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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停留了两秒,他被反弹了出来。
但灵魂在那具躯体里面沾染到的感觉如附髓骨,令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他不禁开始怀疑,人要怎样在那种疯狂而绝望的情绪中活下来。
已经只剩不到一指的距离了。
我爱罗的左手绕到她的后背上,死死地抓住了缓缓前挪的尖端,流出的血很快被砂子吸食反哺成养分。
远远看去,他伸出的左手与回揽的右砂臂形成的姿态竟像是一个拥抱。诡异地像副荒谬而温馨的画。
漏下的几滴血灼热地像发涩的泪,落在伤口上,疼得她颤了一下。
“不要乱动。”
时间在那一瞬被暂停了。
临冬的声音气若游丝,但她还俯首歪靠在我爱罗的脖颈间,那离耳边太近了,所以那声音的力道重重地砸开了砂之铠。
“疼。”
坚硬如万年寒冰的盔甲被消融,混沌的瞳孔挣扎地透出原本天空的翡碧色,牢牢攀粘上右脸的半幅狰狞面具裂开一道细缝,像是在深渊中吸食黑暗存活下来的东西,被日光照到就土崩瓦解。
山中访看到,那条右臂慢慢地褪露出冷白色的肌肤,与左手一起,跟她血肉模糊的脊背隔着一点距离,虚揽成环。
没有了砂子的遮挡,明明白白暴露在阳光下,于是那更像一个真正意义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不知天高地厚立xx章内可以完结的flag是我的错,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
第13章 我爱罗
豺狼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会背对背紧紧靠在一起,温度通过触碰的皮肤传递,连心脏跳动的弧度诡异地都变成默契的一致,只是一旦包围他们的威胁结束了,它们沾血的獠牙和利爪又会第一时间撕咬扑向对方的咽喉。
原本是敌人暂时成为战友之间搭构成的所谓“联盟”本来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作为拥有通心之术的山中一族,因为嘴笨和词汇量匮乏而无法准确描述出当时的场面,但这对山中访而言并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他将自己记忆中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模糊的画面,原原本本传递到了他们的脑中。
这个由不算很久前还在刀刃相对的两个忍村的人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就像原本就是两块方圆不相嵌却硬要强行镶接在一起的碎片,只剩下藕丝般黏连在切口的一点考虑还尚且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在目前等待两村救援队伍抵达前负责灾后救助的这段日子里,木叶和砂隐的人泾渭分明,在经历了“自己人差点被对方尾兽化杀掉”后,那点并肩由“死里逃生”境况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轰然崩塌。
不管是刻意分开暂住在一头一尾的驿站房间,还是尽可能地避免双方人马见面——这对要求耳听八方的忍者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都证明了这一点。
作为直面我爱罗半尾兽化暴走状态的山中访,他心里关于对方的忌惮是最为深刻的,很多事情亲身经历和像看影剧那样看到,对心灵的震撼程度上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他实在没忍住,提出为什么不能就地散伙的疑问。
但被带队的人训斥了,毫不意外的。
——因为木叶和砂隐现在还是同盟。
这个单薄地就如同那页签着协议的纸一样的关系或许明天就会变,或许是后天,也可能是几年。
但只要这个关系还维持着,他们就不能做出这种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反咬成“撕毁协议”的举动。
“可是……”山中访握紧了拳,“他差点就杀了临冬。”
儿时亲历九尾之夜失去父亲的记忆被轻而易举地唤醒,山中的手太过用力,在微微颤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一尾!”
被尾兽操控,被恶意侵蚀,变成敌我不分、嗜血残暴的野兽,那样的人,还能算人吗。
山中访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也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也只不过是近乎发泄一般的无理取闹。甩开同伴伸出的安慰他的手,身体撞上墙壁,方才因愤怒耸起的肩脊无法承受住那样的重量,无能为力地坍塌下来,太久没有清洗维护的墙面上涂着一层棕黄色的灰,被他缓缓滑落的后背蹭出一道参差的痕迹,刺眼地像是一道凝视着深渊的裂缝。
那是怪物。
他的眼被垂落的碎发挡住,喃喃道,“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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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冬的上半身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得像个木乃伊,这个打扮有点像二代土影的狂热粉,趴在硬邦邦只铺了一层被子的地上,身上盖了一件备用的交领和式外套。
如果要说这次情报有误导致人数不够的行动最大的庆幸是什么,那一定是五代目往仅有四个名额需要精打细算的队伍里面塞了一个通常作为后勤保障而不是上前线的医疗忍者,这种VIP级的待遇可是少有的。应该还是托了我爱罗的福,毕竟对方可是代理风影,木叶既然在他身上压了这么多筹码,那么保证对方的生命安全也变成了和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情。
虽然说她也会一点基础的医疗忍术,但对于自己看不到够不着的伤处,她也无能为力,其实“医者不自医”更主要还是因为人在疼痛状态中很难集中精力给自己疗伤,毕竟治疗本就是个精细到极致的活。
这位医疗忍者是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大叔了,昨天在给她疗伤的时候充分体现了他从业二十年的职业素质,秉持着“不管是男是女,在我眼中不过白骨器官和组织”的原则,剪她衣服的时候手一点都不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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