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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从聊天页面退出,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宿舍楼是在一处居民区里,此时正是学校放学,家长接送孩子的时候。
电瓶车在楼宇和行人间穿行,轿车不耐烦地摁着喇叭,卖小吃的摊子前聚集着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等摊主装袋子。
在这平淡的烟火气里,一阵浓烈的思念突如其来地淹没了他。
何意并没有睡觉前想着贺晏臻,也没有醒来后先想起贺晏臻,但在这个平凡的下午,何意突然想,如果他在身边的话,此时自己一定要转身,给他一个温柔的吻。
他突然很想见到那人,这股念头太凶猛,以至于他毫无抵抗之力。
何意攥着手机,突然转身回寝室,从桌上匆匆捡了身份证和钱包,胡乱塞到书包里,一路跑着下楼,并在手机上约车。
甄凯楠收到何意信息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订机票?现在?甄凯楠看了眼手机,干脆给何意打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怎么回去得这么急?
何意坐在车里,看着迟迟不变的红灯,心里着急,含糊着回:也没什么,一点小事。你可以帮我订吗?我把钱转给你,或者你告诉我怎么买。
他说到这有些尴尬,解释道:我自己没买过机票,之前都是贺晏臻办的。
我给你买就行,你把身份证号发给我。甄凯楠答应得很痛快,边语音着边打开订票app。
你七点半能到机场吗,直飞的航班最晚的是八点多。如果赶不上的话,就只能买晚上十一点,从其他机场中转的了,你要在中转机场等六个小时,这样明天上午十点到北城。
何意没有带行李,到了机场可以直接安检。然而现在下班高峰期,市中心已经堵成了一锅粥,他们十多分钟一动不动了。
我问问师傅。何意狠了狠心,如果来不及,就买中转票。
大不了在机场过夜,他也不是没吃过苦,熬一熬就过去了。
他神色焦急地问师傅最快几点能到机场。
司机转头打量了他一眼,却怀疑地问:你这娃娃是个高中生吧?怎么走这么急?是要离家出走吗?
我不是高予。溪。笃。伽。中生。何意哭笑不得,连忙掏出学生证给司机看,我今年大三了,着急回去有事。
哎吆,还真是司机看了眼,目露惊讶,又抬头看路况,不好说啊,小伙子,现在堵得厉害。平时的话过去得四五十分钟。我之前在这个时间送过一趟,七点半差不多。
何意一听松了口气,忙把自己的身份证和订票时间告诉甄凯楠。
司机又忙补充:我只是猜着啊,不一定,万一你赶不上我可负不了责。
没事。何意笑了笑,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纸币,放在了扶手箱上:这是额外的辛苦费,麻烦您了。
这张纸币是王越给的。
王越平时花的都是现金,他跟何意熟悉后,便让何意给他往手机上转账,然后他把现钱换给何意。
何意第一次办时有点忐忑,后来到银行一存,见都是真币,这才放下心来,意识到这可能是王家不方便存入银行的资金。他当时还想,也不知道米忠军家里有没有大量现金。
车子开出市区后,风驰电掣般直冲向机场。司机没想到何意会这样大方,一路上聚精会神,屡屡提速。
路边的风景向后倒退成了残影,何意拿着手机,犹豫地点着。
夜色徐徐降落,等车子驶入机场大道时,他深吸一口,点开了贺晏臻的号码。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贺晏臻二十分钟后才看到自己错过了何意的电话。
北城今年降温早,才九月份便秋意渐浓,动辄刮起一阵大风。
贺晏臻出门时太着急,穿着一身长袖的运动服便出发了,行李箱里也没带短袖,直到落地,S市潮湿闷热的空气兜头扑他一身,他才想起来南北差异。
手机在登机前被梁老师打得没了电。
贺晏臻取了行李,从显示屏上看了眼时间,先找地方给手机充电。他琢磨着等会开机后先定住的地方,等在酒店洗个澡收拾一番,再跟何意联系。
但没想到,开机后,一则未接来电的通知先跳了出来。
是何意。
拨打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贺晏臻对着这则消息愣了愣,虽然他这次仍是选择了主动,但内心当然是盼着何意主动联系的。
这会儿看着通知,贺晏臻自然喜出望外,然而在回拨时,却又忍不住犹豫下来,甚至有了点近乡情怯的念头何意的那通电话是要说什么?是真的想念自己吗?还是要说别的?
万一万一何意后悔了,是要分手呢?
贺晏臻又收回手,决定先定酒店,等会儿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然而页面切换之后,内心又莫名地感到烦躁不安。
他脑袋放空地站了会儿,最后一咬牙,干脆给何意拨了过去。
何意排在队伍最后,又核对了一眼机票。
谢天谢地,终于赶上了。司机师傅一路飙到机场后,何意几乎全程跑着完成了取票、安检、找登机口。等到找对地方时,这边已经开始了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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