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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是一名侦探,在家也毫不谦虚地以世界第一名侦探自居。他解决的案件很多,但我对没有具体关注过他的案件。我所知道的名侦探,只有东京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我曾有幸见过他一次,但据说也就是帮忙警方解决一些杀人案,经常帮忙调查有钱人的外遇之类的杂事。
天人五衰,武装侦探社……要是真扯上关系,那我的处境就更麻烦了。
乱步万一哪天推理出我是死屋之鼠的成员,他会不会大义灭亲把我送进监狱?
我擦完地,对离我最近的谷崎直美说:“直美小姐,我发现侦探社的抹布不够了,我下楼再去买几块吧。”
“诶,这种事怎么能麻烦你呢,清溪酱。”
我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本来就要去给乱步桑买新的袜子。”
谷崎直美弯了弯眼睛:“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总觉得让清溪酱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
我和谷崎直美下了楼。离开了气氛严肃的事务所,谷崎直美的情绪渐渐变好了,甚至跟我提起了乱步在事务所发生的趣事。
“上次清溪酱没来我们的聚餐,乱步先生觉得很遗憾,还打包了很多点心要带回去给你吃呢。还有那只大兔子,他呀,在电玩城抓了很久。”谷崎直美突然倾身,挑了挑眉,“我有点八卦,但是真的想知道你和乱步先生什么时候会有孩子呀,今年会有吗?”
喂喂,这不是有点八卦了吧。不过我要跟她套点话,只能先回答她的话。
“今年已经四月啦,再快也要等到明年了。明年或者后年吧,实际上我妈妈已经想好给孩子的名字了,只是乱步桑不同意她的审美。”
想象一下,要是我和乱步有了孩子。某天,我的案底被揭发,我被送去坐牢,我的孩子就失去了妈妈。
也许半年才能探一次监,也许愤怒的乱步压根不许孩子来看我。
可怕。
没准因为有位重刑犯的妈妈,孩子还会受到校园暴力之类的悲惨遭遇。乱步要是带着孩子再婚,娶一个温柔的女士还好,要是娶了个恶毒的女士,那后妈对我的孩子不好,乱步看不到的时候就对他进行虐待,也不给零花钱——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可怕。
夏日的阳光竟让我觉得脊背发凉。
“清溪酱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谷崎直美没察觉我的情绪变化,依然兴致勃勃地八卦着。
“我都喜欢。”我在便利店门口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假如能让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话,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那你可以和乱步先生多生两个孩子。”谷崎直美兴奋道,“乱步先生很喜欢小孩子呢。”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可怕的话题。人拥有的羁绊越多,往后留下的遗憾就会越多。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和乱步结合,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表面平稳安静的生活我过了半年,但是背地里我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果戈里说我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他说对了。
我甚至上网查过,日本监狱里的饮食状况,以及我这种罪犯,大概需要关多少年。
答案是关到老死。
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些逃脱了警察追捕的罪犯们,为什么会惶惶不可终日,过去的阴影和罪行永远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没有办法排解,内心备受煎熬,却没有人诉说——因为说了,别人不是要大义灭亲,就是要犯下包庇罪。
两种情况都不好。
“直美小姐,你们和那个什么天人五衰,关系很差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以前有过矛盾啊。”
“岂止是矛盾?那帮该死的家伙,曾经栽赃陷害过侦探社,”谷崎直美愤怒到整张脸都扭曲了,“乱步先生还被他们害得坠过楼,与谢野医生也受了重伤,总之,他们这次再来,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消灭!”
她的声音震得我耳膜有点疼,我抓住了关键字:“栽赃陷害?乱步桑坠过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面的经过就有点复杂了,其实我没有直接参与进去,是哥哥告诉我的,当时我们普通的事务员都被保护起来了。”谷崎直美想了想说,“如果你想知道,还是去问乱步先生吧,他对天人五衰很熟悉。”
乱步对天人五衰很熟悉,这怎么可能!
那天陀思在我家门口时,乱步和他是直面接触的,要是他知道陀思是天人五衰的成员,早就报警了,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不要提他们啦,反正侦探社必胜,我们进去买抹布吧。”
“……好。”
在谷崎直美弯腰选抹布的时候,我偷偷地从便利店退了出来。我边往之前陀思和中岛敦离开的地方追去,边拿出手机给陀思打电话。
电话没有关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在我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时,我终于打通了陀思的电话。
“你这混蛋,你现在人在哪里,你不是说不搞事了吗?”我劈头盖脸对着他就是一顿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我跳上了墙头,听到里面传来了果戈里的声音。
隔着有段距离,但是我能听清。
“陀思君,既然你不愿回来,那我只能在这里解决你了,毕竟你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然后是陀思捂住嘴都压制不住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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