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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凯楠随便找了个话题,问几人:咱学校下个月办秋季运动会,你们参加吗?
A大的秋季运动会每两年举行一界,周五开始,为期三天。前一天半是各学院的田径运动比赛。从第二天下午开始,则是几大球类运动的半决赛和决赛。
每个项目都会记入各学院得分,最后进行总评比。但从第二天下午开始,非参赛的学生们可以请假,学校不做强制观赛要求。
甄凯楠要比网球,彭海比篮球,因此俩人都跟何意提要求,到时候何意一定不可以请假出去玩,至少送送水,喊个加油什么的。
万一你俩比赛撞时间了呢?何意有些担心。
不会的。甄凯楠嘚瑟道,咱学院篮球烂的一批,四强肯定进不去。到时候就指望我去为学院争光了。
放屁!彭海怒而坐起,万一我们踩狗屎运了呢!
何意:
何意哈哈大笑,见新舍友也在低头笑,心里松了口气。
第二天,何意拿着手机直奔了米忠军的医院。
之前司机送东西来的时候,他也想过直接拒绝,但当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想到可以借此接近米忠军的工作单位。
他知道米忠军并没有真正拿自己当家里人,如果他只寄希望于在米宅找到存放的证据,又或者接近别人让别人主动说出米忠军如何收钱,这些可能性都太低了。倒是医院里人多眼杂,又是工作地点,保不齐能有什么发现。
何意出门前特意换上了米忠军之前送来的衣服,人靠衣装,他原本就长得清朗俊秀,稍微换身好衣服,便立刻有了一种不差钱的贵公子气派。
再加上他打了耳洞,即便现在只塞了一根养耳洞的钛合金耳棒,也跟他身上优等生的气质形成剧烈反差。连甄凯楠都忍不住频频朝他看,目光里充满欣赏。
我有时候都想劝你放弃。甄凯楠等着他一块出门,路上压低声说,你父亲之前不称职,但现在肯弥补,只要你能过了心里那道坎,以后就不用做兼职打工了,大学时间可以用来做更有价值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不跟他来往,这样内心自由一些。反正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恋爱甜蜜,学业也顺利。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平淡生活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大学正是一个人刚刚成年,又不必为了成年人身份负责任的时期。甄凯楠希望何意能够过得舒心一些。
何意知道他是好意,却无法说服自己,只能笑着摇了摇头。
中午下课,他打车直奔了米忠军的医院。
院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三楼,何意在一楼被保安拦住,于是他告诉对方自己是院长的大儿子。
我来给他送东西,何意对保安道,麻烦您告诉他一声,他要是忙的话,我放在你们值班室也行。
你是院长儿子?保安皱眉,我见过米院长的儿子,不是你。
何意表现出几分惊讶,随后才道:我是他原配的儿子。
保安:
这个保安在医院工作了两年,隐约听说几句关于院长传闻,但并不敢当真。如今何意往这里一站,张嘴便坐实了大家的猜测,于是保安惊愕之余又忍不住看热闹,立刻打了内线电话。
米忠军正在开会,院长秘书听说是院长原配夫人的儿子也是吃了一惊,最后让何意把东西放在了保安室里。
何意将手机放下,给米忠军发了条信息,转身便走了。
当天晚上,何意正跟贺晏臻在食堂吃晚饭,就见米忠军来电。
你今天怎么去医院了?米忠军的语气十分不满。
何意心头一跳,稳了稳心思,才道:我不想去你家看见那俩人。
米忠军没说话,不知道那边是在忙,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何意紧张到呼吸凝滞。他对米忠军的了解太少了,生怕自己哪一步走得不对,让对方看出端倪。
贺晏臻歪头地看着他,伸手覆住何意的手背握了握。
温热的触感缓解了何意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嘲弄似的对着手机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去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受煎熬,每次看到那俩人,我都觉得我对不起妈。那天去看老太太就是个错误决定,她拿我当过孙子吗?
米忠军问:你这话太没大没小了,你奶奶没管过你?
她要是不管我,你就要犯遗弃罪了。别忘了那时候我才11岁。你妈替你处理麻烦而已。何意道,今天我去医院,他们都说认识院长儿子。怎么米辂能去我不能去是吗?我跟你没关系?那行啊,我以后不去讨嫌,你也别来找我了。咱谁也不认识谁!
他说完骂了个脏字,恶狠狠地挂断。
米忠军果然立刻又打了过来。何意又挂,那边还打,他干脆关机。
手机屏幕黑掉的时候,何意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趁这次放弃?
他不稀罕米家的钱,如果现在放手,肯定是跟米忠军恢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其实甄凯楠的那番话,对他来说不是完全没有触动。自从跟贺晏臻和好后,何意就像掉进了糖罐子里,干什么事都觉得甜滋滋的。这种浓烈的幸福感让他沉迷,也不忍心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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