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场兴奋剂风波中唯一一个没有退出竞技体育的人。
    没人会把秦春晓当做单纯的学生仔，在正式赛场上，他表现得远比那些大他好几岁的球员更加成熟勇敢。
    梅玄冬看着秦春晓站在领奖台上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但是作为运动员来说，狡猾也好、坚韧也好，全都是很好的品质啊。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那把零钱，那是灰太狼给的一百块，坐完地铁后留下的找零。
    联想起他第一次发现倒计时，是在g市的新专发布会，梅玄冬内心有很多猜想，但最后又一一压了回去。
    对方会去买他的专辑，会在综艺中帮他，只是不想露面，看来对方没有恶意，而这场试探，是相互的。
    梅玄冬转身离开。
    秦春晓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李羚突然问道：“晓仔，那里有什么？我总看你往那瞟。”
    秦春晓震惊：“我的目光很明显吗？”
    不会吧？他在网前演戏时，时常成功用眼神误导对手的，当他想不着痕迹的观察一个人时，被发现的概率也极低才对啊！
    李羚嘿嘿一笑：“咱俩都这么熟了，还是搭档，你那眼神陌生人看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吗？刚才观众席是不是有大美人？你那么关注那边，她是不是漂亮得不得了？”
    秦春晓：“……算是美人吧。”
    95后明星里，梅玄冬是被大众公认脸最好看的那个。
    领奖台上的都是正值青春期的大男生，闻言立刻转头扫观众席。
    美人在哪呢？
    秦春晓：“别看了，人都走了。”
    然后他就听到这群人叹气。
    看来球赛还没能让这群人将青春期的荷尔蒙耗光，这不一个个都很有精神吗？
    只有六月楼蔫不拉几的，他在和g省青队的比赛里被针对得够呛，转头又要和h省青队打，身心俱疲，至今未完全恢复。
    牛顿叮嘱他们：“待会别忙着走，赵教练要来主持闭幕仪式。”
    听到赵教练这三个字，领奖台上除了李羚这个二愣子，其他人的表情都微妙起来。
    哦，就是那个把四大主攻里的三个都玩废的老王八蛋嘛。
    秦春晓直接摸出手机看了看：“不是说下午三点开始闭幕式吗？现在已经两点五十八分了。”
    赵教练人呢？
    牛顿尴尬：“你们再等等。”
    他转头去打电话。
    “孟队，赵教练来了吗？什么？车坏了？从省队走到比赛场馆只要几分钟，跑一跑2分钟就够了，不用坐车也行……一定要和领导坐车过来？”
    牛顿拳头捏紧，咬牙切齿：“王局说一定要坐车吗？”
    孟雨晴靠在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你以前也是s省队的主教练，王局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孙教练过来说车坏了的时候，王局就打算开口说走过去了，结果姓赵的突然站出来数落孙教练准备不周……”
    孙教练是牛顿执教国青队后，接手s省男排的新教练，也是牛顿的师弟，和他天然一系，姓赵的张口就是戴帽子，一口一个孙教练办事不利。
    其实孙教练本来也不需要管这些玩意，作为教练，只要能把队伍带好就行，要不是姓赵的临时说要过来看看年轻球员，老孙也不必急急忙忙去开车。
    孟雨晴脸色不好，孙教练在带男排前给女排当了好几年副教练，对她们极为照顾，队里谁身体不好，他立刻给人安排治疗，去做心理工作，好几个披上国家队队服的女排球员都承他的情。
    在她心里，赵教练别说是这么折辱老孙，就连给老孙提鞋都不配！
    秦春晓耳朵好使，他挪到领奖台最边缘，探着头听那边的对话，墨林耳朵一动，直接给队长做时事汇报，这小子耳力比秦春晓还好。
    等牛顿回来，秦春晓状似无意的说：“我们在领奖台上站着干等吗？”
    牛顿：“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台上三支队伍的运动员都满脸莫名其妙，六月楼和队友小声嘀咕：“我们要在这等赵教练过来？等多久啊？”
    队友回道：“多久也要等，你没看奖状都没颁吗？四大主攻那么厉害，只是没有拜老赵的山头，结果一个个的在国际赛场上被死艹，带伤场场打五局，跟腱都废了。”
    听到这，六月楼面露厌恶，被队友扯着衣摆，不甘不愿的将不满的情绪收了回去。
    秦春晓对牛顿挑眉：“牛教练，国青队的事你说的算吗？”
    牛顿笃定的回道：“我说的算。”
    “那我坐会儿，打了那么多场比赛，腿酸。”
    秦春晓直接坐下，举着手机来了个自拍，发了条围脖动态。
    秦春晓
    与队友们一起拿到了今年中国男排u21赛事的铜牌，等待领奖的时刻。
    备注：颁奖的教练仍然在距离我们不到2分钟路程的地方等车。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老牛拦都没拦住，他连忙去看秦春晓的手机屏幕，差点被这熊孩子发的动态内容吓死。
    这娃内涵起姓赵的可真不客气啊，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有上万的粉丝。
    秦春晓：原本只有几百关注短跑的田径粉，打了u21以后，由于球风太过独特，又稀里糊涂吸了一批排球迷。
    老牛一把将手机夺下来，手指飞快的删除这条围脖，扶着胸口大喘气：“你给我起来站好，小李，小墨、小周、小刘，你们别和队长学，别坐，都站起来！”
    这个老牛头居然能把台上所有g省青队的球员姓氏都叫了出来，让几个大小伙都面露惊讶。
    其实按老牛的性格，只要是参加这次u21比赛的运动员，他都是能叫得出名字的，这就像职业矿工一样，总是对矿脉和矿石的称呼记得清清楚楚，属于一种职业素养。
    牛顿又不轻不重的训了秦春晓几句，秦春晓不痛不痒，围脖发出去几秒就删了，对他来说可没影响。
    主要是他上辈子在脚踝没伤病的巅峰主攻时期，硬生生被姓赵的拦在国家队外，结果到2023年都没能为国打过一场国际赛，重生以后便格外不想给对方留面子。
    老牛这人他懂，既然他敢说国青队是他说得算，赵教练就肯定插不进手。
    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各方面水准都没到巅峰期，ssr升级是要资源的！世界级的防御也需要世界级的进攻强手来陪练。
    迟早有一天，他会为了提升自己再次前往国外联赛。
    所以只要姓赵的敢打压他，顶多让他提前出国，等老牛上位了再回来就是。
    牛顿却觉得陈爱国之前和他说的是实话，秦春晓这个球员有天赋，主意却很大，有些桀骜，和高德琵一样不好管。
    但看过秦春晓的比赛后，牛顿发自内心的不愿这孩子不要被任何居心叵测的人磋磨，最后落得和高德琵、丁荣、佟殊岚一样的下场。
    他要好好打球，打出光明的未来。
    思及此，牛顿朝工作人员挥手：“把奖状拿过来，我给他们颁奖。”
    只要他把发奖状的活揽过来，姓赵的仇恨值也会主要集中在他身上，本来两人也在斗法，牛顿跑关系、拉山头的本事比姓赵的强，如今已经占据上风，再多被恨一些也不怕。
    想到这，牛顿甚至有些畅快。
    在佟殊岚被废以后，他就不想再忍了！
    第31章 投资（营养液3章）
    比赛结束后，许多队伍纷纷回家。
    一场u21打了这么久，大家也该回去过年了。
    2017年的新年是1月28日，但21日就是南方的小年，运动员也有家，他们都想在此之前回家。
    在这种情况下，g省青队成了唯一一支愿意为了s省女排多留两天，给她们做陪练的队伍，不仅是孟雨晴满心感激，连牛顿都偷偷给陈爱国说了谢谢。
    陈爱国是这么回复的：“我只是想让潇平和孟队修炼一下演技，顺带让羚仔和晓仔学习一下女排的快攻技术。”
    排球里的快攻包括前飞、背飞、背错等，是七十年代的中国男排国家队以排球王子汪嘉伟的技术为基础而衍生出来的一系列技术，曾震惊世界排坛，成为流行一时的新颖战术。
    随着这项运动的发展，快攻在女排那边依然很有效率，男排这边却不行了，因为国内男排开始流行学习欧美的强攻硬打，连选材都是朝这个方向跑，快攻这一亚洲兴起的模式逐渐被国内教练们淘汰。
    当然，这和男排拦网速度快，打快攻容易被盯死也有关，有一些专业人士认为，女排那边也会逐渐淘汰快攻，不是快攻消失了，而是强大的球队都在强攻硬打的同时，将快攻融入了自己的体系之中。
    这次和g省青队交手过的j省青队由一位70年代在役的老哥执教，快攻也打得飞起，当时他们吃了不少亏，心里也惦记着呢。
    孟雨晴是女排国家队里的快攻战术核心之一，演技又好，g省青队这次八成是冲她留下来的。
    孟雨晴亲自招待了小伙们，甚至还请食堂阿姨杀鸡宰鸭，做了一桌好饭好菜招待。
    秦春晓可高兴了，他热情的对孟雨晴说：“孟姐，你们食堂阿姨要我们帮忙打虫子吗？我们全队都是对付蟑螂的好手。”
    孟雨晴哈哈一笑：“蟑螂？现在是1月，哪来的蟑螂？”
    秦春晓与g省青队众人面露不解：“蟑螂那玩意不是全年都在厨房活动吗？”
    墨林还掏出手机，向孟雨晴展示他上个月为食堂大婶干掉的那窝蟑螂，孟雨晴直接被那些虫尸镇住了。
    她不敢置信：“这是蟑螂？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李羚是唯一懂她的人：“很遗憾，那就是蟑螂。”
    其他人还笑他。
    “李二愣子是我们之中唯一最怕这些的，他看到蜘蛛都尖叫。”
    “不就是蟑螂嘛，拿拖鞋去打就好啦。”
    “就是，你要有洁癖的话，队长也有啊，他拿鞋子砸完蟑螂后光脚继续练球，也不耽误什么，还是跳得特别高。”
    秦春晓得意一笑：“我的弹跳力，的确是光着脚都能赢过无数人的。”
    孟雨晴大为震撼。
    好在吃完这顿饭，没人再跑到一个两米零六的少女面前和她聊蟑螂的事，因为g省青队全员都被拉去做体测了。
    提出这件事的人是牛顿，他好歹也是s省男排前主教练，对女排也有感情，如今g省的小伙们留下来当陪练，他总要还回去一点。
    无论是哪个省会，其体育部门都会有系统的测试设备，牛顿拿了数据后，再根据小孩们在比赛中的表现，和陈爱国进行了交流。
    李羚的神经刀一是心态问题，二是体能没到游刃有余的地步，提升他的耐力会有好处。
    墨林作为一个时常冒充二传的主攻，他应该加强传球。
    李潇平则要练力量，就算是走影帝路线，作为男排也不能没力气。
    最后牛顿和陈爱国提出一个问题：“你觉得春晓和李羚有被培养成3d球员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