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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夙:垃圾啊你。
于是苏夙给他八卦起了光华传媒的发家史。
其他的边角料顾旻早已听过,可他真的不知道原来当初秦屹成立工作室,第一笔资金是陆言蹊借给他的。两个人不是同辈,但当年还是小年轻的陆言蹊看人目光精准,预料秦屹大有所为,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他发展。
后来光华传媒越做越大,秦屹始终将他奉为自己的第一投资人,力邀陆言蹊入股。陆言蹊在光华传媒的股份中所拥有的比例不高,但谁都不敢不把他当回事。
听说陆总人很好,不会乱来的。苏夙最后总结道,他单身,带一个女儿,没心思在外面瞎搞。不然他勾一勾手指,有的是人想爬他的床轮不到你,乖啊。话说回来,小旻你在谈恋爱吗?公司不准谈恋爱的。
顾旻见他坦诚,点头说:大学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
苏夙的脆骨吃到一半停下来,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顾旻神色看上去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平静,连语气都毫无起伏:他大三去美国交换,考上了那边的学校,新交了女朋友。
苏夙梗了一口气,然后装作随意地安慰他,没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以后有更好的,劈腿的人渣不要也罢。
顾旻说嗯,又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重复苏夙的词:人渣。
好似心口一股闷气随着这两个字飞了出来,顾旻低头喝了口啤酒。含在嘴里苦得要命,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会喜欢。
过往的事齐齐地在他脑海中放幻灯片似的转,顾旻很难得想起那个人,在一起时有过好一段蜜里调油的热恋期,后来分开却也干净利落。
他怀疑自己是爱无能了,不然怎么提起前任,恨的不是他欺骗感情,而是他一言不发地就走,连分手也只是一条微信,接着拉黑。
好似从头到尾在意的都是自己被伤透的自尊。
陆总约你就去。那天苏夙和他分开时说,万一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你就赚了起码他没三天两头换人陪。
也许在他看来这真的不是什么要紧事,毕竟连Johnny这样清高的事业型人才,也在大染缸的浸淫中学会了对潜规则睁只眼闭只眼。楼陌得知顾旻空余的那天要早退,理由是陆言蹊请他听音乐会时,着实愣怔了片刻。
她没苏夙委婉,高高地吊起一边的眉毛,揶揄地说:陆总想怎么样你都好好伺候着,免得大金主不高兴,我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还说娱乐圈多得是以色侍人的例子,有些封建糟粕着实被发扬光大。
顾旻被楼陌一通恐吓,恨不能直接人间蒸发,不想再面对陆言蹊。这与他最初再不和他有交集的想法背道而驰,他还没有选择余地。
2号当天,顾旻没去公司点卯。
他不睡懒觉,破天荒的在床上赖到10点钟。爬起来后洗了个澡,喝了杯麦片。前些日子拍专辑封面,长了的头发没剪,现在留得更长些,本来就偏阴柔的五官看着越发秀气,顾旻拿剪刀绞短了些,不伦不类。
午后,陆言蹊又给他发短信,这次却说抱歉。下午临时要开会,只得麻烦顾旻自己去剧场,之后他送顾旻回家,约定7点剧场见。
不知为何,顾旻竟然放松了些。
他总觉得陆言蹊也并没把这次音乐会放在心上,于是安心地吃吃喝喝,下午在书房改装的小琴房里写歌,还有心情骚扰苏夙,让他唱来听听。
等到时间,忘记吃晚饭,顾旻换了身正装准备出门。
头发没有费心搭理,刘海拿发胶简单地全部往后抹,露眉的造型顾旻自己瞧着还挺顺眼掩盖了他把头发剪残的事实。D牌小西装向来适合瘦高型的男士穿,衬得绅士又禁欲。顾旻穿鞋一米八,穿上正装后,一下子就凌厉起来。
他匆忙地照过镜子,颇为自嘲地想,衣冠禽兽,真像顾冕。
这话要被他的便宜大哥听了,估计是会气死。
盛夏的气候多变,上海的梅雨季一直要持续到七月,空气中仍然有着湿漉漉的霉味。下午时分阳光明媚,可顾旻刚上的士,忽然变作了倾盆大雨。
他以为等到剧场就雨过天晴,结果堵在半路,听着雨声滴答,心情烦躁。
顾旻一看表,离和陆言蹊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而他还堵在离大剧院有两个路口的地方。司机师傅见他坐立不安,说道:前面好像发生车祸啦,您着急要不先下去?我这边借把伞给您?
顾旻的确着急,他别无选择,眼看时间越近,而堵在这条路上的车流没有一点动静,当即记下司机师傅的电话,借了他的伞,下车步行。
伞只是个外壳,根本没用。大雨滂沱,顾旻刚走出几步,西装裤腿湿了一大片,他跺了跺脚,觉得鞋底黏腻,太不舒服。
冷风湿漉漉地刮,顾旻站在众多建筑中间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饶是平常再无所谓外界叨扰,过的也尽是富足的生活,哪里受过这种风雨无阻的苦?
我得把驾照考了,再买辆车。顾旻没来由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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