他嘴角甚至弯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好像在嘲笑加茂怜的幼稚行径。
加茂怜脸色一沉,捏住了禅院甚尔的下颌,手肘抵住他的胸口下压,逼迫他呛水。
男人顺从地撑开唇角,水流将这个过程衬得十分缓慢,少年看见了他咧开一嘴白牙,氧气气泡从口中挤出。
加茂怜心脏重重一跳,顷刻间视线天翻地覆,池边昏黄的灯光和水波混杂在一块,黑发和金发纠缠沸腾,粗糙的指腹同白皙的肌肤相称,心跳被淹没在沥沥的水声中,透过骨头直接传进了耳膜。
咚咚……咚咚……咚咚……
禅院甚尔轻易挣开了加茂怜的桎梏,顺手反剪住对方的胳膊,掌心捂住了他的口鼻。
“会呛水哦。”男人提着少年的下巴,将他拉出水面,语气间充满了恶意,好像在戏弄他,下一秒又将人推进了水中。
常握武器的指节上布满了茧子,他故意用粗粝的指腹重重捻过加茂怜的唇瓣,剐蹭脆弱的皮肤,直到撕扯出点点血珠。加茂怜感到了疼痛,用力地挣了一下,被男人用膝盖抵住背心,彻底压进了池底。
他的指尖从唇角滑到颈部,在少年凸起的喉结处打转,紧紧摁住他动脉的位置,感受对方在水下挣扎的惨状。
温泉的池水是不断循环的,赤血操术不能用,加茂怜非常谨慎,不会傻到在这种地方留下自己的血迹。而火焰——就算孔雀瞳的火能够在水下燃烧,也是在燃烧加茂怜自身的咒力,除非他把这锅池子煮沸,否则基本伤不了禅院甚尔。
再强大的法师,在蓝条被锁的时候,遇见坦克型狂战士也无能为力。
命脉被人捏住,加茂怜全身都绷紧了,在禅院甚尔将指腹碰到他唇角,并试图往里钻的时候,少年心下一沉,张嘴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指头,牙口非常尖锐,犬齿一下就刺进了指腹中,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他听见禅院甚尔嘶了一声,骂道:“又来这招,你真是小狗变的么?”
男人松开加茂怜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脸颊,示意这只金毛小狗住口。
加茂怜在水下无声地呸了一口,翻身而起,抬手握拳,直冲男人英俊的脸蛋而去。
禅院甚尔举起小臂,挡住了少年的攻击,又在加茂怜伸手碰他手腕的红绳时飞快地拽住了他,“打不过就用武器,好卑鄙。”
“和你打架还要考虑卑鄙不卑鄙吗?”加茂怜出言讽刺,顺势向男人扑过去,以掌作刀敲他的狗头。
然而就在他下手的某个时刻,禅院甚尔忽然一滞,没有抵挡的动作,就这么硬生生地接下了一掌砍刀。
加茂怜听见他脑袋上咚的一声脆响,愣了愣,差点以为自己把这家伙真的开瓢打成傻逼了,可下一刻,他面色微变,才惊觉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坐到了男人的腰上。
“……”
“……”
汹汹的气势瞬间偃旗息鼓,加茂怜同禅院甚尔错开视线,他尴尬地想要退后,才挪了不到两公分,就听见禅院甚尔在他头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手掐住了他晃晃悠悠的腰部。
“别动,小鬼。”甚尔咬牙切齿,黏腻的液体从他的黑发深处淌到了太阳穴上,沿着他的眉骨往下落,滴入热滚滚的温泉池中。
加茂怜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关注这家伙满头的鲜血,还是关注某个膈应人的地方。
他屏住了呼吸。
敌不动,我不动。
禅院甚尔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加茂怜确实不动了,但晃眼的皮肤就在他面前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发梢的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淌,像指路的动态标记,从眉眼到唇角,从喉结到锁骨,从锁骨再到……
加茂怜则盯着男人头上源源不断的血水,恍惚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禅院甚尔头上的血不要钱似的流,非常触目惊心。
“你……”加茂怜刚开口,蓦地呼吸一滞,惊愕地看着禅院甚尔,“你这混蛋怎么越痛越兴奋?”
“……”男人脸色一黑,看起来很想反驳他因果关系不是这么算的。
加茂怜顿了顿,迟钝的情感神经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你之前说转移注意力也是因为这个?你不会真对我——”
他皱了皱眉,脸上不知道是不解还是嫌弃,总之态度非常让人火大。
禅院甚尔两腮微微绷起,唇角拉成直线,干脆地冷笑一声,“是啊,我对你有欲望。”
加茂怜怔在原地。
虽然他和禅院甚尔有过一段,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两人对同性不感兴趣,第一次见面那晚纯粹是情绪上脑,为了发泄而发泄。之后男人的调戏他都当做挑衅在看,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没发现吗?”禅院甚尔恶劣地凑近了加茂怜的耳畔,声音像毒蛇钻了进去,“我早就想■你了。”
他指尖沿着腰线往上摩挲,触碰到的皮肤仿佛爬上了一群蚂蚁,加茂怜猛地起身,翻上了岸。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肾上腺素激增,当场就想杀一百只咒灵平复自己如过山车般起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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