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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奈奈子站在仲小路怜的家里,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各个身强体壮、高大威猛。仲小女士对于响声和陌生男人很敏感,她看到奈奈子身后的保镖时,恐惧得软倒在地。
仓木的声音在奈奈子耳边回响:“搬了好几次家,带着一双儿女,很不容易。”
屋子里的纳豆包装盒里的纳豆被吃掉,包装盒掉在地上,在地板上带出一道棕黄色的污渍。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蹬蹬蹬跑出来,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大声尖叫;还有一个小孩儿裹在被子里躺在椅子上,听到尖叫哭起来。
“因为很多场所对女记者更宽容,她能抢到更多的单子,以维持生活。”
仲小路怜慌乱地将小男孩儿挡在身后,踉跄站起身,抖着手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仲小女士,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奈奈子站在门口,挥挥手,身后的保镖退到了门外,但没有关大门——就是关上大门,这儿的房屋隔音也没什么效果。
奈奈子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鞋柜上,仲小当下的境遇是为她从前种种买单的结果,她觉得可悲,但没什么心思去可怜。但奈奈子需要这样一个靶子,这样悲惨、可怜的“受害者”。
“您看看,是不是您以往接过的单子?”
仲小颤抖着打开牛皮纸袋,看到里面是一叠儿数额大得她发抖的银行流水,她恐惧地后退,不住说着“跟我没关系”、“你们要干什么”之类的话。
“您儿子到现在没有户口吧?是不是该上小学了?”
女人眼神游移了一瞬,吞了口口水但没说话。
“我跟你说,从第一页算起,您敲诈勒索的金额足以判刑了,十五年起步。”
“我没有!我只是问问题!我没参与后面的……”
“走的是您的名下的银行卡。”奈奈子冷声说,她低垂着眼,“卡不在您手里吧?每个月发给您的只有微薄的现金吧?”
奈奈子垂眸看她,眉梢噙着轻慢又了然的恶意,她语气轻佻:“激怒人时也是让您出面吧?您好几个同行都被报复了、现在不知所踪吧?”奈奈子换了一个姿势,才喟叹般地说:“拿你们当枪使,每一笔账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封口费,但连您孩子的户口都没给办呢。”
她面含怜悯地瞥了一眼女人身后脏兮兮的小男孩儿,男孩儿只知道恶狠狠地瞪人。
少女的肌肤是被优质蛋白和专门配置的护肤品养出来的,她每天日晒的时间有限,路都不让多走,穿个塑料拖鞋简直是豌豆公主在受难。柳生奈奈子的娇气,是被立海大几个小少爷认证过的。
她站在这个昏暗脏乱的屋子里,仿佛自带柔光,浑身上下都与周遭格格不入。
自己的孩子,永远都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十几年以后,您的儿子没有学历,也只能干这种被人算计、给人卖命的活计吧。”
女人露出了绝望的神色,看着奈奈子的眼神快要带上怨恨。
这女的实在太蠢,她特地来这里跑一趟难道就是来骂她一顿的?但柳生奈奈子没心情找一个更清白更可怜的,她叹口气,说:“如果想要改变你孩子的命运,就来找我。”
奈奈子没留联系方式,能找到她才证明着女人真有点决心,不然要她干什么?
220.
“卡!”富久直哉喊卡,他摇摇头,温声提醒试镜人员先去休息一下。
来试镜的人大概二十六七了,不过保养得当,演少女并不违和。演技还算可以,就是长相有点成熟艳丽,这样的长相,让女人神色稍微差一点点,在镜头里就显得怪异。她勉强笑着跟导演鞠了一躬,走到休息室把剧本拿了出来。
管宣发的姐姐特别不好意思。其实这一切风波都是从柳生奈奈子的试镜信息被透露出来,然后不知道那个短视的买通了最低劣的团队带节奏导致的。
那位柳生家大小姐脾气又大,后台又硬,万幸没想着报复剧组啥的。她现在就想着赶紧找到一个合适的、能顶上的女主角,千万别再拖进度了。
如果现在这个有基础的还不行,她就要去电影学院找没经验的新生了。
导演跟女主角讲戏:“井阪纪香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一方面不理解少年们宁愿损耗身体也要打球的原因,一方面向往这种灿烂而热烈的状态,她对少年们的感情是复杂的,但没有反感,所以表现大小姐的骄纵时就要讨喜一点。”
女演员尴尬地低下头,称“是”。
“呵呵,你讲讲女主角此时的心态?”
女演员撩了一下头发,收拾心情,说道:“女主此时很担心运动员的状态,但是在赛场上她要尊重少年们的意见,所以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担忧,静静地坐在经理席没有动弹。”
导演又笑了笑。他带着小红帽子,常年穿着一个军绿色的马甲,内搭轻薄的鸡心领长袖,说话做事总是很和气,他说:“她啊,这个时候,是迷茫的。”
“女主面对这群半大小子时心理上是有优势的,是成熟的。但在如何面对人生、如何面对当下时,还是不如男孩子们勇敢和果决。她是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这么喜欢网球部。在网球部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是二次成长。”
“她在少年们损耗自己身体打球时,被动摇了。她震惊、迷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劝人下场,这才是她呆呆坐在经理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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