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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谦虚,是真的只听说过。
    言家和如今的裴家算是一个梯度的豪门,并不是有钱就可以攀附。
    江和对言家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当初回到江家时,江成天和柳文冰办了一场欢迎他回家的晚宴,彼时给言家发了帖子,而言家只是差遣助理来送了一份贺礼,就得了不少崇佩和议论。
    只是一份贺礼就能让其他家族侧目以待,如果他能跟言家二少爷打好关系…
    江和在房间里坐着,被熊咬了还没好全的伤口让他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结果脚步声近了,又远了。
    又近了,又又远了。
    又又近了,又又又远了。
    …言望在外面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就是不进来。
    这得多害羞啊,江和摇摇头,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开门,“你好。”
    外面站着个脸颊还有点小奶膘的少年,个子挺高的,眉眼稚气而英俊。
    但他的视线越过江和,从他背后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过了一遍,有些愣住,“你好…将军的扮演者呢?”
    江和微笑道:“我就是啊,我叫江和,你叫什么?”
    他想,这个言家二少爷搭讪的方式还挺可爱的。
    但紧接着,可爱的言家二少爷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可爱了。
    言望拧眉看向眼前这个瞧着一拳能打死三的弱鸡,“你是江和?”
    江和:“嗯。”
    言望问:“你在这里,是抢了江璨的角色?”
    江和顿了顿,笑容有些勉强,“怎么能叫抢…啊!”
    话还没说完,他只感觉腰间一股剧痛,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往后摔出几米远。
    方才瞧着还有几分乖巧的少年人拧了拧拳头,像幼狼龇出獠牙。
    言望将西装外套解开,居高临下地朝江和走过来。
    江和以往遇到的对手,都是用言语相互细细地刺,还是头一次意识到会有人要直接动手打他。
    他又疼又怕地发出尖叫,“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言望阴恻恻地咬牙,“就是知道,才要揍你。”
    他想揍江和很久了。
    江璨的假弟弟,把江璨赶出去的坏蛋,现在居然还拿着江璨的角色,代替江璨站在这里。
    江璨受江家十余年养育之恩,能忍下去,他可不能忍。
    而且,他今天好不容易打扮得这么好看,是因为江和,才没让江璨看到!
    多日来的不满,愤怒,愧疚,失望,委屈混合在一起,就像一把火,腾腾地从腹腔里燃烧起来,言望从来没有这样气愤过。
    声响和惨叫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制片人,他急匆匆地赶出来,就看到言望拎着江和像拎着一只小鸡崽。
    …一只姹紫嫣红的小鸡崽。
    制片人看江和也很不爽,但眼瞧着人都要厥过去,赶紧上前拦住,“言少爷,发生什么事儿了?有话好好说呀。”
    言望怒不可遏,“我还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江璨去哪了?为什么把江璨换掉?为什么欺负江璨?”
    他像是问制片人,又像是问江和。
    制片人微微愣住,这位言少爷不知怎地,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也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意气用事把人打得那么惨,多少也是会害怕的。
    然后多少会害怕的言望,又当着他的面呱唧给了江和一拳,别说,力道还挺大。
    好不容易把江和救下来,言望也没就此罢休。
    他扯了扯唇,冷冷道:“要么,把人换回去,要么,我撤资。”
    既然江和用钱把江璨换下去,他就能用钱把江和换下去,公平得很。
    闻言,江和满眼的怨恨,“言少爷,我跟你无冤无仇,江璨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言望没什么好脾气对他,“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家事!江和我告诉你,我们仇大着呢,还有,把你那双眼珠子收好了,再敢那样看我我不介意帮你抠掉。”
    江和又疼又恼,气得眼前一黑,竟直接晕过去。
    白天好端端的出门,到了傍晚时,却是被佣人们差人半扶半抬回来,江和靠在沙发上,见到柳文冰就流下眼泪,“妈。”
    柳文冰看着自家儿子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和心头一暖,将今天发生了什么全部说出来,末了,他恨恨道:“…都怪江璨,不知道从哪里招惹来这样的疯狗,妈,你还有钱吗?言家如果撤资,我这个角色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言望有没有签订合同,但柳文冰确确实实是签了的,为今之计,只有柳文冰填补言望撤资的那笔钱,才能保住他的角色。
    再回想到制片人和路过的工作人员们看自己的眼神…
    江和指尖深深地掐进掌心,想要朝柳文冰再撒几句娇,可柳文冰却避开,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目光看他。
    下一瞬,江成天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恶狠狠地甩了江和一个巴掌,“竟然是你,你知不知道给我们江家招来了多大的祸!”
    江和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成天,“爸…”
    江成天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你别喊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孽子!”
    一栋高耸入云的塔楼被抽去底端不起眼的砖块,它看上去依旧坚固无比,无坚不摧,但只有住在里面的人知道脚下的战栗,以及风雨将来时难以挽回的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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