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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做的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时间凝固了片刻。
陀思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是。”
他只说了一个字,这个字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水里,砸起一片水花。
我张了张嘴,骂不出任何话。
水花过后,愤怒之余,还有失望。
看看我,到底相信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是从人.贩子那里得到关于你的情报的,然后就接近了你。”陀思淡声说道,“很抱歉,欺骗了你。”
“你这种人,简直是个恶魔!”
切原赤也挥出的拳头,被柳莲二挡下了。
幸村精市问我:“清溪,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难道还能杀了陀思吗?
日本的法律恐怕不允许。这件事也不够把他抓起来。
“源酱。”他叫了我一声。“如果你想杀了我,我没有怨言。”
我没应他。
他垂眸,低头摩.挲着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戒指在日光下闪现出冰蓝色的光芒。
光彩夺目。
我又想起了他煮的罗宋汤。
他在贝加尔湖畔拉大提琴时紧闭的眼睛。
他虔诚地为世界祈福的样子。
他冰凉的唇瓣。
他从荆棘与玫瑰上走过的身影。
时光在我们之间飞逝而过,又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我在墙内,他在墙外。
“让他走吧。”我说。
“可是——”
切原赤也还想说什么,被真田弦一郎制止了。
“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我也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惩罚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顿了顿,我说道,“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这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赤也,你住嘴。”
“我们的确没有什么真实有效的制裁方式。”
我揉了揉眉心。
陀思的离开,带走了那些愤怒和失望,剩下的、其实更多的,是开心。
“我就说啊,我的人缘才没有那么差呢。大家果然没有忘记我。”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跟我一起笑。
“别这么严肃嘛,现在误会解开了,不是吗?我可是你们的经理日本酱啊。”
“源学姐。”切原赤也捂住了眼睛,“我之前还觉得你很坏,劈腿了部长还发来了和新男朋友的合照,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个毕竟是他设计好了的。”
陀思或许不算渣的彻底,他至少没断绝我和家人的联系。但恐怕也咬定了依照我的性格,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断然不会倾诉在俄罗斯吃的那些苦。
他真情实感的在欺骗我。
但他也在那个时候,给过我些许安慰。我们也有过快乐又虚伪的回忆。
*
直到晚上观看文艺汇演的时候,我才逐渐从刚才的事情中恢复过来。
我问幸村:“手机是乱步桑给你的?”
“嗯。”幸村点了点头,“是江户川先生昨天给我的,他说这是他的推测。我猜他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
“没机会跟我说?”跟我住了半年,随便抽一天都是机会。
“清溪,我猜江户川先生是不忍心你太难过。”幸村将旧手机还给了我,“这件事的真相对你来说,并不算美好的事。”
“即使那样,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收起手机,视线投向舞台,上面是下午参加网球比赛的那些小朋友们所在各个班级的文艺汇演。
“况且我并不觉得那不是美好的事,因为这样,我才知道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哈哈……”
小朋友们热热闹闹地在舞台上蹦蹦跳跳。
我和幸村一个都没笑。
“失陪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一直走出了体育馆,呼吸着凉凉的夜风。
这是一处极其僻静的地方,被迹部财团私人承包了,平时也没有人来,唯有今天是热热闹闹的。
展馆外稀稀拉拉地站着迹部家的安保人员,还有在人工湖边摆放烟花的工作人员——等到演出结束,就会开始烟花大会。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
湖水静谧,倒映着天上的月亮和星子。我捡起一块石子,往里面投去,叮咚一声,也让湖面和我一样心神不宁。
“源小姐。”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陀思和太宰过来,我都会笑脸相迎。
“森先生。”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森林太郎。
我左看右看,他笑着说:“爱丽丝酱在家里写作业呢。”
“噢。”我猜测道,“难道你是迹部家的员工?”
能进到这里来的,除了受邀请的网球队成员,每个学校带队的老师,就只有迹部家的工作人员了。
“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很高兴。源小姐是来看烟火大会的吗?”
“不完全是。主要是和友人相聚。”我笑了笑,“森先生,你喜欢鲤鱼旗和烟火大会吗?”
森林太郎故作正经地点头:“别看我这样,我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大男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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