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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受秦顺之先前的话的影响,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我去当明星,也一样没可能吗?”
秦顺之愣了一愣,否定道:“那更不可能了,有一个当明星的伴侣只会给齐冶添无谓的麻烦,再说娱乐圈多乱哪,要是坏了齐冶的学术生涯怎么办?”
那你还假设我去当明星!宋梦圆给气着了,又感到了悚栗。她忽然意识到秦顺之其实打从心底就瞧不上自己,也瞧不上娱乐圈,不然也不会下意识作出那样的假设。
那瞬间,宋梦圆深深感到了侮辱。
她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又觉得微妙地接受了,因为吴奶奶也经常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某种意义上和秦顺之很像。可是吴奶奶就很喜欢她,是打从心眼里喜爱她,从不说伤她心的话。这么一想,有问题的只能是秦顺之吧!
宋梦圆差点要气得站起来,但一想到这人可是齐冶的妈,以后是要相处的,可不好搞僵关系,只好忍下来,劝告自己,人上了年经难免老糊涂,这不就是一个清高的老女人嘛,何必在意。既然老女人用有色眼光看她,她就要用事实打対方的脸!
她硬挤出微笑,向秦顺之说:“伯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我和齐冶的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割断的,既然伯母不看好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分手了呢?”
秦顺之很清楚宋梦圆的意思,这是不打算给准话,要拖时间了。她淡淡笑了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最终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这顿饭,宋梦圆吃得食不知味,很是煎熬,这対秦顺之而言显然也差不多。于是两人很快就声称吃饱了饭,剩下的菜——由于饭店规定不让浪费食物,多过一定的重量要罚钱——宋梦圆在秦顺之的劝说下只好打包带回去,晚饭时却一丁点都没碰。
后来宋梦圆才从齐冶口中得知,原来齐切云、秦顺之夫妇俩见吴培宜去世,就想叫齐冶直接回欧洲继续工作。齐冶舍不得宋梦圆,一丁点都不想走,还抬出吴培宜的遗嘱和许校长当幌子,这才成功拖到两人高中毕业。
宋梦圆心里存了一股气,想着一定要学好英语,考过托福,准备出国留学。但是圣诞节去找齐冶的经过给了她一个清醒的耳光,她终于意识到,就算真去了欧洲,只要自己不搞科研,结果仍然也是一样的,只能永远在外面徘徊,永远不能真正进入齐冶所在的世界。
“难道我要为你去搞科研当一个混子吗?你帮我作弊,别人就要说我是苏妲已再世,杨贵妃重生了。”宋梦圆现在已经能平心静气地吐槽往事了,幽幽地说,“就算你愿意替我写论文,我也照样不理解你的思想,长此以往还是和你说不到一块啊。”
齐冶低着头,垂着泪,见宋梦圆不再说话,方才吸了吸鼻子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那会儿死活不跟他们回欧洲了,怎么也会留下来了。”
“我跟你说这些,不就等于在说你母亲的坏话吗?我实在说不出口。”
齐冶流泪更加厉害了,哽咽着说:“你不知道,他们骗我……”
“他们骗你什么?”宋梦圆怔了。
“我本来不想回欧洲的,就算国内没那么多机会,要升职拉投资不容易,可是我不在乎那个。祖父祖母还有那么多学生,我其实完全通过他们的关系,直接在国内找份工作的。”
宋梦圆默然,这一点她直到参加工作后才想到,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跟我说,在欧洲有个项目需要我参与,如果项目做完了就让我回国。当时我还是德国国籍,要长住在国内需要办理手续,关键的证件都在父母手上,他们不同意,我也办不了,父母再一声张,我就没法留在国内了,除非我直接申请本国国籍。可是当年祖母强行把我带回国的时候,答应母亲不会擅自让我放弃德国国籍,等我成年了再自行作决定,当时我还不具备申请国籍的条件,看那个项目大概大半年就能做完,就答应父母去欧洲,先干一阵子再回国,没想到后期会转到欧洲核子中心。”齐冶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回来,他们以为我回去工作,和你断了联系,就会忘掉你。”
齐冶的头又低得更厉害了,眼泪不断线地掉落在薄被上,呜呜地哭:“要是我能记着经常看你的消息就好了,要是我没有忘掉手机的话——”
“谁叫咱们当年太年轻了呢,自然会被大人耍得团团转了。”宋梦圆无可奈何地张开手臂抱住齐冶,轻声哄道,“你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是怕你在国内为了拉投资,评职称,白白消磨大好年华,反而做不出成绩。”
“才不是,你不用替他们说话!”齐冶愤怒地抬起头,“不就是出论文拉投资吗?我会缺钱吗?我会写不出论文吗?他们是怕没了我,就没人帮他们做项目,出论文!”
宋梦圆哽了一下,继续抚摩齐冶的后脑勺,“咱不谈那些破事,都忘了吧。”
齐冶安静下来,用浴袍袖子抹了一把脸,目光炯炯地望着宋梦圆,满脸期待地问:“你知道我不会变心,我也不搞科研了,我们现在能复合了吗?”
啊……早应该想到的,宋梦圆神游太虚,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齐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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