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拒绝不了啊！
    沈知倦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不知道他们要聊什么，他倒不担心酆都大帝对明导做什么，只是怕明导被吓破了胆子。
    明导听酆都大帝说完，面露难色：“陛下，这样不好吧？”
    酆都大帝说道：“又不是让你改剧本，只是让你在拍的时候，突出一点氛围，人家光靠剪辑都能剪出cp感，你不会做不到吧？”
    明导：“……”
    陛下你居然连这都知道，每天上几个小时的网啊！
    他在心里默默哀叹，他活着的时候，从来不许演员乱改剧本，没想到熬过了晚节，最终却落得个鬼节不保。
    明导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便举手道：“我去厕所抽根烟。”
    这是他以前的习惯，每次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去厕所抽烟平静。
    他说完，就忧愁地从门缝里飘着出去了。
    他们所在的这个摄影基地，一共有好多个摄影棚，沈知倦他们这个棚比较小，不比隔壁那个拍网剧的大棚。
    沈知倦他们这边基本晚上都没人了，就剩他们一个组，不比隔壁，大晚上的还灯火通明。
    此时，网剧组那边也正好休息放盒饭。
    刚刚这一段拍得有点久，此时厕所都被占满了，两名工作人员急得很，想起隔壁的棚这会应该没什么人，与其在这边排队，倒不如跑到那边去上，也赶得及。
    于是两人便偷偷溜了出来，往旁边的摄影棚走去。
    两人走进去，却发现里面亮着灯。
    “这边居然也还有剧组在开工？”
    “别管了，我们赶紧上完厕所走吧。”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厕所前。
    两人走进去，果然发现里面没有人，脱了裤子释放后，才舒服地出了口气。
    因为周围没人，两人便也没什么顾忌，开始吐槽剧组，从主演龟毛到副导演苛刻，还捎带了剧组不少八卦。
    两人聊得正开心，一人却突然问道：“你有没有闻到……那种香灰的味道？”
    另一人摇摇头：“什么香灰啊，就是拿来熏厕所的檀香吧！”
    那人虽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多说，两人洗完手就准备离开。
    忽然，最里间的厕所隔门动了动。
    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不会是狗仔吧？”
    “那我们刚刚说的那些，万一被传出去了……”
    这一行嘴严还是很重要的，尤其对于他们这种底层工作人员，万一传出去，他们在这行的前途就算到头了。
    于是两人往隔间走去，一人抬手敲了敲门，谁知他一敲，门就开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松了口气。
    “应该没人，是风吧……”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直接穿过门板，大喊道：“明导，你好了没，准备开拍了！”
    然后他们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呵斥：“不是说了不准直接穿墙吗？吓到人怎么办！”
    两名工作人员呆滞地抬起头，看到他们头顶飘着，忧愁抽烟的明导。
    艹！！
    穿墙吓人，这特么就不吓人了吗？！！
    两人尖叫着逃了出去。
    明导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这也不是故意的啊。
    -
    第二天一早，摄影棚闹鬼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摄影基地。
    沈知倦这边的工作人员过来上班，也都在传着，还有人问沈知倦：“沈导，你听说了没？听说就是在我们这栋楼，好恐怖啊！”
    沈知倦：“……”
    他怎么不知道呢，昨晚他们还一起拍戏来着呢。
    那人问完沈知倦，随即就吓了一跳：“沈导，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黑眼圈也有点重，听说你昨晚走得晚，你不会……撞鬼了吧？”
    有了明导他们的帮助，沈知倦昨晚很顺利，不自觉就晚了，到凌晨才回去睡了两个小时，脸色自然不可能好。
    但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只能义正辞严道：“不要迷信！”
    工作人员表情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室内的布置，以及手中的剧本。
    您说这话心不虚吗？
    沈知倦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们这是艺术创作，所有的故事都是虚构的……”
    工作人员好奇：“酆都大帝也是虚构的人物吗？毕竟以前都没怎么听过呢！”
    沈知倦立刻道：“当然不是！他是真实存在的！”
    工作人员：“……”
    您真是薛定谔的“不要迷信”。
    酆都大帝看了沈知倦一眼。
    沈知倦轻咳一声：“我又没说错，你是真的，和不要迷信，又没有冲突。”
    酆都大帝：“……”
    沈知倦赶紧溜出去了。
    熬了一晚上实在有些撑不住，他打算去买杯咖啡，谁知买完咖啡回来，正好看到陆景州的粉丝来探班。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助理或者工作人员把东西接进去，谁知陆景州竟然亲自出来了，他取掉了口罩，露出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和粉丝们说话非常亲切，看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跟昨天那个一言不合就走人的陆景州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这样一想，娱乐圈的水也挺深的，只是，他这小虾米还是不要操心人家大佬的生活了。
    听说陆景州在郊外有一座庄园，这要不是家里有矿，也就只有娱乐圈才能赚得了这么多钱了。
    沈知倦感慨着走回去，却看到酆都大帝站在窗边。
    他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啊？”
    酆都大帝摇摇头：“没什么，继续拍吧。”
    拍摄任务很紧张，沈知倦也就没有再多问。
    就这么早上人来拍，晚上鬼来拍的弄了几天，总算是拍完了。
    剪辑这种事，沈知倦向来是自己亲自来，不过这次因为换了设备的缘故，他也只能去找专业的剪辑室来做，自己负责把控。
    剪辑师姓周，是个新人，但剪沈知倦这种小短片已经绰绰有余了。
    两人简单沟通了一下整体风格，就开始剪了。
    沈知倦这几天因为太累，所以看素材的时候，就看得比较粗糙，尤其是明导那边，他信任明导的能力，只要明导说过了，他也就当过了，没有再去看一眼。
    所以，他和剪辑师一样，也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全部素材。
    剪辑师一边感慨一边疑惑：“这镜头拍得真好啊！掌镜的一定是位大师！但是……这风格怎么有点怪怪的，跟前面拍摄的不怎么搭呢？”
    原本这个片段中，是白无常完成任务回来，站在阶下，酆都大帝则站在高处，高贵冷艳地按住他的肩膀。
    可在镜头里，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带着暧昧。
    酆都大帝垂着头，一缕垂下来的黑色长发遮住他的侧脸，反倒让人的注意力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的手是以上位者的姿势搭在沈知倦的肩膀上，但他的眼里却是温柔。
    这种反差感，含蓄，却又恰到好处。
    剪辑师都忍不住捂住嘴：“他好爱他！”
    沈知倦：“？？？”
    剪辑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工作，连忙正经起来：“我的意思是，这个镜头简直是艺术，咱还是保留吧。”
    沈知倦：“……”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酆暮搞的鬼。
    但他也没办法，总不可能再重新拍一次。
    沈知倦叹了口气：“继续吧。”
    -
    剪辑师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把成片剪出来了。
    沈知倦跟他讨论了一下，又稍微进行了调整，便上传到了c站，定在了晚上八点自动更新。
    沈知倦之前就在动态里发了预告，所以八点一到，视频刚刚跳出来，就有几千人涌了进去。
    【失踪人口回归！！】
    【卧槽！！小白这次大手笔啊！】
    【看这背景像是在地府诶！又有阴间故事了，开心～】
    酆都大帝就混在广大网友中，他听沈知倦说把片子剪出来了，原本想第一个看的，谁知被沈知倦拒绝了。
    也不知道最后的成片是什么样，他想要的效果有没有出来。
    在众人的期待中，镜头缓缓推进，只见一座黑色的巍峨高山，点点鬼火依次亮起，渐渐点亮了整座山——这竟是一座城池。
    城池的下方，是嶙峋可怕的恶鬼，他们渴求进入这座城池，却最终落入无边的地狱。
    镜头一直往城内去，“破钱山”、“望乡台”、“奈何桥”……虽然只是匆匆掠过，但那种扑面而来的真实感，却让人呼吸都变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