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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的周围是她之前种下的聚魂草和莲珠花,这颗树的外面罩了一层圆弧形的玻璃罩,没有开门的地方,颜钰走过去掌心贴在上面,想试试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结果手一伸直接穿了过去。
    她愣神片刻,往树那走,刚迈两步就被不知道哪儿伸出来的树根绊了脚,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柔软的掌心摁了一地松软的土,怀里揣着的殷北卿给的种子包也弄洒了。
    几颗琥珀草的种子滚到地里,不等颜钰伸手将它们捡回来,那土像是有生命一般,呼啦敞开大洞把种子都吞了进去。
    手停在半空的颜钰看得目瞪口呆,“吃”了她几颗宝贝种子的大树此时开始抖动起来,树叶晃得沙沙响,晃着晃着,它哐当落下来一片金叶,正好砸落在颜钰手背边上。
    颜钰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起来的时候,那树的其中一根枝条抽长出来,捞起金叶直接递到她面前。
    这“投喂”的味道,让颜钰倍感熟悉。
    她识趣地接过来,低头看见金叶上一行小字。
    “日出西方,魔刃降世,神女持刃,可除魇魔。”
    ……
    一连好几天颜钰都没有见过姬芜,听妫槃去打探来的消息,说是因为那座假山,她被殷北卿下了处罚在外面执行任务,她们倒也落个清静。
    颜钰的房间虽然和殷北卿只隔了一层墙,但对方并没有借这个机会随意入侵她的私人空间的意思,或者说,殷北卿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怎么回。
    她一天到晚不见踪影,经常连侍女都找不着她在哪,因为不用睡觉,经常半夜三四点开门出去,声音不大,就是这幅身体的体质问题,颜钰常常半夜一身冷汗地惊醒,偶尔会正巧碰上殷北卿进出门的动静。
    这天白天下了一天的雨,夜里也风大,但屋子里潮湿的气味让颜钰受不了,窗户还是开了条小缝。
    魂力提升之后,她的五感都比以前强不少,偶尔路过侍女说的小话也能被她听见。
    “今晚是蓝月也。”提着灯笼的两人并肩从颜钰门前路过。
    琅迭谷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都是二级以上的侍女,两两组队,凡事都好有个照应。
    “蓝月怎么了?”她听另外一侍女回问。
    反正这雨下得她也睡不着,不如听听故事好了,颜钰侧过手臂枕在脑袋下,竖起耳朵留心外面的声音。
    “传说每到蓝月,就是恶灵集体出没捕食的日子,它们在这个时期魂力最强,还记得上回的闹市案吗?一只甲级恶灵杀了七个人,整条街都是血。”
    “真的假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了,颜钰却被说得睡意全无。
    下雨、蓝月、过了午夜的凌晨,这些特定的条件总觉得格外的熟悉。
    她记得原书里有过类似的描写,可是是在哪儿呢。
    不知是哪间房的门嘎吱一声响,似乎是被风吹开了,很快又轻轻地合上。
    雨声逐渐变大,搅扰了颜钰最后一丝困意,但她终于记起来了!
    年幼的殷北卿被追杀那天的情景和今天一模一样,也是深夜,也是下着瓢泼大雨,因为亲眼目睹老仆人替自己挡刀死去的殷北卿觉醒了姬芜的魂力。
    原书说过,那天晚上,对于殷北卿来说是个一直隐藏在心里的小阴影,直到她长大之后,每到有蓝月的雨夜就会不受控制地“梦游”。
    再联系一下最近夜里殷北卿的反常行为……
    思及此,颜钰立刻清醒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轻轻敲了敲两人房间之间用作间隔的小门。
    “殷北卿,你在吗?”
    没人回应。
    颜钰犹豫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推开了门,床上空无一人,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香薰气味,看上去刚灭没多久。
    也就是说人还没走远。
    颜钰匆忙抓了一把油纸伞,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殷北卿老家以前也有这样一座后山,没出事之前她经常会去山上采药草玩,山上路况复杂但她极为熟悉,所以那天被追杀的夜里,也是下意识领着老仆人一块往山上跑了。
    如果她真的是“梦游”,那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后山。
    脚下的路湿滑泥泞,走得稳一些都困难,更别说跑了,可颜钰担心殷北卿没人盯着又要做出什么疯事,即便把自己摔得一裤子泥水也没慢下速度。
    “殷北卿,你在不在!”
    雨啪嗒啪嗒打在伞面,像是要将油纸击穿一般的力度,颜钰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看清了远处灌丛边的一角白布。
    她跑过去捡起来看,这昂贵的布料和针脚细密的银丝,琅迭谷应该只有一人穿得起。
    殷北卿确实在这里没错了。
    这里的杂草长得很茂密,颜钰得蹲下身用手扒开它们才能看清楚脚印的方向。
    颜钰顺着这串断断续续的脚印往前走,终于寻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她僵直着身子,正步履缓慢地绕着一棵树不停地走,嘴里低低念叨着些什么。
    之前说殷北卿这么做是因为梦游,其实不然,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有意识的,只是失智地陷入在某种执念里,除非外人唤醒或者造成她这种执念的必要条件消失了,才会恢复自主思考。
    颜钰走过去,和她保持安全距离,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殷北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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